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儿。”钱牧认为楚灵是聪明人,不会像以前那样冒失。
钱峪心中委曲,小叔叔不懂他的用心。
楚灵向后院儿走去。
钱牧紧随其后。
孤男寡女的,不好去屋中坐,楚灵直接搬出两条凳,两人坐院儿中。
“坐。”楚灵指着凳子,侧头看着钱峪,蹙着眉头,没有把他放到心上,“我们认识么?钱峪对我非常有敌意,我曾做过冒犯你们两个的事?”
面对钱牧探究的眼神,楚灵斟酌说:“我摔伤了脑袋,有些不大记事儿。”
钱牧手搭在膝上,眼神在她脸面上扫过,分辨女人话中的真假。
“几面之缘。全都是不大重要的陈年旧事儿,你不必放到心上。”钱牧睨一眼钱峪,钱峪背一凉,缩回头,不敢再偷看了。“钱峪是家里长孙,性情难免有些不稳,有得罪的地方,楚娘子别跟他一般见识。”
前面的人是个有气度的男人,楚灵稍微放宽心,“钱公子大度,我年龄小不懂事儿,你不跟我计较,我也就不再旧事儿重提。过去的便叫它去,我们全都有自个的生活儿。”
钱牧眉头紧蹙,楚灵这话可不像不记事儿,倒像要跟过去做了结?
但是,事早已尘土落定。
“这枚玉坠是你的么?”楚灵从袖中摸出那块玉坠。
钱牧认出这枚玉坠,没有讲话,眼神沉沉看着她,等着楚灵向下说。
他的眼神透着迫人的威压,楚灵直面着他,眼不躲。
“原璧归赵。”
楚灵表情不像做伪,巴不得想尽早离开,不愿跟他有点牵扯。
钱牧不由扬眉,指腹一挑,把玉坠勾入手心。
“玉坠怎样落入你手里?”
楚灵拿到这块玉坠,想要嫁进钱家,找楚元帅作主轻而易举。
可楚灵并没这样做,隐约避他如虎。
她捆着根辫子,无从分辨是否已然成婚。
楚灵见他不知情,、不由确定了不是他写的信,心里舒口气,不必给他遮羞。
也不藏着,将信摸出来给他。
钱牧将信展开,只看一句,面色阴郁,脑门上血筋跳动,他扫过印章,怒意滚滚而来!
楚灵心里那根弦瞬时紧绷起,即便气息都有些不稳。
钱牧攥紧拳信被捏成团,已然知道是怎回事儿!
他看着楚灵面色不大好,气势一收,压下怒意。
“楚娘子,钱某对不起你,险些耽搁了你。今后如有难处,就凭这枚玉坠上钱府找我!”
钱牧从新把玉坠递交给楚灵。
楚灵赶忙摆手,“误解,这是场误解!”
她巴不得离钱牧跟钱峪远点,不肯承认有这件事儿。
黏连不清的关系,最致命。
她如果收下这玉坠,燕问轩看到,没准的将她扫地出门!
钱牧看着楚灵急不可耐要摆脱他,沉默不语,转过身去医堂。
楚灵解决一件大事儿,心中轻松许多,预备给燕问轩去送书。
砰地,尘埃飞扬,钱峪重重摔在她跟前。
钱峪无声咳。
全身骨头都要跌断,痛楚翻身坐起。
“赔不是!”钱牧威严的声音传来。
钱峪两眼含泪,委曲巴巴指着自个儿的嗓子。
心中又惊又怕,完全没想到楚灵不要名份儿,径直把东西给钱牧。
还真是钱峪搞的鬼!
见他非常不服气,楚灵嘲笑说:“你这信送来时,我已然成婚生子,你这是破坏别人婚姻,诱拐妇人,我可以去官衙告你。你们是有头脸的贵人,丢不起这人!”
这信在燕问轩手中,可见是成婚后写的。
钱峪非常非常惊讶,楚灵成婚生子啦?
怎可能?
钱峪根本不信,楚灵这女的虚荣,怎会随意嫁给一个寒酸货?
但她犯不着骗他吧。
后颈一疼,钱峪摸着颈子,试着发声,居然可以讲话!
他全都快憋死,当即逼问说:“楚灵,你已然成婚生子,3年前便应该把东西退回,留着到如今,你敢说没有半点心?”
楚灵忽然有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原身卖孩子,莫非是为投奔钱牧?
这想法一出,她登时一个激灵。
奇怪的是所有的回忆都有,偏巧便是没钱牧跟钱峪这段!
楚灵有些不确定,真的除去这段,其他都记的?
她头皮生麻,搓着胳膊,“我如果有半点心,早找去,怎会等到如今?”她眉毛倒竖,“给我赔不是!”
不是这倒霉蛋搞的这一出,燕问轩也不会跟她冷战!
钱峪转开头,不肯讲话。
“唉呦!”
钱牧一脚踢他屁股上,钱峪跌了个狗啃屎。
钱峪吃了满口灰。
他看着钱牧眼神凌厉。
哪里敢作,搓着屁股,老实赔不是。
“抱歉。“钱峪忍辱负重。
“做事儿前多动点脑,下次遇到个不好讲话的,可不会这样轻巧饶你!”楚灵这话,又叫钱峪火冒三丈。
他自从出生起,在京师便横行霸道,也便在楚灵手中栽了跟头儿!
钱峪嘲讽说:“你姐生来富贵命。你一张刻薄脸,合该这一生穷……啊!”
刚才得到解放的嗓子,又哑了。
钱峪实在奔溃,向钱牧求救。
钱牧冷笑直接提着他离开。
楚灵可算耳根儿清净。
今天初一,药署没有多少病人,楚灵给兄妹俩配好打虫丸,径直给燕问轩去送书。
燕问轩传来话,今天肖院正考核,要晚点归家。
楚灵就直接回村,去找里长商议可不可以伐木搞种植。
里长听罢楚灵的整个打算后,拍桌答应,“咱村穷,街坊邻居种地一年只够饱肚。家中的劳力还要服徭,哪有工夫赚银子?你想种植药,街坊邻居跟着你干,也可以挣些钱改善家中条件。”
楚灵心里大定,“伐木种药,我便不管饭了,每一个人多加俩铜板。只须街坊邻居真心跟着我干,绝对不会亏待。”
药难种,楚灵之前种的药苗子都活了,里长盼着楚灵能领着大伙赚银子。当即召集街坊邻居,帮楚灵伐木,一日10厘钱一人。
街坊邻居非常羡慕楚灵的阔气,多半非常开心。小部分人暗地里说酸话,但也不敢当众说,怕传到楚灵耳中,到底还指着她赚银子呢!
楚母孟氏听见消息时,非常非常惊讶。
楚灵怎么忽然这样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