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哪里知道这词?”
“卯叔说父亲今日吃花酒去呀,京师最大的酒肆,叫什么醉腮红?”
楚灵眼一眯,筷啪的一放,立刻去醉腮红。
“娘亲!娘亲!等等我们啊!”兄妹俩冲出,一个人抓着楚灵一个手。
门一开,青遥站在门口,看着楚灵眉目冷沉的样子,怔住。
“郡君?”
“你哪位?”
“婢子奉圣上之命,请你给敬淑妃看病。”
“稍等,我料理完家事儿再说。”
醉腮红是京师最大的春楼。
边上却倚着座雅致酒肆,自窗口,一眼可以看到纸醉金迷的醉腮红。
钱峪眼巴巴的看着醉腮红相貌俏丽的美女。
再回过头瞧瞧雅阁中弹琴的男人。
卯冠志坐墙角落中,一手算盘,一手账簿。
燕问轩倒非常悠然,吃几杯茶,吃几块点心。
钱峪萎靡不振,两手耙耳朵,趴在窗子,心早就飞到对面楼中的美人去了。
钱峪抓一把心口,记挂着醉腮红的相好。把酒饮尽,看着燕问轩,“你说要见世面,带我来这里听男人弹琴?”
原来是先前去辜府,带宝贝送楚灵。
没有等散宴就出事儿,宝贝没有送成。
今天正巧路过户部,进去找燕问轩,预备跟他一块回燕家,把宝贝献出。
哪知道燕问轩说去醉腮红,结果嘛,白开心一场。
早知这样,他就不来,省的等会往茅房跑。
“听琴,男女有什么区别?”燕问轩看他一眼。
“我要的是温香和软玉,佳人与美女。”钱峪吐槽,“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饿!”
“护国公夫人在为你议婚。”
“你说什么……刚才风大,我没有听……哇!”
燕问轩两指夹着茶盖,甩到钱峪口中。
准头还可以。
钱峪取出茶盖,扳扳门牙,好险没松!
他算看明白,这对夫妻都是心黑手毒的主!
否则楚灵怎么被燕问轩吃的死死?
钱峪这里挑三捡四。
雅阁以外,,蒋波穿着褐色衣服,打哈欠。昨夜就来这里守着,一直没回。
心中暗想,因着那18条咸鱼,老爷心中对他非常有意见,才存心安排这苦差事儿给他。
卯冠志说老爷把咸鱼全摘下,太太对老爷险些吐出。
老爷脸黑了一日,昨夜都没有用晚餐,那身衣服也丢了。
蒋波搓一搓胳膊,“这天真冷……”看到一大两个小杀机腾腾的冲入,蒋波眼球瞪的铜铃大,“太太……”
“老爷!老爷!”蒋波跃上墙,身姿敏捷翻进雅阁通风报信。
楚灵带着孩子进酒肆,鸨母正在为后院儿看梢的人头痛,看到女人带孩子上门,她眉头一蹙。
“太太,今天这酒肆不接客。”
“我找人。”楚灵扫一圈酒肆,非常清静,没有多少客。“青竹,卯冠志有说在哪个雅阁么?”
燕青竹摇脑袋,“卯叔说你只管找,找到人了,父亲便叫你……”
楚灵皮笑肉不笑,攥紧拳。
燕青竹抿紧薄薄的小唇瓣,他娘亲忒凶!
楚灵讥诮,“不信揪不出他!”
砰地,楚灵推开第1间雅阁的门,搜去。
“娘亲!我来帮你!”燕青竹最爱找人,如野匪扫荡。
姑娘跟酒客吓的惊叫。
“快将他们拦下!”鸨母尖利的叫道,面色发青,眼中闪动过狠劲儿。“来这里撒野,翻天!”
做侍卫装扮的人,阻挡楚灵跟兄妹俩。
燕青竹破坏力极强,不与人正面刚。猫逗耗子一样,耍着侍卫玩。
“来抓我啊!”燕青竹食指向下拉下眼,冲侍卫吐舌。跳起给侍卫一脚。侍卫夹腿蹲下。“唉啊!不好意思,我踹偏了。”
燕青竹挠了下头,冲侍卫一笑,他想踢肚儿,但腿太短。
蒋波躲在暗里观察,看到小主人撩、裆一脚,觉的裤、裆凉咻咻。
小主人拿的剧本不同,讲好的他藏起,他们来找?
