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娴笑不变，把水饺放回筐子中，提着坐凳上放着的水壶，给燕青竹倒一碗清水。
燕青竹捧着碗吃水，‘濮’的，喷楚娴满脸水。
“呀！”楚娴惊叫，跳起，满脑袋满面的水珠向下滴，窘迫不堪。她说：“燕青竹，楚灵平时中便是教你这样尊敬长辈儿么？”她眼眶一红，委曲的对楚怀山说：“爹，我尽力了，想跟楚灵修复关系，可是她……”
燕青竹也满脸委曲巴巴，把碗递交给楚怀山，“大阿公，水碗中有虫，我不是存心的。”
楚怀山一看，碗中飘着一个蚂蚁。
“不妨事儿，你吓着了。”楚怀山抹一把燕青竹脑门上的汗，口气有些责备的对楚娴说：“你倒水时应该留意到碗中有虫，青竹还小，不免会受惊。”顿了下，又道，“灵儿非常通情达理，她将孩子教的很好，没故意针对你。”
楚娴不可相信的睁大了眼，想不到楚怀山这样偏心！
她攥紧拳，望向站在楚怀山背后的燕青竹。
燕青竹吐出舌，对她做个鬼脸，非常挑衅。
小畜牲！
楚娴气炸！
京师，楚元帅府。
楚娴的信在第三日送到楚老太太手中，依照惯例，她叫瓶儿念。
瓶儿将信抽出，看了眼，脸面上的笑敛去。
楚老太太觉察到不对劲儿，“咋啦？出事了么？”
瓶儿神情凝重，“老太太……大小姐不是元帅亲闺女？”
楚老太太面色大变，手抠紧榻沿。
掩藏20年的秘密，忽然间翻出，楚老太太胆战心惊，怕楚怀山的知内情。
好半日，她反应过来，“你继续念。”
瓶儿是楚老太太买回的，对她非常信任。
既然看到信了，也没有啥好在瓶儿跟前隐瞒。
瓶儿舔一下唇瓣，将信念给楚老太太听。
楚老太太一开始还可以保持平静，当听到楚怀山会恨她，再也坐不住。
只须楚怀山返回京城，一切相安无事。
楚老太太稳住心神，“汪盟是怀山的左膀右臂，只须他出点事儿，怀山铁定会立刻返回京城。”
瓶儿眼光轻轻一闪，楚老太太可丝毫不糊涂。
她即使在慌张中，也晓得怎样又快又准的往人死穴捅一刀！
“汪副帅跟元帅一样骁勇善战，只听从元帅命令，咱没法把人搞进京城师。”瓶儿看着楚老太太急的团团转，“婢子有一计，也许会对元帅不利……”
“你说。”
“元帅此回去骈城清匪，做好万全预备，野匪头子还是逃了，难道不是有内应么？”瓶儿边说，边观察楚老太太的面色，见她居然真在揣摩，不禁继续说：“第二回清匪，牺牲好些卫兵。如果不是有内应，这些卫兵也不会白白丢命。老太太，你说是么？”
“真有内应？”
“婢子猜的。”
楚老太太悟了瓶儿的意思，这是陷害汪盟是内应。
“不，不可以！”楚怀山知道，更不会饶她！
“老太太，又不让你亲自出面。恭烈侯跟元帅有旧怨，你把这消息透露他……”瓶儿捂着嘴儿，“婢子便是一说，一个不好会牵连元帅。咱还是另想办法……”
……
绿山乡。
楚灵耗费3天时间，把伤药赶制出。她把最终1罐伤药装罐，清点数目刚好2000罐。
“阿灵，我叫赵波壮给送到县里去？”赵白云累的直不起腰，把散落的簸箕给叠起。
楚灵摇头，“不必，第一回交货，我亲自去。”
“也行，叫赵波壮陪你一块去。”顾钱云放不下心。
楚灵没拒绝。
此时，赵波壮租来车，把柜装车，两个人一块拉到县里钱府。
钱牧亲自迎接，叫人把柜子抬下。
“进房坐。”钱牧邀请楚灵进房谈。
赵波壮给楚灵递眼色，交给她谈，他就在外面等。
楚灵无可奈何的答应，她跟着钱牧去正堂，下人奉上茶。
钱牧笑道，“我当你要一月时间。”
“朱太太办事儿效率高，好快给我找好人，才可以提早把药制出。”楚灵把账簿摸出，递交给钱牧，“药我全都是用上等，效果比给你用的药还好点。总共2000罐，1两白银1罐，你清点清点。”
“不必，我信你。”钱牧只是睨一眼账簿，合上递交给楚灵，想说兵营是一年一结。
“这钱是现结么？”楚灵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
钱牧看着楚灵羞于启齿，就知她怕是手头慌张。
他招手叫钱全去取钞票。
“现结。”
钱全把钞票递交给楚灵。
“谢谢你解我燃眉之急。”楚灵接过钞票，2000两，这算巨款！
“不清点么？”钱牧看着楚灵把钞票直接收起。
“我信你。”
钱牧眼光一动，静静的凝视着楚灵，她的眼彷如秋月，分外明亮。
好像再度相遇后，这两眼始终干净，非常真挚。
“做买卖要长心眼，我信你，也许是骗你的信任。”钱牧忍不住提点，“今后小心。”
楚灵反问，“你会么？”
钱牧拿着茶盏的手指头收紧，不语。
“你是从军者，又是名门之后，不能为这点小利，抹杀风骨。”楚灵拍了下鼓囊的衣袖，心中无比充实，“下回须要药时，提早一月跟我说。”
钱牧低低‘恩’了声。
“我最近的空，你挑一人送去悬壶济世堂，我教他缝皮术。”楚灵投桃报李。
“好。”
楚灵告辞。
钱牧把她送出府。
赵波壮蹲在石狮边儿，口中叼着根草，看到楚灵出，打响指。
马夫赶着车来。
两个人坐上车。
楚灵从袖中取出钞票，抽出3张100两的钞票，递交给赵波壮。
“工坊你帮我管着，这钱放到你手中给你支配。如果用完，再跟我说声。”楚灵今后不常常去工坊，大笔钱支出，全都是记账。
琐碎开支，就给赵波壮掌管。
这几天相处，楚灵发觉赵波壮人虽说浑点，办事儿却半分不含糊。
赵波壮一怔，想不到楚灵这样信任他。
在村中，他是个混混无赖。
“好好干啊！”楚灵鼓励道。
赵波壮攥着钞票的手猛然收紧，下定决心，不会辜负楚灵看重。
……
楚灵大挣一笔，买一堆菜，叫匠人打了口铁锅，预备涮火锅。
回家中，看到燕青竹像模像样打套拳，楚灵非常宽慰，会点工夫可以傍身。
楚怀山朝楚灵走来，接过她手里的菜，提去灶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