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予哥,你不是还打算在国外呆半年,怎么提前回来了?”晏朝给陆景予倒了杯酒。
陆景予坐到宫夜寒身边,接过晏朝递来的酒,与他们三人碰了下杯子,“老太太生病了,只有一年时间了,回来找个女人结婚。”
“我去!”晏朝一脸讶然,“你回来结婚的,有结婚对象了?”
陆景予扯了下唇角,神情漠然,“没有。”
“没有对象你结什么婚?难不成相亲?”
陆景予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看缘份。”
晏朝啧啧地砸了下嘴巴,“从小到大,都没见你跟女人说过几句话,我还真难以想象,跟你结婚的女人会是什么样的?”
陆景予笑而不语,也只有在他们三人面前,他向来冷漠无温的脸上才会露出一丝笑容。
陆景予看了眼轮廓凌厉紧绷的宫夜寒,“四哥心情不好?”
“估计又跟夏美人闹别扭了。”
“跟四哥生了娃的那位?”
晏朝点头,“对。”
“四哥,老傅,有时间你们将身边的女人带出来,大家认识一下。”
傅庭深点了下头,“可以。”
宫夜寒黑眸漆漆地睨着陆景予,“等你结婚的时候带去喝喜酒。”
陆景予,“行。”
刚回来,陆景予还没有回陆家,他没有在包厢多呆。
出了包厢,没走多远,经过一间包厢时,包厢门突然打开,一只纤白的小手伸了出来。
“帮我。”女人脸色绯红,声音急促的向他求救。
陆景予朝女人看了一眼,女人披头散发,穿着白色衬衫和黑色七分裤,长发散落在脸颊,他看不清她的样子。
陆景予并不是多有善心的人,准确点说,对于不相关的人,他相当冷漠无情。
他并没有理会女人的求救,继续往前走去。
求救他的是南粟,被渣男劈了腿,家里又破了产,她想要努力工作,帮家里还外债。
以前她不愿应酬,但现在迫于无奈,出来应酬了。
只是没想到,一出来应酬就遇到了潜规择。
她想采访一位老总,老总却是个色胚,趁她不注意,在她酒杯里下了药。
她自己就是记者,头晕眼花的时候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当即就要出包厢。
但才走到门口,老总追了出来。
南粟只能一只手紧抓着门框。
但她的力气,哪里比得过肥头大耳的老总,眼见就要被拉进去,她突然看到了一道修长挺拔,又清贵无双的身影。
男人看着就一身正气,于是她向他求救。
结果——
男人冷漠地扫了她一眼,直接无视。
南粟脑子里紧绷着的一根弦断掉了。
紧抓在门框上的手,也被老总一根根的掰掉。
“汪总,你这么做是犯法的,若是你敢碰我,我一定会去警局报警……”
老总压根不惧威胁。
南粟家倒台了,她没有靠山,就算报警,他也不怕。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南记者,你过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只要你乖乖跟了我,我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老总话还没说完,就被南粟用力甩了一巴掌。
“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就算我落魄了,也会找你这样的!”
都四五十岁了,还想啃嫩草,真够恶心的!
被南粟甩了一巴掌,老总恼羞成怒,一把扯住南粟头发,“南粟,别他妈给脸不要脸!若是不肯从了我,明天我就让你滚出帝都!”
原本走到拐角的男人,听到南粟二字,脚步突然一顿。
他回头,朝那间包厢看了一眼。
年轻女孩被暴怒的男人扯了进去。
南粟……
陆景予微微眯了下清寒的眸子,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久远的片断。
那年他还没有回到陆家,跟着养父母生活在郦城。由于养父母家里破了产,他们只能住在贫民窟。
那年,妹妹生日,想要吃蛋糕,小小年纪的他拿着身上仅有的五块钱跑到蛋糕店。
他求着店员卖给他一个蛋糕,但店员说他钱不够,又嫌他浑身脏兮兮的,将他撵了出去。
路边有小朋友经过,嘲笑他是个小乞丐。
他紧绷着脸看着橱窗里精致的蛋糕,小小的手用力握成拳头。
店员见他迟迟不肯离开,拿着扫把出来,“你个小叫花子,赶紧走,别站在这里影响我们做生意!”
他深吸口气,鼓起勇气看向店员,“我不是叫花子,今天我妹妹生日,能不能让我买一个蛋糕?我可以帮你们做事——”
店员一脸厌恶的瞪着他,“不可以!你们这种叫花子我见得多了,想吃蛋糕,拿够了钱再来买,赶紧走!”
店员用扫把赶他。
他被店员的扫把打倒在了地上,双手撑到地面,磨破了皮。
他垂下睫毛,冷冽淡漠的眼里,闪过羞愤和悲凄。
就在这时,一只白玉般的小手伸到了他跟前,头顶传来女孩清脆娇稚的声音,“小哥哥,你没事吧?”
他缓缓抬起头,视线里出现了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
有些肉嘟嘟的,肌肤如剥了壳的鸡蛋般雪白,一头自然卷的长发披在肩头,头顶戴着水晶发箍,身上穿着一条蓬松的白色公主裙。
女孩虽然有点胖,但她长得就像橱窗的洋娃娃。
见他看过去,她朝他眨巴了下黑琉璃般的大眼睛,“小哥哥,你还好吗?”
与她的精致相比,他无比的寒酸。
他没有将手交到她手上,从地上站起来,他转身离开。
但小女孩很快就追了上来。
“小哥哥,你受伤了,我让人去买药了,你等一下哦!”小女孩将他的衣袖拉住,长长的羽睫轻轻眨动,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对他露出灿灿笑容,“我不是坏人哦!”
听到女孩稚声稚气的话语,他脸上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哇,小哥哥,你笑起来好好看哦!”
小女孩突然朝他凑近,她的呼吸奶香奶香的,睫毛很长很长,粉润的唇瓣就像果冻般又Q又软,他看向女孩的冷冽墨瞳里不禁露出一丝柔和,白净的耳廓悄悄浮现出了红晕。
这时,一个中年女人走了过来。
“粟粟小姐,你怎么跑这来了?”
“吴妈,那家蛋糕店的姐姐欺负这个小哥哥,小哥哥好可怜,被推倒在了地上,吴妈,我想要买十个蛋糕送给小哥哥!”
他看向女孩,“不用。”
许是他声音有些硬梆梆的,听起来有点凶,小女孩‘哇’的一声哭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