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半跪在地面上，小心谨慎卷起燕问轩左脚裤腿。
燕问轩摁住她的手，“没伤着，便是站的太久，有一些痛，缓缓便好了！”
“全都痛湿衣服了，还没事儿？”楚灵瞪他一眼，拍开男人的手，撩起裤脚，膝盖轻轻泛红，比起前两日倒算好的。
楚灵舒口气，“是我撞进你怀中时，你没稳住，搞到的？”
燕问轩眼神轻轻一顿，又摇头，“你不要多想。”侧目望向后院儿中预备好搭建鸡窝的材料，“你准备养鸡，明日去镇子里买几只小鸡崽养着。”
楚灵低低恩了一声。
“青竹跟小兰喜欢。”燕问轩见女人不自在，补充一句。
楚灵放下裤腿，“养鸡也好，养着下蛋，能给孩儿们补营养，他们太瘦弱了。”
两兄妹原来表情丧丧的，听到楚灵说要买小鸡崽，就忍不住雀跃起来。
楚灵被他们的笑声感染，忍不住浅笑，心中郁气一下子不见了。
她屈身抱着燕问轩的胳膊，抚他起身，“你手杖断了，我给你当手杖。身上湿了，要擦擦身体，换干净衣服。”
燕问轩抿唇，没拒绝。
她抚着燕问轩进卧房坐好，去灶房灶上打了桶热水，预备叫燕青竹给燕问轩擦澡。
眨眼工夫，两兄妹不知跑哪里去了。
楚灵找一圈儿，不见两兄妹人影。
她担忧燕问轩着凉，只的提热水进卧房。
燕问轩脱下外袍，穿白色中衣，坐床边。
“青竹没有在家。”楚灵手中绞着手帕说，“等会我给你擦。”
之前为了避嫌，找燕青竹给燕问轩擦身。
如今燕青竹不在，只好她亲自上阵。
燕问轩一愣，想说拧干手帕，他自个儿可以反着手擦擦。
楚灵先一步说：“你不要慌张，我懂医，你把我当大夫就行了。男人、女人在我眼中都是一样的，你只管放松。”
“……”
“你将衣裳退到腰间，我便给你擦，其他地方……”楚灵话音未落，燕问轩已然行云流水一般脱下衣袍，险些被自己的口水呛住。
楚灵默了默，轻声说，“其他地方你自个擦，等换好衣裳，你再喊我进来。”
“恩。”
他们俩是夫妇，燕问轩倒也非常自如。
楚灵不大淡定，看着燕问轩的脊背，心里讶异。
想不到他居然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男人。
肌肤白润，肌理鲜明，宽肩狼腰。
“还没好么？”燕问轩声音醇厚的问。
“好了，你等等！”楚灵慌张的把手巾把子展开，轻轻给男人擦背。
燕问轩背对楚灵而坐，温热的手帕压在背部皮肤上，舒服的毛孔都张开了。
她举动非常稳，非常熟练，好像做过好多回。
就是，轻轻颤抖的指腹，泻露出她心中的不平静。
屋里非常清静，唯有细微水声，楚灵心中有一些不自在，只想赶快擦完，尽快离开。
说是当作病人，真到这会儿，发现却不是一回事，他身材实在太好了，根本没法当病人看待！
楚灵轻声问：“手帕冷不冷？”
“还好。”
楚灵点头，又想起男人看不到，噢了声。
手指头触碰着他的肌肤，筋肉非常紧致，本能的摁一摁。
忽然觉察到自个儿做了啥，猛然收回。
“好了么？”
男人忽然出声，楚灵慌乱的看他一眼，只怕他是为方才的小动作而问话。
瞧他垂着头，脸色平静，才心中一松。
“快了。”楚灵换一块干手帕，把水擦干。
“好了，你自个擦，等会儿叫我……”
楚灵看着燕问轩站起来来，颀长的身姿，在暮光中分外醒目。
楚灵猛然转头走出卧房，心嘭嘭直跳。
燕问轩看着女人同手同脚走出，笑意从眼里流出。
……
姜氏离开楚家老宅，越想越是气的肝痛。
她步子一转，往村东楚家走去。
楚母正坐在院门前嗑瓜子，跟邻居说闲话。
“呦，那不是你那个亲家？”
楚母吐出瓜子，抬眼望去，可不是姜氏么？
一个村中的人，姜氏跟楚灵的官司，早便传到楚母耳中，她懒的理，哪知道姜氏竟然找上门了。
“孟氏，你赶快把楚灵领归家，我们燕家要不起这种儿媳！”
楚母不是个好相处的，平常没有惹她，一团和气。你找她茬，不要想有好脸色。
“我家灵儿嫁入燕家，一年抱两个孩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种媳妇上哪里去找？燕问轩都没有嫌弃，怎就你事这样多？”
楚母把瓜子往地面上一丢，面色不快，“姜寿红你是不是贱的慌，自个儿养的俩儿子还不够你管的？手怎么伸这样长，还管到继子家里的事儿？”
姜氏气炸，这孟氏骂她没事儿找事儿！
“大家伙儿听听，这说的是人话么？问轩亲妈去的早，我做后娘的如果不尽心，别人不得说我虐待继子？”
“楚灵是怎样的人，不必我说，四里八村都知道！不侍候男人，卖亲闺女，还顶撞长辈！我姜寿红是倒八辈子血霉，才摊上这样个媳妇儿！”
“你今天把人领回，将2两聘礼还给我！”
姜氏转动着隐约作疼的手，心中恨燕问轩跟楚灵恨的要命，她一定要将他家搅散了才解恨！
燕问轩一个残废，谁家女儿会嫁他？
楚灵声誉早便臭了，被退回，谁会娶她？
“你不去将楚灵领回，我便到处宣扬，瞧瞧哪家敢将女儿嫁给你家儿子！”
“你也别在我面前耍横，当初是燕问轩在我手中把人买走的，即使想退货，也要他亲自来跟我说！”楚母嘲笑，“刚好我有空，咱一块去找亲家公，瞧瞧他怎么说！”
姜氏吓住了。
楚母将坐凳收进院内，门一关，挂了锁。
姜氏见楚母动真格，心中真的发怵。
“我不跟你这蠢娘们儿说，等你男人回家，我再上门跟他掰扯！”
姜氏扔下这话，溜了。
想不到这孟氏这样难缠……一旦闹到燕德兴面前，没有她姜寿红好果子吃！
……
另一边。
楚母对姜氏非常看不上眼，闹的自己糟心，憋了一肚子火。
于是，直接去找楚灵。
楚灵正在做晚餐。
看到楚母上门，她心里感到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