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见了眼前场景，柠檬眼珠都快惊掉了，一句话说不出来。
“我……我……”，显然，对于柠檬的突然“入侵”，李梓潼也被吓了一跳，不知从何解释。
“我……我就是来找一下‘我哥’的数学笔记……抱……抱歉！”，柠檬脑子不听使唤的冒出无数个不该有的念头，一时无措，赶紧解释道。
她虽然知道“早恋”这个词，但却不敢深想，陆程一与李梓潼的这个“早恋”究竟到了哪种程度。
一时间，“同居”、“堕胎”等词汇像复读机一样，在自己的脑海里循环呐喊。
不，他们不会，他们最多该是《震惊！某高校迎来双商学霸，一加一等于三，携子入学，人间美谈！》这样的标题。
“站在这里发什么呆？”正在柠檬祈求不要亲眼见到陆程一衣衫不整，睡眼惺忪出现在自己面前时，声后便传来了他低沉沙哑的询问声。
还好，陆程一是从外面回来的，不仅没有衣衫不整，还穿的格外“保暖”。
见李梓潼穿着自己的衬衣，拿着棒球棍，光着脚板站在门口，眼神里明显有些不满。
他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东西，除了柠檬。
李梓潼当然看出了陆程一的不悦，赶紧解释道：“昨晚一夜没睡，实在太脏了，所以冒昧借用了一下卫生间和……衣服……”，她轻轻撩了一下白衬衫的衣角，露出一条浅色超短裤，示意自己不是什么都没穿。
柠檬的思绪这才勉强回到正轨上。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单穿一件透明衬衣，还搭一条屁股都盖不住的短裤，这叫冒昧？
明明是赤裸裸的诱惑好不好？柠檬的心思一向写在脸上。
李梓潼的脸在见了柠檬的不屑一瞥后，羞的通红，光着脚赶紧进了客卧。
客厅里，一串潮湿的脚印刺的柠檬眼疼。
“干什么去？”，见柠檬转身要走，陆程一一边将自己刚刚采购回来的购物袋打开，一边带着沙哑的声音问。
“回家！”，他家这个电灯泡，她委实不想当。
“等等，把这个给她拿进去！”，说着，陆程一递给柠檬一件白底雏菊绣花裙，示意她给李梓潼送进客房。
“呵！”，柠檬见陆程一为李梓潼买裙子，还是自己之前穿的同款，就气不打一处来。牙缝里挤出一个不屑的字眼，恨不能将裙子大卸八块，就地正法，哪有心情帮他跑腿。
“你不去，那只能我去了！”，陆程一果然狡诈。
傻子都知道，李梓潼现在肯定在客房换衣服。
柠檬还没迈出几步的脚听他这样说，怎么也动弹不了，转身扭头拿了裙子，就去敲客厅的门。
动作一气呵成，毫不含糊。
“程一！这是你为我挑的裙子吗？”，李梓潼穿着柠檬同款连衣裙，提了裙角，一脸羞涩地问。
“……哦！”
柠檬鼓着腮帮子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昨天她不是把你的衣服弄脏了吗？理应还你！”，陆程一原本不想说话，但朝着柠檬的方向看了一眼，解释道。
原本以为陆程一是在送自己礼物，没想只是为了感谢，李梓潼虽然有些失望，但看在陆程一亲手为自己挑裙子的份儿上，还是兴奋地称赞道：“你的眼光真好！这条裙子真的很漂亮，我很喜欢！”
“是吗？我看柠檬穿着挺漂亮的，我也不会挑别的，就买了！”
听陆程一这么一说，李梓潼先前的兴奋劲儿戛然而止。
原来，都是照着柠檬喜欢的模样买的。
可能，根本就不需要挑选，也用不着挑选吧？
短短十几分钟里，李梓潼的脸从羞赧，到兴奋，再到失望，像一场电影，在柠檬面前，陆续播放。
不知是木讷还是钢铁直男本性，亦或者是无心李梓潼的把戏，陆程一全程没有一刻是配合她的表演的。
最后，李梓潼只得悻悻拎着自己的挎包走了。
关上门的那一刻，柠檬的心才算彻底放松了警惕。
他们之间应该是因为某件事，才走的这么近的，显然，这件事，陆程一不想让自己知道。
既然他不愿开口，柠檬自然不会多问。
正在她打算起身，真正打道回府的时候，陆程一踢掉脚下的脱鞋，随即躺在沙发上，顺势将头重重放在了柠檬的腿面上。
看模样，他这几日应该很疲倦。
陆程一亚麻色的头发，光滑细腻，在柠檬纤细白皙的大腿上，自然地舒展着，他稍稍一动，发丝就挠的她浑身痒痒。
“别动！”，陆程一实在太困乏了，沙哑低沉的声音，几乎是从鼻腔里发出来的。
“你……头发，挠的我难受，”，柠檬最怕别人挠她痒痒，因为她不仅抵抗力为零，而且浑身都是痒痒肉，碰一下，就如同被人用电棍打了一下一样难受。
如今正是七八月酷暑天气，她又只穿了一条运动短裤，整个大腿都暴露在陆程一面前，不痒才怪。
陆程一自然知道柠檬的过敏体质，听她小声抱怨，直接从沙发上摸索出一个抱枕来，放在柠檬腿面上，忽而又将整个头重重压了上去，仰面躺在她的怀里。
仔细一看，陆程一的黑眼圈，竟然比自己的都大，可是，她是因为两三天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才会如此，他又是为了什么呢？
片刻功夫，躺在柠檬怀里的陆程一竟然就传出了均匀悠长的酣眠声。
他睡着了，像个孩子般，躺在她的怀里，睡着了。
此刻的陆程一，没有往日的清冷孤傲，也没有以往的神采奕奕，岁月静好。乍看之下，甚至还有些许邋遢和颓废。
是经历了怎样劳心费神的事，熬了多少不眠的夜，才让一个风华正茂的少年，变得疲倦不堪，颓废困乏？
柠檬大气不敢喘，就那样静静地看着，静静地欣赏着，眼前少年的种种。
他的聪明绝顶，出类拔萃，他的风采自信，清冷孤傲，他的自卑与敏感，如履薄冰与小心翼翼。
柠檬确信，无论是飞扬跋扈的他，意气风发的他，还是颓废伤感的他，都是她最喜欢的那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