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信德挥开越老头的手,“医病不是知轻重就可以了,还要有过硬的能耐,一旦失手,便是害了条人命!你也太草率了!”
赵大婶儿赶忙说:“楚灵会医病,我家儿子也是她治的,这种伤一定难不倒她的!”
许信德眉毛紧锁,“中医造诣博大精深,她可以全懂?一旦出事儿了,谁担后果?”
楚灵说:“我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我疗伤时,你在一旁看着,哪不对,就叫停,绝对出不了错!”
赵延寿的腿痛的难受,“大夫,你就叫楚灵给我治。屋中还有许多人等着,不要耽搁其他人的病。一旦出了事,我自个兜着。”
许信德有些来气,可病人坚持。楚灵说得也在理,他勉强答应。
楚灵舒口气,修去死皮,又用针挑破燎泡,料理完创面后,再用枯芩水清创消毒。
赵延寿紧咬着手帕,脑门上血筋暴鼓,凉汗豆大滴向下掉。
近乎要疼死!
街坊邻居看着都提心吊胆,暗自庆幸没有叫楚灵给家里男人疗伤。
赵大婶儿想不到这样受罪,心里也有些后悔了。
“楚灵,你叔痛的受不了了。”赵大婶儿忍不住说。
楚灵解释说:“盐巴水在伤口子上有些痛,好快就行了。”
赵大婶儿提着心,两手紧握在一块。
楚灵清理好,擦一把脑门上的汗,要来纸写下一张方子……
药僮看着方子上的药,径直给了许信德。
许信德看一眼方子,上边有几味儿名药,当中龙脑香特别珍稀。
药署唯有点。
楚灵看他非常为难,问“配不齐么?”
许信德虽说是医官,可药署常常无药,特别是稀缺名贵的药。
这批伤者都是用库存不多的药,这一用,药署里的库存就撑不到年底了!
来利民药署的病人,多是付不起诊费,他也没多余钱采抓药。
可药便是用来医病救人,许信德咬牙,“这管用?”
只须可以用在刀刃上,不白白浪费了就行!
楚灵笑说:“你是为医者,应当知道方中的地榆等物具有清热消湿之效用,红花、紫黛可以活血生肌,白术、龙脑香有止疼消肿之效用。”
许信德一味儿味儿药斟酌去,确实对症。
他忍疼把方子给药僮,“依照楚小姐的法子制成药霜。”
“是。”药僮去拿药炼好。
楚灵把药霜涂抹在赵延寿腿上。
赵延寿一身凉汗,本能的咬紧牙关,预备经受另外一波剧疼来袭。等好一会工夫,伤口子凉丝丝,乃至痛疼在逐渐纾解。
他惊异的动动脚,真不疼了!
赵大婶儿见状,慌张的问,“怎么啦?腿脚非常疼么?”
“非常清凉,不疼。”赵延寿露出笑。
赵大婶儿心塞回肚儿中,担心的问,“你有财叔要吃药么?”
“有财叔灼伤面积小,单外治便好,不必内服。”楚灵把药霜放到橱子上,“有财叔的伤口子不必包扎,裤腿要卷起。”又嘱咐赵大婶儿忌口等等注意的地方。
“哎!”赵大婶儿应答,望向许信德。
许信德点头。
赵大婶儿彻底放下心。
诸人看楚灵手法娴熟,赵延寿除去脸色颓白,表情轻松。
楚灵是真有几把刷子?
他们心里犹疑,赵延寿那点伤遭许多罪,他们的伤口子更重,必定会疼的受不了!
赵大牛背上的伤是许信德给治的,药霜用天榆粉跟小麻油调制,根本没赵延寿说的那类清爽,仍旧有些疼。
于是他点着手上的一小块灼伤,“楚灵,你给叔治治!”
“好嘞!”楚灵手脚利索的清理伤口子,敷药。
这一次有了枯芩液,楚灵不必盐巴水,痛疼要减轻好多。
赵大牛没有怎么痛,涂药后手上火烧的痛疼消减。
他惊奇的说:“还真有奇效!”转过头对许信德说:“医官,你这医术造诣比不得楚妮子呀!”
许信德的面色青黑,他不是医术造诣不如楚灵,而是没有她糟践药!
街坊邻居们看了,对楚灵少了抵触。
有楚灵的帮忙,许信德轻松好多。
伤者都料理好,楚灵累瘫。
几个伤重的人留在药署观察,唯有赵大牛跟赵延寿先回村,楚灵给换药,不必来回奔波。
越老头等的昏昏欲睡,不早了,吩咐家奴去酒肆点一桌饭食送来。
“用饭吧。”
楚灵饿的前胸贴脊背,越老头一招呼,她也是不客气,闷头吃起。
吃的快又香,吃相去也不难看!
越老头见她只吃自己近前的菜,可见非常的有涵养。
他问许信德,“怎样?我带来的人,可满意么?”
许信德40出头,面庞方正,留着胡须。
他吃一口饭,看着楚灵整张脸全都埋在碗中,放下自个碗筷。
楚灵料理伤者手法娴熟,开方非常老道,可见对医术和药理都有一定程度的造诣。
“医堂缺人,她来帮忙也可以。不过丑话先说在前边儿,我是领朝堂俸禄,医署清贫,月银子不多。”
岂止是不多,每月未必能发的出月银子!
“月银子你看着给,我在这里帮忙,要是你觉的我造诣不错,可以挑大梁,便给我搞一个开设医堂的资格。”楚灵不藏不掖,径直表明来意。
许信德蹙紧眉毛,想起来她有所求,想不到是为这件事儿。
“难办啊!”
越老头不愿意,“你力所能及的事,为什么不行个方便?楚妮子都给你白白干活!”
许信德默默吃饭,不响声。
楚灵吃饱,擦干嘴,“我先干着再说。”
她对许信德只是陌生人,会医术造诣的人不止她一个,凭什么要帮她搞特殊?
是她求上门,不是许信德求她,没有资格谈条件。
先留下,再想办法打动他吧!
楚灵说:“我每日申时的归家。”
县里回杏梅村的半时辰,差不多酉时初就能到家。
“好。”许信德答应下,刚好他缺人手。
楚灵医术造诣好,又省心,没有啥不满意的。
越老头答应楚灵的事没有办成,老脸没有处放,饭没有吃便气饱了。
“你留在这里,可一定不要忘了给我煮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