楚灵蹙眉,“你快生了,不要忙活,在一旁歇着吧。”
“大夫说还有半月。”赵盼娣眉目柔和,摸着自个儿的肚儿,“咱都不是金贵的人,村中生孩子前两天还在地中的大有人在。”一边说着,她坐在小凳子上,把菌子撕成两半儿。“我肚中少油水,不可以进山干活,白吃白吃,抹不开面子,嫂子便给我一点活干。”
话说到这份儿上,仅是料理菌子,不是什么重活,楚灵不再多说。
楚灵去灶房把米蒸上锅,干的全都是劳力活,她给煮的粳米饭,这般不易消化。
一碗野山菜,一碗菌子炒山鸡,这般做比较下饭。
她把杀好的山鸡,斩成块,焯水泡在凉水里加盐巴跟醋泡着去腥。
饭蒸好后,楚灵把鸡肉块捞出来控水。
锅中热油,下入青葱黄姜白蒜暴香,倒入鸡肉块暴炒变色,加入佐料后炒匀,倒水没有过鸡肉块,大火烧开之后,改文火焖。
赵白云跟赵盼娣站在边上,看着楚灵做菜,才开始下锅暴香时,便忍不住吞口水。随着时间的流逝,锅中的野货伴随着雾气飘流满整个灶房。
“楚灵,这鸡肉还有多长时间才好呀?”赵白云看着楚灵揭开锅,香味儿快要冲晕她了。
楚灵加入盐巴跟砂糖翻炒匀,再倒入菌子,继续焖上锅盖。
“差不多一刻钟。”
赵盼娣咽一吞口水,抱着肚儿坐在屋外去。
赵白云死守着,等着出锅啃她的鸡大腿!
终究,在她的期盼中,楚灵收汁盛盘。
赵白云急不可耐的尝一块鸡肉,山鸡肉密实,经过楚灵的手,非常入味儿有嚼劲儿,又不会太酥烂,肉质非常柴。他们在家里做的入味儿了,肉质就会柴。时间短了,又不够入味儿。
她盛一勺汤入口,汤水鲜爽,香味儿浓郁,又带着点辣,非常带劲儿。
赵盼娣看顾钱云非常享受美味儿的样子,馋的胃中摩挲,她赶忙进山去叫街坊邻居吃饭。
街坊邻居们早便饥肠辘辘,大老远嗅到肉香味儿,忍不住加疾步子。
楚灵刚好把野山菜出锅,把借来的碗一字排开,总共有60个街坊邻居在干活,每一个碗中均匀的分鸡肉块,免的有的憨厚老实,夺不过手脚快的。剩余的放到钵中,放到桌子上。
分摊下,好像没有多少菜,楚灵手脚利索,用剩余的菌子炒一钵猪肉。
街坊邻居们对楚灵公正的做法非常满意,没厚此薄彼,都有肉吃。
虽说鸡肉块少,可有的好久没粘过荤腥,吃的很满足。
心里有些意见的,尝到楚灵的手艺活儿后,早已忘掉不满,夺着钵中的菌子跟汤水。
他们用汤水拌饭,全都可以吃一大碗米饭!
况且,最终又上了一钵猪肉,他们对楚灵好感大增,个顶个吃的满嘴淌油。
“楚妮子,你这手艺活儿顶呱呱,肚儿吃撑,口中还没有饱呢。”
“是呀,尝过你的手艺活儿,归家后吃什么都会没有味儿!”
楚灵浅笑说:“我贪嘴,自个儿揣摩出的。”
街坊邻居们亲善的笑笑,纷纷夸燕问轩有口福。
燕问轩笑跟煦,可见是满意的。
街坊邻居吃饱吃足,全身的气力劲儿,下午干活也非常勤快,原来楚灵担忧还要有一日工,哪知道街坊邻居们一日便帮她将活儿干完了!
楚灵累瘫了,燕问轩看着文弱,干一日活,还是神清气爽,楚灵妒忌的不行。
“你怎不累呀?”
燕问轩笑道,“你体能太差了。”转过身去灶房,下了几碗面条将就吃。
楚灵滋溜滋溜吃的很香,给两个洗完澡,收拾好自个儿,倒在床上不想动。
忽然揣摩出燕问轩的意思,她之前太懒惰,没有干惯活才累。
她磨了下牙,忿忿的睡去。
晕晕乎乎间,想起自个好像忘记一个事儿。
赵盼娣闻着菜香便觉的可口,想不到楚灵的手艺活儿比餐馆师傅做的还要美味儿。
一时间没有忍住,多吃了两碗米饭,给吃撑了。
回到家,姜氏看着赵盼娣满脸满足的样子,拉长脸,“猪还没有喂,你斩猪食料去煮,再把鸡喂了。”扛着铁锄去地中。
赵盼娣拖着一筐野山菜,斩碎了,费劲地拿着去灶房煮。
腰际酸疼,咬牙硬撑着把猪食料煮好,提着桶猪食料去猪圈儿,肚子下坠。
赵盼娣面色轻轻发白,喂好猪跟鸡,肚子隐约作疼。
她吓坏了,抚着腰,躺床上。
姜氏从地中回,看到院中没收拾干净,灶上的猪食料也没倒出,晚餐没有做好,气的破口大骂。
“成天的偷懒,哪家媳妇儿不生孩子,照旧地中家中一把抓,生孩子还在地中干活呢!怎么我们家个顶个都是活祖宗,躺着等老娘侍候!没有个富贵命,偏巧有富贵病!”
燕问川回到家,听见他娘亲不干不净,“谁给你气受啦?”
“除去你那懒媳妇儿,还有谁?”姜氏见着燕问川,稍微收敛,没有去房中拧赵盼娣耳朵拖下。“你难的回来一回,娘亲给你做好吃的!”
“辛苦娘亲了,等盼娣给你生个大胖孙子,叫她好好侍候你!”燕问川的话,哄的姜氏心花怒放,很是开心。
他说:“我这就进去教训教训她!”
姜氏嗔道:“去吧!”
什么教训啊,她哪会不知儿子是在想媳妇呢。
这个儿子,就是会做人,很擅于在亲娘和老婆之间做和事佬,能把娘和老婆同时哄高兴了。
燕问川进房,看到赵盼娣躺床上,蹑手蹑脚接近,想给她个惊喜。
“盼娣。”
燕问川侧身躺床上,抱住赵盼娣,神情微变。
“盼娣,你怎么啦?”
赵盼娣肚儿阵阵紧缩,硬的跟一块石头一样。
她以前也有过这般的状况,想躺着缓一缓。
这一次缩痛越发密集,痛的她冒凉汗,孩子像是向下挤,撑的她腰胯痛的厉害。
心中非常畏怕,疑心自个要生了,姜氏的骂声叫她不敢出声。
听到燕问川的声音,眼泪掉下。赵盼娣紧抓住他的手,带哭腔说:“夫君,我肚儿好痛,是不是要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