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小臣有罪，不应该以公谋私，私放盐池给商人，不应该跟瀛夷勾结，让他们押粮草卖给军中，比外边高几倍的价格买下，小臣有负圣上寄予厚望。”汪航跪在殿中，嘭嘭嘭嗑头说：“小臣乐意把贪污受贿的钱，分文许多的上缴朝堂，请圣上从轻惩罚！”
楚怀山跟钱牧面色变了下，这是章宰相找的替死鬼。
“圣上，小臣总共获利37900两白银，埋在后院儿中，分文没动。”汪航声泪俱下，请求复康帝分外开恩。
复康帝怒意沉沉，汪航这是替章宰相顶罪！
他把罪证砸在汪航的脸上，“你所说得罪行，跟这上边的一致，可受益人却是赵一。你不从实招来，寡人查出，砍了你的头！”
汪航跪伏在地面上，全身抖若糠筛，满脑袋凉汗，“圣上，小臣……小臣没半句假话。章宰相是小臣的相爷，他有个侄子在白银县，那近海，又无县长管理，就跟他搭线，以为可以瞒天过海。圣上指派燕老爷去任职，他有二分手腕，把这个事儿给挖出。”
“这文书上填写的章字，是章林渠的名字，他仗着叔父是宰相，就打宰相老爷的名号行事儿。若不信，可去查，宰相老爷名下可有不明的钱。”
楚怀山叫人把瀛夷押送进。
瀛夷跪在地面上，御林军把他口中的布给扯开。
复康帝寻问说：“跟你勾结的官吏是谁？”
瀛夷全身都是伤，他如实交待，“章……章宰相。”他倒在地面上，看到身边的汪航，指控说：“是他，我押粮去兵营，见过他！听到有人叫他章老爷，把钱给他！”瀛夷向汪航求救，“章宰相，你说过会保我们兄弟们。”
汪航一枚心向下沉，白银县的路线发展起，章宰相把他算计当中。别怪每年，全都会叫他去趟兵营交接，是为给瀛夷认脸！
章宰相老谋深算，早已把他当作替死鬼。
此时，章宰相通传进。
看见这样情景，给复康帝行礼，“不知圣上请小臣进宫，有什么要事儿？”
复康帝胸口堵着一缕怒意，瀛夷作为证人，指控的是章宰相名号，认出的却是汪航。
这点符合汪航的供词，打着赵一旗号行事儿。
汪航向章宰相求救，“宰相老爷，小官打你旗号在白银县以权谋私，现在事发，连累你了。”
章宰相恨铁不成钢说：“老朽怎样教你的？现在丢了官帽是小，送了命，后悔机会都没！”
汪航悔恨的疼哭。
章宰相拱手说：“圣上，说起白银县一事儿，微臣有事儿要奏。燕老爷抓获瀛夷，抄没有的财产，有十几万两白银，他存进楚灵名下，不曾上缴朝堂，请圣上彻查！”
复康帝寻问瀛夷，瀛夷却是不知道，这笔钱总共有仨人知道，他不曾泻露给燕问轩。
复康帝当即派遣人去查。
章宰相，汪航，燕问轩跟楚灵，一起严查。
各地银庄资料相通，一旦有人存进巨额的钱，就会把消息送往各地银庄载进。
十几万两，径直在京师安仁银庄盘查。
楚灵名下确实有20几万两白银，分做2笔入账。
而且在汪航闺女的名下，也挖出10万两白银。
反而是章宰相，唯有几千两罢了。
御林军在辜府搜查，唯有几件摆件，别的再无啥。
确如汪航所言，在他的后院儿中，挖出近4万两白银。
复康帝看着调查来的消息，紧了紧拳，大骂赵一一句老狐狸！
楚怀山解释说：“灵儿名下20几万两白银，一笔是岳丈给的，一笔是鸣铮给的，圣上可派遣人去漓江城安仁银庄查。”
复康帝当然信任楚怀山，瀛夷手中唯有10万两，而汪航名下多出这笔，不必查也知脏钱在谁手中。
汪航直接吓懵，他望向章宰相，疑心是章宰相把10万两脏银放到他名下，要他的命！
章宰相面色沉下，非常难看，他中计了！
燕问轩跟汪案相识于御前殿试，关系可以有多深？
他会放弃留任编修院儿，替换汪案去白银县么？
任何人全都不会去做啊！
