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问轩有8成把握,岐山王,定北元帅府跟复康帝有关。
如果要报仇,就要推翻他。
好像唯有复康帝一死,他们才可以恢复到正常生活儿。
这想法一块,燕问轩再也没法磨灭掉。
“这些证据,用处不大。”鲁桥并没打开匣,放到身边,眉目透倦意,“关键时期,能起到一点作用。”
燕问轩见鲁桥并不焦急,泰然处之,眼中闪动过深思,他好像只叫他们请人迫使复康帝松口为定北元帅府平反,并没叫他们搜找证据。
鲁桥手中攥着证据?
“好。”燕问轩倾身去鲁桥身旁,把匣给取回。
鲁桥忽然剧烈的咳,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冲燕问轩倒去。
燕问轩把他给搀抚住,端杯水给鲁桥吃下,止住咳,燕问轩跟刑狱寺卿离开监牢。
御林军见他们就是正常交谈,待燕问轩跟刑狱寺卿一走,他叫人看守大牢,回宫把这一事儿回禀复康帝。
燕问轩坐车中,看着御林军朝紫禁城而去,眼中一片冷沉,他取出鲁桥塞来的卷纸,慢慢地展开。
他紧锁的眉头,逐渐地舒展。
“上边写着啥东西?”刑狱寺卿凑来。
弦放松,燕问轩笑温暖和煦:“天晴了。”
复康帝听说燕问轩去探望鲁桥,眉毛紧锁,面色铁青。
“唯有这些?没谈论其他?”
复康帝摁压脑门,近来头痛越发频繁,自针扎脑门到半边脑袋都是痛的。
御林军说:“燕大人把证据给鲁桥,他并没看,只说这些证据用处不大。”
复康帝神情微妙,他们倒有自知之明。
“圣上,要销毁么?”御林军寻问。
“不必了。燕问轩手中的证据,他毫无把我刚才找鲁桥。如果有足够的份量,可以为鲁桥平反,他这时候肯定不会见鲁桥,以防叫寡人察觉。”复康帝非常淡定,事发展到这一步,真相恐怕已然崭露一角,可又可以怎样?“叫他们先抱有一线期望,再把他们的期望,一寸寸碾灭,才有趣。”
御林军欲言又止,退出。
复康帝隐约胀疼的头,痛楚欲裂,他狂燥说:“来人,快去请御医!”
赵总管立刻遣人去请赵院正。
赵院正依照楚灵着的医籍办法给治,毫无效用,反倒复康帝的状况加重。
“寡人的病治了大半月,不见好转,状况越发糟糕,你可不可以治?”复康帝面色疼的发青,眼布满血丝,太隐忍克制,血筋爆突。
“圣上,你这是经脉之气不足之象,小臣跟白银郡君探讨过,如果有这类征候,你不应该痛疼,也没其他征候体现出。病情非常棘手,否则你派遣人去流城,把神医请过来?”赵院正心中升腾起浓烈的担心,复康帝的性情近来变的很爆燥,恐怕是给头疼症折磨的。
“你去开一种镇疼的药给寡人,慢慢头痛,折磨的寡人要疯了!”复康帝起初能忍,可一日当中,毫无规律的痛疼,一波一波的袭来,再坚韧的意志力也被折磨奔溃。
复康帝两手捶打脑袋,“寡人觉的有虫儿蚁在脑中啃咬,牵扯整个头都是疼的。”
“圣上,止疼药不可以常常吃,你吃多会上瘾,依赖止疼药。”赵院正头一次用罂粟煎药给复康帝止疼。楚灵在典籍中记载,有止疼功效,却有毒性致使成瘾。
复康帝却管不得这样多,怒斥说:“寡人是命令你,不是征求你意见!”
赵院正心里担心,退下,配止疼药给复康帝。
复康帝满脑袋凉汗,面色青白,他把赵院正的话听进,召来御用暗卫,“你去流城把皇妹跟神医接回宫。”
“是。”御用暗卫当即离京,前往流城。
赵总管站在一旁侍候,他看着复康帝躺榻上,身型较先前瘦削许多。
“圣上,奴才给你摁一摁。”
赵总管跪坐地面上,给复康帝摁脑袋。
复康帝紧绷地神经松弛下,他状似不经意说:“赵擎,你跟在寡人身旁多长时间?”
“9年。”
“不知不觉9年。”复康帝张开眼,直视赵总管,“寡人器重你,你也忠心寡人,这分忠心,不知有二分,你可会背叛寡人?”
赵总管心里凛然,面上不显半分,手上的举动并没迟滞,自容而当然。
他推心置腹说:“奴才对圣上的忠心有非常,这一生誓死效忠你。是圣上赏识奴才,奴才刚才有这分体面,在宫中如鱼的水。”
复康帝别有意味的说:“你先前奉命给鲁桥赐毒酒,摒退左右,只余你一个人处置鲁桥,给他洒了毒酒,皇太后身旁的宫人赶到,叫鲁桥侥幸逃脱一命。”
“圣上,人多口杂,鲁桥是定北元帅存活的嫡子,奴才担忧赐死时,他胡言乱语,如果是传出闲话,有碍你的声誉。”赵总管轻声说:“奴才留下牢头帮忙,如果是有异,就把他一起处置。”
复康帝眼神冷锐犀利,彷如刺破赵擎表面的镇静,看穿他内中的慌恐不安。
赵擎在复康帝这样强烈的目光下,脑门上冒出凉汗,就在他行将绷不住,复康帝眼里的锐气敛去,合上眼,“下一次,把御林军留在身旁。”
“是。”赵擎绷直的背脊轻轻弯下。
……
燕问轩归府中,楚灵赶忙拉着他进房,合上门问说:“怎样?你在刑狱寺查出啥来了么?”
“造的伪证,难以分辨真假。如果一个公平公道的明主,仅凭这些可以给定北元帅府一个公正。可若如前朝皇上一样,不愿给定北元帅平反,咱们手中的证据微乎其微。”燕问轩做了细腻的对比后,刚才理解钱仲醇,为什么不愿给证据,为什么心灰意冷。
楚灵错愕,“那应该咋办?”
复康帝是当年的刽子手,自然不会给定北元帅一个公正。
这个事儿一旦牵扯出,搞不好复康帝也会给拉下水。
“不必担忧,鲁桥有成算。”燕问轩虽说这般说,可想到纸条上的话,皱紧眉头。
最要紧的是复康帝打消警惕心,认为他们收集不到有力的证据,猝不及防的给予复康帝重击。
要不复康帝为息事儿宁人,给定北元帅平反。要不就又是一场腥风血雨,血流成河。
燕问轩把匣收起,今天鲁桥那一席话,御林军传达给复康帝,应当会降低复康帝戒备。
复康帝是个自大且自负的人。
楚灵叹息,楚怀山跟着复康帝南征北伐,先前非常的复康帝看重不知有关前朝些事儿,他知道多少?
这想法一转而去,楚灵不愿把亲人牵扯进。
只等一月之期到来,料理好鲁桥一事儿,就好好为燕问轩谋划。
楚灵在心中一直把燕问轩当作在杏梅村时一无所有的男人,总是免不了为他担忧,却忘了这男的在官场上打磨,城府跟心机早已不同往日而语。
她这回是白白担忧。
燕问轩把盐,铁交出,户部主事起初没发觉啥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