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灵掀开车帘,吩咐车夫快些赶车,等从宫中回来后,再问燕问轩为什么搜酒肆。
燕问轩张开眼,眼中隐约闪动过微光。
车停下,楚灵把两个孩子交给燕问轩,跳下车,青遥站在门口等楚灵。
“不好意思,叫你久等。”
楚灵寻问青遥敬淑妃的征候,回府取药柜,一块入宫。
车停在宫门口,换一顶软轿,直接去往敬淑妃的寝殿。
楚灵第1回入宫,放到平常,肯定要欣赏一下紫禁城风景。
今天她入宫给敬淑妃看病,不得不多想。
到底先前赵一早朝上奏燕问轩是敬淑妃所出。
圣上虽说处置章老,可他心里到底怎样想的,楚灵不清楚。
不得不谨小,多加当心。
一通乱想,敬淑妃的寝殿到。
“郡君,请你下轿。”青遥掀开轿帘道。
楚灵收拾好思绪,提着药柜下。敬淑妃的寝殿非常清幽。
“郡君,请和婢子来。”青遥在前边领路。
楚灵跟在青遥背后入宫殿,就听人禀报说:“圣上,卑职们查到燕大人去花街,带人去时,京师兵马司的人在酒肆搜查出兵械,私兵上百。”
“谁胆敢在京师私藏兵械?”复康帝雷霆暴怒!
“赵一。”
复康帝裹夹磅礴怒意去往御书房。
楚灵退避到边上,低低着头,恭送复康帝。
心里掀起惊涛,复康帝在查燕问轩。
明显燕问轩心知肚明,才会故意去酒肆,把人引去。
即便没她跟燕青竹一闹,他也有办法叫圣上的人查到?
“郡君?”青遥唤声。
楚灵反应过来,冲她笑,一块去寝殿。
“娘娘,你怎的起来了?婢子抚你躺床上去。”青遥着急的说。
敬淑妃摆了下手。
她坐妆奁前,身穿洁衣。
楚灵怔住,看着天姿国色的敬淑妃,面色颓白,不怪复康帝独宠她一个人。
“来了。”敬淑妃与此同时在端详楚灵,眼神平和,“热么?寝殿烧了地龙。咱们坐外边去?”
“不必,就在寝殿。”楚灵忘了致礼,眼下再致礼,显的突兀,更加失礼。
敬淑妃洞穿楚灵的心思,嘴边含笑,“不必拘礼。”
楚灵摸耳朵,“多谢娘娘。”放下药柜,取出腕枕。
敬淑妃带着楚灵坐桌边儿,伸手,吩咐青遥说:“你去煮花茶。”
青遥退下。
楚灵诊脉,敬淑妃身体染风寒,并不重。
“娘娘先前高热?”
敬淑妃浅浅一笑,说:“地龙烧太热。”
楚灵心里明了,敬淑妃特意请她入宫。
她看着敬淑妃绝美的容颜,细细打量,在敬淑妃脸面上找不到半分跟燕问轩相像的痕迹,惟独那对眼,非常的冷清。
“娘娘,你有什么要事儿么?”
“我听说你会驻颜术?”
“娘娘天生丽质,无需用水粉,就是倾国色。”
敬淑妃手指头扶上眼尾,“你可以去这里的细密花纹么?”
“你这里的细密花纹,更有风韵。”
“圣上怕是会不喜。”敬淑妃一笑,拔下手上的玉手镯,连同张纸放到楚灵的手中,“有劳郡君跑这一次,褶子去不掉就拉倒,你开点药给我。”
楚灵看到手心有团纸,默不作声的把手镯收袖中,“多谢娘娘赏赐。”
她取出药,放到桌上,“娘娘要忌口,这药每天三回,一回一丸,如果是吞咽不进,化水服用就行。”
“好。”
楚灵把药柜收好,想说:你今天不应该请我入宫。
话到唇边儿,楚灵吞下,离开。
青月送她出宫,楚灵掀开帘,看到一位妇女行色仓促,背后跟着位嬷嬷。
“这是越国公主。”青月轻声说:“越国公主昨天入宫,为准驸马爷之死讨公正,请圣上彻查。”
楚灵捏着袖中的手镯,叹声。
燕问轩走一步看三步,杀章旸时就算到越国公主不罢休。
圣上铁定会着人彻查,这时燕问轩挖出章老私藏兵械,章老肯定身陷监牢之灾。
而越国公主恐怕会遭复康帝冷待。
越国公主是复康帝的长女,情分可不一样,复康帝对越国公主特别看重。
经此一事儿,越国公主肯定让复康帝失望,乃至猜忌。
对他们来讲是好事儿一件,越国公主的要挟降低。
果真,如楚灵所猜测,越国公主仓促赶到御书房。
哗,资料迎面撒向越国公主,薄纸划破她脸庞,鲜红渗出。
“父上!”越国公主面色发白,不曾想过章老会养私兵,现在求到她脑袋上,就不可以坐视不管,“章……”
“住口!”复康帝勃然暴怒,怒意沉沉的看着阿越,“你作为越国公主,心里不明白,天朝严让禁养私兵!章旸谋害重臣,其心可诛,现在身死罪有应的!章老犯死罪,你还要求情?”
“圣上,小民冤枉呀!”章老被御林军带着一进,就跪在地面上,“圣上,那100多人,都是旸儿做善事儿,是我养的义子,不是私兵!兵械用作护身,决无逆心。”
章老恳求阿越,“公主,你知道旸儿善良,章家忠心。我是被人陷害!”
越国公主两手交叠在肚子,看着章老老泪纵横的样子,不由记起章旸干净的样子,心里剧烈的拼力挣扎,最终下决心,“父上,子臣当然明白养私兵跟私藏兵械的下场,而且亲身经历过,子臣这一生不敢忘怀。”
复康帝面色猛地大变。
“父上,念在先驸马爷的情分上,请你饶章老一命!”越国公主两眼含泪,跪伏在地。
复康帝看着越国公主悲怆的样子,两手攥住抚椅,血筋暴鼓,合上眼,最后沉声说:“章老活罪难逃,终生囚禁在刑狱寺。”
章老眼中一片死灰,瘫坐地面上。
“父上!”越国公主触及复康帝深不见底的眼,里边布满失望,她胸口一悸,绝对不敢再求。
“来人,把章老押下!”复康帝摆手,御林军进,把章老拖走。
殿宇寂静无声。
越国公主心里不安。
“阿越,你出生起,寡人把你视为掌上明珠。惟一对不住你的地方,就是先驸马爷一事儿。”复康帝看着越国公主看了好久,看着她的面色从颓白转青,眼中灰败。他说:“你可知用先驸马爷一事儿为章老求情,意味儿着啥?”
意味她再也得不到圣宠。
越国公主再清楚不过。
复康帝看越国公主一眼,拂袖而去。
赵总管赶忙跟在复康帝背后,经过越国公主身边时,“公主呀,你真是糊涂,伤透圣上的心。”追上复康帝。
越国公主愣然站在原地,伤透父上的心?
她的心,又有谁在乎?
当年复康帝登极,王权旁落,她为替复康帝收复王权,嫁进秋家。
秋家是天朝第1贵族,前朝皇后就出自秋家。
复康帝有造反心,她跟着奶奶逃亡,20几岁不曾嫁人。
因而,她年长驸马爷几岁。驸马爷出自名门,非常有涵养,对她体贴,夫妻举案齐眉。
好景不长,复康帝在秋家跟楚家,护国公帮助下,以雷霆之势把王权将控在手里。
秋家当然不必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