一楼的雅阁,还剩余最终几间。
鸨母眼见燕青竹跑进最终一间雅阁,咬碎银牙说:“你们这些废柴,一个孩子全都拦不住,快抓住他……”
“燕青竹推开门,泥鳅般窜进。
“杀了他!”鸨母眼里透着杀气。
侍卫涌进雅阁,一拍墙面,暗门开,兵器库露出,取刀对准燕青竹。
燕青竹嘭嘭嘭几拳,墙面出现窟窿,里边有光透出,明显是有暗道。
蒋波看着燕青竹这套操作,心中一紧,别怪他的拳被燕青竹打肿。
正预备帮忙,一阵走路声传来。
京师兵马司的人冲入。
楚灵抱着燕小兰跟在背后,急红眼,“老爷,我儿给他们围困在里边儿,你们定要救救他呀!”
蒋波伸出的脚,默默收回。
鸨母唇角的嘲笑凝固,不知楚灵什么时候跑出搬救兵。
“老爷……”
楚灵打断鸨母的话,“我来酒肆找人,她叫侍卫打杀我儿!老爷,你快救他!他就在雅阁里边!”
京师兵马司的人,刚好在此巡逻,在门口被楚灵拦下,指控鸨母谋杀。千户长越过鸨母,走入雅阁,看到侍卫手握刀,一个小男娃缩在墙角落中,吓的瑟瑟颤抖。
小男娃看到千户长,泪掉下,“叔救命!”
侍卫:“……”刚才还冲他们笑。
千户长扫一眼雅阁,墙被砸破,露出一墙兵器。
“私藏兵械,属实大逆不道!”千户长下令,叫人继续查。
完喽!
鸨母面无人色。
“娘亲!”燕青竹跑出,冲楚灵扑来。
楚灵蹲下,抱住燕青竹,小不点在耳旁道,“娘亲,我棒不棒?”
“很棒!”下一瞬,楚灵眼眶发红,提着燕青竹的耳,“你再敢像你父亲一样乱跑,归家赏你顿竹笋炒片!”
“啊啊啊!娘亲,你轻点,我错了!”燕青竹眼一亮,挥着两手,冲楚灵后面叫说:“爹!爹!”
燕问轩白润如玉的脸颊泛着酡红,彷如三月桃花。听见燕青竹的声音,他轻掀眼皮,回眼看来,眉目带风情。
楚灵想不到看到这种样子的燕问轩,他倚着钱峪而立,饶是带醉态,依旧风姿不凡。
钱峪苦哈哈地搀抚燕问轩,看到楚灵来了:“小灵儿!快把你男人带走!”
楚灵反应过来,赶忙朝千户长说:“老爷,多谢你相助,找到人了。”
千户长朝钱峪看去,一眼认出两个人来,没有等他打招呼。楚灵满面怒意牵着两个孩子去,拿着燕问轩一条胳膊搭肩头上,一块离开酒肆。
他觉的自个破案,原不是燕老爷不愿收妾,是燕老爷惧内,郡君不准他收妾,才逼的燕老爷来吃花酒。郡君带孩子找上门,意外发觉酒肆中私藏兵械,歪打正中。
千户长怜悯燕老爷,琢磨着将功劳上报,添燕老爷一个名字。
燕问轩一出门,默不作声的推开钱峪,靠楚灵身上。
被嫌弃的钱峪:“?”
楚灵瞪燕问轩一眼,对上他眼,清澈明净,隐约添二分无辜。身上唯有酒香,非常好闻。
燕问轩贴在她耳旁说:“太太,明天恐怕会传出我惧内声誉。”
楚灵转头,他眉目如画,讲的话非常欠打。
“惧内便惧内,看谁还想跟我做姊妹!”楚灵把他推上车,兄妹俩手脚利索的爬上,楚灵最终坐上,预备叫车夫赶车。
“我还没有上车!”钱峪爬上车,跟兄妹俩坐一排,气冲冲的瞪着燕问轩。“我算明白了,吃酒是假,你是想败坏我在小灵儿心中的印象是真?”
燕问轩瞥他一眼,靠在车壁上。
楚灵一听燕问轩吃花酒,脑里闪动过一个想法:不可能!
卯冠志足智多谋,非常稳重,要燕问轩看重。
他口风非常严,燕问轩若吃花酒,又怎样会在一个孩子跟前提及?乃至酒肆的名称都露出,只是故意叫小不点说给她听。
虽说不知他们卖啥关子,楚灵还是顺计划来。
其后在车上细问燕青竹,要出个结论,燕问轩想要名正言顺搜查酒肆。
楚灵下车时,看到京师兵马司的人,瞬时改变主意儿。
这个事顶好不把燕问轩牵扯进,才会有这场闹剧。
楚灵见钱峪傻头傻脑,可算明白燕问轩为什么跟钱峪一起来酒肆。
“糟了!我要入宫给淑妃娘娘看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