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怔住，“里长的那块山10两白银，你的怎么这样贵？”
燕德兴拿烟斗的手一顿，眼里闪动过讶异，想不到楚灵这样问。
“全村都是这价。”
楚灵拧紧眉毛，赵波壮两块地只须20两，10两白银一块山。
他想尽快脱手，所以卖的价格低。
里长的山10两白银，她当顶多不过20两。
魏氏要30两，气在心中，存心要这样多！
燕德兴的话，叫她明白来，恐怕燕问轩帮她垫了钱？
楚灵看一眼燕问轩，他表情自若，眉目疏淡，好像不知道这一次事儿。
“我买3亩旱田，一块坡地。”
楚灵心中盘算，手中差不多60两。
不会种庄稼，买水田也无用。
旱田种点青菜，坡地种药。
“36两白银。”楚灵拨出给燕德兴，还剩余20两。
燕德兴去房中拿田契，燕问川挡着燕德兴，“爹，燕问轩是你儿子，咱家的欠债，他有这可以力，莫非不应当帮家中分担么？你生他养他那样大，也应该回报咱！”
坡地都卖给燕问轩，家中只剩余3亩水田跟两公亩山，怎么够他跟燕问山分？
燕问轩不愿分摊债务，凭什么用他跟燕问山的坡地来填债？
“燕问川，你忘了个事吧，你娘亲把我们撵出，二家互不来往。我们给你清债，燕家的家产还是你们弟兄的，你脸怎么那样大？”楚灵嘲笑，“我们帮忙还可以呀，燕家的财产平分。”
1亩水田，1亩旱田，一块坡地，307两，还不算家中的牲畜跟屋。
燕问川才不做这亏本的生意，他指着燕问轩的鼻，“你之前讲不要燕家半点东西，暗地里唆使着楚灵来讹诈，你装啥清高？我看错你了，想不到你是这类人，背后里算计自家弟兄。我看是你们放的山火栽赃我娘亲！”
“我明日去书堂问问，他们是如何教出一人渣，家里有难，不伸出援手，反倒乘火打劫！”
燕德兴沉着脸，“住口！”
他把田契给了燕问轩跟楚灵，收下钱。
燕德兴那种有其母有其子的厌憎神情，刺疼燕问川的眼。
一缕怒意憋在他心口，他强压下怒意，冲入卧房。
砰地，把门摔的震天响。
孩子惊吓的大哭。
“真是有其母有其女，俩吃里扒外的贱货，净给我添堵！再哭把你丢了！左右是个赔钱丫头，养着白白糟践我的钱！”燕问川扭曲的吼叫，满腔怒意冲赵盼娣跟孩子发泻。
他父亲的厌憎，燕问轩跟楚灵的不屑，在他们那遭受的耻辱，这一笔笔账，都记在赵盼娣头上。
孩子两手张开，哭的撕心裂肺。
赵盼娣心痛的直落泪，把孩子抱进怀中。她难产淌血过多，没有吃营养的，也没有好好休养，根本没有奶水，孩子不肯吃米糊汤，饿的常常哭。
她干完活儿，身体虚的紧。
“夫君，孩子不经吓，给吓哭非常正常。生下来好些天，我奶不足，她饿的嗓子都哭哑了。”赵盼娣没法子跪在地面上求燕问川，“你可以去河中捞两尾鱼给我吃了下奶么？”
燕问川像听到啥大笑话，嬉笑说：“你指认是娘亲放的火，帮楚灵那样大的忙，你应该去求她养活你母女两个。她不乐意养你们，我家穷，可是养不了这位小祖宗，给花妈妈送去，你也好放心去地中干活儿。”
楚灵走出院外，听到燕问川的怒骂，孩子惊天哭声。
她拧紧眉头，赵盼娣帮她作证，戳穿了姜氏，才给燕问川记恨，过着水里来火里去的日子。
去给赵延寿换药时，她摸出1两白银给赵大婶儿，“大锤哥捞到青鱼，你就给赵盼娣送去，叫她煮汤吃下奶。”
赵大婶儿觉的赵盼娣太老实，才遭折磨，母女两个太可怜。
“这钱可以给她送一俩月，我每日给她送。”
“辛苦你了。”楚灵能帮的唯有这样多。
回到屋中，她将早晨煲好的大骨汤热好，再做碗红烧肉，烫娃娃菜。
她把饭食摆上桌，燕问轩把孩子接回。
燕小兰张开胳膊，像鸟一样飞扑进楚灵怀中。
“娘亲！一日没有见你，想你了！”楚灵蹲下，燕小兰抱着她的颈子，两旁脸庞香一个，“你有没想我跟哥？”
楚灵捏着她的脸庞，用鼻噌一噌她的鼻，“特想我俩宝贝！”一边说着，伸出手捞过一边的燕青竹，‘叭唧’的亲他的脑门，“饿坏了？洗手吃饭。”
燕青竹在书堂把释义背了，三字经3遍抄写完，过关才归家。
楚灵灿烂的笑，温暖的怀抱，一下叫他心情变得欢乐起。
飞快的把书包放入屋，把手洗净，上桌吃饭。
楚灵给两兄妹盛汤，“骨头一定要啃干净噢。”她睃一眼燕青竹，“长高个。”
“娘亲，明日不必去书堂，你带我们去县里！”燕小兰美滋滋的吃口汤，晃着小短腿儿，“我们会乖的。”
“好呀。”楚灵放不下心把他们放家中。
燕小兰开心的用筷戳一块肉，一咬，眼中闪闪发光。
“呀！”燕小兰小嘴张开，吐出肉，一枚小牙扎进肉中。
她用舌一舔，门牙直接掉了！
燕小兰嘴一扁，嚎啕大哭。
“咋哭啦？”楚灵往口中扒一口饭，“咬着舌了么？”
“牙……肉肉将我牙齿吃了……”燕小兰眼泪暴出，小肩头一颤颤，“没牙齿，虫……虫会钻我肚儿里边吃我的饭。”
燕青竹幸灾乐祸说：“隔壁老奶奶便没牙齿，你跟她一样牙光了，往后再也吃不了肉了。”
燕小兰吓的爆风式哭泣，两手捂着眼抹泪，小鼻哭的红彤彤的。
“娘亲还有许多好吃的没有做，往后你只可以看着我们吃。”燕青竹看着燕小兰哭的泪糊满脸，安慰说：“娘亲手艺活儿好，做的米粥肯定也是顶好吃的，你不要难受。”
“哥……哥坏……”燕小兰泪眼，朦朦，小手儿胡乱的抹泪，“娘亲做的肉这样好吃，我没有牙了，往后我全都不可以吃了，唔唔唔……娘亲我不想掉牙，你可以帮我将牙补上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