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闻你二婶儿把你当作亲生的对待,宁肯亏待亲生的,也不乐意委曲你。楚灵打小跟着她爷长大,有些道理不懂,也在情理中。”
“她如今大了,懂的好多事儿理,你应该对她多一分宽容。”
钱老太太眼神波澜不惊,淡淡扫青兰一眼,“你身旁的人要好生管教,见仆如见主,婢子不知道规矩,肯定是主子驭下不严,没手腕跟能力。”
楚娴眼皮被针扎一样,猛然跳动几下。
她是来给楚灵上眼药,却给钱老太太怀疑能力。
“多谢老太太的教诲。”楚娴是聪明人,钱老太太活了大半生,些小伎两个瞒不过她的眼。以防坏了钱老太太的印象,她转话题。“我在京师听闻钱四哥给二妹妹搞个行医资格……”
“楚灵医术造诣高明,比起御医也不遑多让,她拿不到开设资格,大多会不合格。”钱老太太看见钱牧胳膊上的伤,心里只剩余感慨。
即便她对楚灵心存偏见,不得不承认楚灵医术造诣精湛。
楚娴手指头紧掐手心,万万没想到钱老太太不仅不厌憎楚灵,还对她非常维护!
到底发生啥她不知道的事?
楚娴心中非常慌。
她笑说:“我替她开心,有个正经营生,以后天子好过。”
钱老太太脸面上露出慈爱的笑。
楚娴心里舒口气。
此时,钱牧领着楚灵进。
楚灵今天去镇子里,给匠人一张图,叫他们依照图装修。
之后她来县里,抓药去利民药署给钱老太太炼制药丸,想不到会遇到楚娴。
“娘亲,我请楚娘子给你请平安脉。”钱牧把药给钱老太太,“这是楚娘子炼制的,你返回京城服用,不会头晕呕吐。”
钱老太太心情非常复杂,因为干闺女一事儿,心中过意不去。
楚灵恨不得跟他们划清界限,现在给她造药,还给她请脉。
“有劳你。”钱老太太伸手腕,“我认你做干闺女,这个事儿太唐突,你不要放到心上。”
楚灵笑了下,计不计较,以后都不会有来往。
凝神给钱老太太诊脉,她脉象是正常脉。
“老太太身子康健。”楚灵收回手。
“多亏你,我这病了6个月,咳的难受。”钱老太太一听好了,笑了,“须要再另开一方调理么?”
楚灵说:“不必,先前我给你开两张秘方,当中有张是调补身子,可以继续用。没气虚的话,可以停用了。”
钱老太太点头,拉下衣袖,“你姐的胳膊受伤,你给料理下伤口。”她拉着一边的楚娴坐来,“孩子太调皮,要管教,推倒长辈儿不大妥当。”
楚灵看着楚娴手上鲜红的伤口子,眼神一冷,“青竹跟小兰在书堂读书,他们今天怎么推你跌倒?”
楚娴听到钱老太太认楚灵做干闺女,心里掀起惊涛。
陡然面对楚灵的逼问,她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他们兄妹历来乖觉懂事儿,如果不是谁招惹他们,决对不会伤人。”
楚灵心中非常恼怒,楚娴在外边抹黑兄妹俩。
“到底怎样,要不要请钱公子派遣人把他们接来,咱当面说清?”
楚娴胸口猛然一跳,面色都变。
“二妹妹,不是多大的事……”
“对长辈儿动手,实在太过恶劣,不可以因为年龄小就姑息!”楚灵眼神冰凉,咄咄逼人说:“他们做错事,应该给你赔不是。如果冤枉他们,我肯定要给孩子讨公正!”
楚娴叹息,“怪我不好,原是件小事儿,闹的众人都不愉快。”她站起,给楚灵屈身赔不是,“不论是谁对谁错,我当长辈儿的,全都不应该跟孩子计较。”
不等楚灵开口,她继续说:“他们因啥动手,二妹妹应当知道昨天那顿饭,他们对我有非常大的偏见。”
青兰赶忙说:“这事儿怪不得小姐,是婢子多嘴。”
她左右开弓,给自个儿两耳刮子。
钱老太太蹙紧眉毛。
钱牧冷漠的看两个人一眼,楚娴显然沉不住气,楚灵气势逼人,心里隐约有判断。
楚灵心里嘲笑,楚娴以为这般她便会甘休么?
其他人也许会怕落下的理不饶人的声誉。
楚灵不怕!
“长姐这样深明大义,更不可以叫你吃亏!”楚灵站起来,看向钱老太太,“孩子全都是爹娘的心中肉,老太太应当可以深有体会,自家孩子被抹黑,撕了对方的心情都有。自个的孩子不服管,也恨不得疼打一顿,叫他改。事既已摊开说,那就不可以打马虎眼,我先跟长姐告辞!”
现在的楚灵,条理清楚,懂的是非,教出的孩子也不会差。
“你们回吧。”钱老太太对钱牧说:“你护送她们回。”
楚娴面色煞白,钱老太太叫钱牧去做见证!
一回去,准的露陷!
楚灵不给她有预备的机会,即刻一手抓着楚娴,一手扣着青兰,拉着两个人上车。
钱牧坐前边赶车。
青兰摁着肚儿,想说要上厕所。
“憋着!”楚灵道。
青兰恨的磨牙。
楚娴脊背渗出一身凉汗。
一路上想对策,越急燥,脑中越空白。
好快,到杏梅村。
楚灵跳下马车,赵大婶儿挑着一担水,“楚灵,孟氏把你们家门板锁砍坏了,上你们家翻柜倒橱。”
楚娴刚好掀帘,听到赵大婶儿的大嗓子,手指头一抖。
“楚娴跟你在一块?她将青竹的手抓烂了。”赵大婶儿担忧楚娴上眼药,叫楚灵误解燕青竹是个坏孩子。
楚娴僵直的站在车上,紧攥着拳。
楚灵朝赵大婶儿致谢,疾步去祖宅。
楚娴没动,钱牧扫她一眼,楚娴咬着嘴唇迈开步子。
楚灵推开大门,屋中一片狼藉,兄妹俩满脑汗的在收拾。
一缕邪火往上窜,楚灵回过头看着楚娴,嘲笑声。
“你跟孟氏上我们家偷东西,青竹才推的你?”
楚娴心中一慌,“不……”
此时,燕青竹汗津津的从屋中跑出,急的快哭。
“娘亲,父亲的那一匣金宝贝不见了!”
楚灵没有见过,问说:“你不要哭,具体是啥东西?”
燕青竹眼中含泪,他就见过父亲拿出来擦过几回,是奶留下的。到底是啥,他也不晓得。
急的抓耳,一眼看到楚娴头上戴的金钗,眼睛一亮。
“这!娘亲!便是她头上戴的这!”燕青竹指着楚娴头上的金钗,又看着压在裙上的玉坠,“这!还有这!”
楚灵看一眼楚娴的金钗跟玉坠,神情透着一点古怪。
我的崽呀,你真不是看这女人不顺眼,存心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