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驶出一段距离后,宫夜寒似乎想到什么,他侧眸朝身边的女人看去一眼。
夏千瓷的脸色,已经白得像张纸了。
她紧紧抓着车子扶手,指关节,都泛起了白。
他眉心狠狠一跳,胸腔里那股怒火,突然间好像有盆冷水浇下来,将燃起的火焰全浇灭。
他究竟在做什么?
她出车祸才几天时间,他就载着她飚车?
她吓得脸色都没有半点血色了!
宫夜寒当即减缓车速,将车停到路边。
车子一停稳,夏千瓷就推开车门,走到路边干呕起来。
宫夜寒拿了瓶水走到夏千瓷身后,大掌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
想将水递给她,却被她挥开。
待胃里好受一些后,夏千瓷走到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宫夜寒上前,想要将她拉住,却被她用力甩开。
“我们彼此都需要冷静一下。”
出租车离开后,宫夜寒跟在后面。
好在夏千瓷让司机开的方向,是朝海边别墅驶去。
李嫂看到夏千瓷和宫夜寒一前一后从车上下来,她心里微忖了下。
这两人,又吵架了?
李嫂有些头疼,年轻人,火气真旺啊!
夏千瓷一回来,白白就跑了出来。
看到雪白又可爱的白白,夏千瓷心情好转了一些。
她牵着白白到了花园里。
宫夜寒进到别墅,看到夏千瓷坐在花园里荡秋千,白白趴在她脚边吃草,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若是没有白白在这里,以她的性子,估计今晚不会回这里吧?
现在他的地位,连只羊驼都比不上了!
“殿下,夏小姐是女孩子,你平时让着她一点。”李嫂在宫夜寒身边伺候多年,自是知道他脾气有多暴躁。
李嫂拿来一朵玫瑰花,朝宫夜寒使使眼色,“去哄哄她吧!”
宫夜寒英俊的脸上露出一丝别扭的神情,“不去。”
李嫂刚要将花放进花瓶,一只大掌伸过来,将花夺走了。
李嫂有些哭笑不得。
宫夜寒拿着玫瑰花,朝着花园里走去了。
他没有哄女人的经验,比起晏朝对女人的了解,他可以说是典型的直男了。
夏千瓷眼角余光看到朝她走来的男人,细白的贝齿咬住唇瓣,心里纠结着要不要原谅他?
每次生起气来,他就六亲不认,太过恶劣了!
宫夜寒走到夏千瓷跟前,刚要说点什么,夏千瓷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他看到了来电显示。
阿冷。
宫夜寒胸腔里那股好不容易被浇灭的怒火,又腾地一下冒了出来。
他将玫瑰花揉成一团,直接丢进了垃圾筒。
黑眸幽邪的看着夏千瓷,“怎么不接?心虚?”
被他阴阳怪气的口吻一刺,夏千瓷心里也不爽了。
她接通唐易的电话,声音轻柔的开口,“阿冷。”
“你回去了吗?他没有对你怎么样吧?”
眼角余光扫了眼轮廓紧绷,风雨欲来的男人,她勾了勾唇,“没有,你别担心。”
宫夜寒垂在身侧的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浑身充斥着一股死神降临般的阴冷气息。
夏千瓷手臂上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
就连白白都感觉到了危险,它缩着脖子,往夏千瓷的腿边靠了靠。
夏千瓷有种预感,下一秒,这男人可能就会朝她脖子掐来。
但出乎她意料的,他只狠狠瞪了她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夏千瓷,“………”
李嫂走过来,皱着眉道,“夏小姐,殿下出去了!”
夏千瓷心口一紧。
她连忙起身进屋,走到大门口,果真看到宫夜寒开着车离开了。
心里憋了口气,上不上,下不下,难受极了。
“李嫂,我先上楼了,晚上我不吃饭了。”
李嫂,“………”
回到房间,夏千瓷趴在床上躺了会儿,想到那条手帕,她跟安美发去视频。
提到当年的事,安美陷入回忆。
“当时人昏迷过去了,脸上受了伤,看不清全貌。后面又有追捕她的人,我就将她放到了一个山洞里。”
“我找到草药替她止了血,摘了野果弄成汁喂她喝下。后来追捕她的人离开,我才敢出去找帮手。”
“等我找到帮手回山洞,她已经不在了。”
夏千瓷拧了拧眉,“妈,你仔细回想下,出去找帮手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丁曼茹?”
“丁曼茹?”
“是的。”
安美想了好一会儿,才隐约记起,确实有遇到丁曼茹。
当时丁曼茹在医院里买药,可能听到了她找医生求助。
安美将她想起来的都告诉了夏千瓷。
夏千瓷闻言,心里已经敢笃定,当年救唐老太太的,不是丁曼茹,而是她妈!
以她妈的性子,救了人,并不需要别人的回报。但若有人领了她的功劳,还来害她和她女儿,就另当别论了!
丁曼茹和丁若翾母女靠着唐老太太得意太久了,是时候将母女俩打回原形了!
……
王朝会馆。
高档奢华的包厢内,宫夜寒坐在黑色真皮沙发上,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
俊脸轮廓紧绷,黑眸幽沉凌厉,明显能看得出来他心情不爽。
晏朝和傅庭深都过来了。
“景予哥从国外回来了!”
陆景予是帝都首富陆家的太子爷,他跟宫夜寒几人并不是从开裆裤就认识的,他有个狗血的身世,当年陆母生下他后,医院里将他和另户人家的孩子抱错。
到了他将近八岁时,才重新回到陆家。
另个孩子被陆家养到八岁,自然也有了感情。
陆景予回来后,加上陆父陆母又生了对龙凤胎,陆景予并不受重视。
陆景予从小就沉默寡言,性子并不受陆父陆母喜爱。
就在大家都以为陆景予并不会有什么作为时,他进入陆氏后,从底层一路往上升。
他推出的项目,都大获成功。
后来有高层掣肘他,他顺道大刀阔斧的进行改革,将项目部都换成了他的人。
就在大家都以为他会顺理成章接管陆氏时,他又主动提出前往海外进行市场拓展。
转眼两年过去,他要回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包厢门被推开,一抹颀长冷峻的身影走了进来。
陆景予穿着黑色衬衫和黑色西裤,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一颗,紧贴着锋利性感的喉结,他生着一张天生高级的无情脸,剑眉星目,精致又锐利,浑身折身出来的气场凌厉又迫人。
进到包厢,看到沙发上的几个男人,陆景予微微勾了下薄唇,“四哥,晏朝,老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