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瑾言明显察觉到厉慎行的神色不太对。
瞬间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发生什么事了？”
男人收起手机，犹豫了一下。
在她面前蹲下身，握住她的手，缓缓地说：“朱蒂，走了。”
“走......”江瑾言愣了一下。
眼眸难以置信地瞪大。
“走了？是不是对‘马蒂得斯’动刑的时候过度，朱蒂因为邪术身体虚弱没扛过来才......”
她情绪很激动。
早知道这样的话，她就该阻止用动刑的方法，逼“马蒂得斯”把身体的支配权还给朱蒂的。
“不是，是朱蒂自己的选择。”
厉慎行语气毫无波澜。
握紧了她的手。
垂眸，覆盖住眼底的情绪。
他越是这样表现得异常平静，江瑾言越是清楚他心底的悲痛。
虽然名义上，他只是朱蒂的下线。
但他们两人有着相同的信仰，一起在过去的十年一同并肩执行特殊任务，从来都是地位平等，能信任地把后背交给对方的战友。
她明白。
厉慎行和朱蒂的那种深厚的战友情，不输自己和厉慎行之间的男欢女爱的感情。
曾一同出生入死十年的搭档死去。
他心中的悲怆难过，可想而知。
江瑾言能够感觉到厉慎行握紧她双手，看上去好像是在安抚她。
实际上，是他自己需要安抚。
她左手反握着，覆上他粗粝的大手的手背。
什么都没说。
就这么无声地，紧紧覆盖着他手背。
事实上，十年前。
厉慎行的实力人品综合各方面，原本是可以直接加入联合总部，成为其成员中的佼佼者的。
但他不愿将Z国的国籍改成M国的国籍。
甚至拒绝总部的破格接收。
只是做着一个看似普通的下线。
他所在乎的，从来都不是身份，只是遵从他自己的本心。
这些，都是厉慎行告诉江瑾言的。
朱蒂作为当事人，都很熟悉，却从未对她提起过与厉慎行的过往。
大概是怕自己多想和误会。
毕竟，在感情方面。
女人心，海底针。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
若是朱蒂对江瑾言，说了她和厉身行过去十年里的战友情的话。
反倒会让人觉得是在刻意炫耀和挑拨：你看，陪他身边最久的，一直以来与他同生死共患难，都是我！我才是那个更适合陪他共度余生的人！
但朱蒂并没有这样。
朱蒂和她相处的时间并不多。
在一起的时候，都是亲切地挽着她的胳膊，叫她“嫂子”。
知道身为Z国人的她，身在没有亲人在身边的异国他乡会不适应。
朱蒂大多数都是跟她，一起聊Z国的人文趣事和美食。
无形中传递着亲人般的暖情。
其实。
江瑾言作为女人，是能够隐约看得出来朱蒂对厉慎行的暗恋的。
不过，朱蒂隐藏得很深。
也十分有分寸。
始终克制着介入她和厉慎行感情的念头。
如果说她和厉慎行是一部剧里的主角，那朱蒂就是那默默无闻的深情正派女二。
从这一点来说，她是喜欢朱蒂，真心拿朱蒂当朋友的。
厉慎行这样的男人太闪耀，会有无数爱慕痴恋者，都在情理之中。
她可以理解的。
只是这一刻。
听到朱蒂死亡。
她心里，异常悲恸。
默念着那句：“她自己的选择。”
江瑾言已然明白了这句话的深意。
那么好的女孩，不该是这样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