章宰相因而才相信汪案真的背叛燕问轩！
时至今天，章宰相才明白，汪案是燕问轩安排在他身旁的人！
并且燕问轩真正目标，并非他，而是汪航！
汪航是他的人，燕问轩要推行盐，铁变法，这些都归户部管辖，汪航肯定不会叫他非常顺遂，因此燕问轩拔除汪航，等于断他膀臂！
更甚，借他手揭露出，挑拨他跟汪航当中的关系，叫汪航生恨，跟他反目！
章宰相气血上涌，看汪航疑心的目光，怒瞪去，透出警告。
汪航看明白了章宰相的意思，瘫坐地面上，眼空洞，一下下嗑头。
“圣上，臣认罪！”
章宰相跪在地面上说：“圣上，小臣年事儿已高，办事儿不利，差点冤枉燕大人。幸而圣上明察，刚才没变成冤案。请你允许小臣，告老还乡！”
复康帝胳膊血筋根根爆凸，章宰相叱咤官场数十年，岂是这样容易被扳倒？
他下令把汪航关押起，革去户部少卿一职，着刑狱寺少卿着重审查汪航，跟他有关联的一干官吏，尽数抓押！
章宰相近乎要吐出口血，即使他自保，却也是损失太重！
“圣上……”
复康帝摆了下手，并没应下他告老还乡一事儿。
他沉脸，起身去往敬淑妃寝宫。
青月跟青遥守在门外，寝殿只留一盏灯。
“淑妃睡下啦？”
“今天森老爷来过，娘亲妈心情不大好，晚餐也未用。”
“去传饭。”复康帝交待一句，推门入内，敬淑妃跪坐芦席上抄经文。
敬淑妃放下笔，难的主动问说：“章宰相一事儿顺遂么？”
复康帝坐她身旁，拿着张洛阳纸细看，边答说：“并非易事儿。得亏户部少卿被除，问轩变发挥顺畅点。”他放下了经文，见敬淑妃在细听，他不禁攥着敬淑妃的手，多说几句，“问轩留在白银县，属实大材小用。”
“你这少卿一职不是空缺么？”敬淑妃把手收回，好像只是随便一说。
一说，戳中复康帝的心事儿。
复康帝器重燕问轩，燕问轩在白银县治理的很不错，拔除瀛夷，又为他铲除章宰相大半势力。
刚好燕问轩担任盐，铁变法一事儿，少卿一职最合适。
少卿一职是正3品，燕问轩连升几级，怕被人非议。
复康帝心里犹疑，历代没这先例。
“玉澜，燕问轩不过一个7品芝麻官，如果叫他升为少卿，连升4级。从没有过的事，顶多是连升3级。”复康帝心里叹息，要紧的是燕问轩太年青，在白银县才半年，如果是满3年任期，复康帝倒能力排众议。
“要有人去干，才会开先例。人人全都遵旧例，又哪里来的先例参考？圣上历来血性，什么时候怕过非议？”敬淑妃铺展开洛阳纸，提笔抄文，垂眼轻声说句，“一人想有多大成就，就要去经受多大困难。燕问轩若经受不起，只是个庸才，圣上又何苦为他费心思？”
复康帝见敬淑妃不欲跟他多说，轻声说：“太师说印儿聪明过人，课业做的好。他现在快7岁，给他找两个伴读？”
敬淑妃见提起自个的儿子，口气柔和下，“圣上作主就行。”
复康帝非常慎重，“寡人举办神童试？如果取的头一个，就由这小僮做伴读。另外一个，自朝臣府中择选？”
敬淑妃没异议。
复康帝见青遥拿着晚膳进，取走敬淑妃的笔，拉她一块去用餐。
……
汪案从官署回，快步回府。
胡同中忽然转出一人，汪案吓了一大跳，看清是钱牧，轻轻舒口气。
“燕问轩叫我把这给你，今天晚上护送你一家离京。”钱牧把赴任文书给汪案。
汪案左右看了眼，叫钱牧一块进大门，汪母坐院儿中缝补，汪案妻子在煮饭，几个孩子在院中玩。他们看到钱牧，冲他露出个淳朴的笑。
汪案打声招呼，领着钱牧走入屋，才发觉是叫他任分司盐副运，地方从5品官。
汪案眼红了，攥紧文书，“这是他叫给我的？”他推给钱牧，“我在编修院蛮好的，你叫他从白银县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