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浮的声音中带着急切，我也不由得有些急躁。
“怎么了？”
我带着两剂做好的药液在路边打车，刚上车我便又拿起手机询问黎浮发生了什么。
“我知道胡伊一那天是和谁见过面了。”
黎浮最近都在帮陈立他们干活，因此今天就早早的被陈立叫了过去。
我没有想到居然还会有意外收获。
“是谁？”我问。
“白羽。”黎浮声音低沉了不少，“古镇的监控没有拍到她，但是大路上有一户人家门口装了监控。她身上穿着黑袍，就是我们那天在冯家见到的那件。”
我沉默了，可那头的黎浮还在说话。
“她的身形和我们那天晚上见到的是一样的，不过监控上面并没有拍到她的正脸。你和他接触的比较多，所以我想你过来的话应该可以确认一下。”
我重重嗯了一声，心中五味杂陈。“等我。”
老实说，我完全没有想过会是白羽。
在我面前时她十分乖顺，也没有别人那种戾气外露的表现。
不仅如此，我想不出来她搞这种事情的原因。
堂堂白家世家大小姐，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只要她一句话，白老先生绝对会把她最想要的东西给他送过去。为什么会想到给别人下降头呢？
想到这儿我，又回想起来当时白羽所说的白老先生不让她继续学艺术这件事情。
但是从这个角度说发我又觉得说服力有点不太够。
脑中思绪万千，我感觉越想就越像一团浆糊。于是很快，我便意识到我自己在钻牛角尖。
因为我不愿意相信那是白羽，所以我一直在找借口为她开脱。
我扭头看着窗外，尽量摒空自己的思绪。
下车后我匆匆付款，几乎是飞一样冲向了黎浮所在的监控间。
因为黎浮近期经常来这边，我偶尔也会来这里找他，所以我和这里的人还挺熟络的。
他们看到我这么急，纷纷向我侧目，好几个脸熟的人打的招呼都被我忽略过去了。
监控间门口虚掩，我用力推开了大门，门板撞到墙壁上发出了好大一声响。
“抱歉，”我气喘吁吁地看着被吓到的两人，然后走到黎浮身边。“怎么回事？”
“你得看看这个。”陈立坐在桌前，神色凛然，手握着鼠标倒回时间条。
黑白的画面中显示出了胡伊一的身影。
她在路边等了许久，另一个穿着黑袍与她差不多高的人姗姗来迟。
因为这个只是录像的监控，所以我们没有办法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录像到达某一个时间点时，陈立按下来暂停。
虚影带着半张看不太真切的脸，那眉眼却是我相当熟悉的部分。
“这是不是白羽？”陈立转头问我。
我半张着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点了点头。
“可是……没有理由啊……”我呢喃道，“她为什么会……有没有可能是去探望胡伊一的？”
“去探望会用这么见不得人的装束吗？”陈立眼眸凌厉，对上了我的视线。
我哑口无言。
我知道他说的是对的。
“说起来之前我去冯家调查的时候，好像见过几次这个打扮的人。那时候是夜晚看的不太清楚，但因为太过奇怪，所以我又多看了几眼。”陈立补充道。
“事实摆在眼前，无论多么不可能，脸都是那张脸。”黎浮说，“看来我们需要去找一趟白羽了。”
“你想怎么找？”我看着他，疲倦地揉着太阳穴问，“直接去白家吗？白老先生会不会觉得我们在说胡话？”
“当然不是直接……”
黎浮说着，突然停下了声音看着我。
“嗯？怎么了吗？”我看着他幽深的眼眸，有些弄不明白他的想法。
“那天你去见过白羽。”
“哪天？”
我微微皱眉，不知道他具体说的是哪天。
毕竟我和白羽见过好几次面。
“我去找林校长的时候，”他说，“你在莲花池旁和白羽聊了很久。”
我沉吟了一会儿，应道：“是这样没错。”
“我记得你们当时说的是聊壁画吧？白家那幅饕餮的壁画。而且当时去白羽参加宴会的时候，我记得你说的是看到了白羽的身影，所以才跟过去的。”
我怔了怔，脑中闪过一个想法。
“你的意思是，那是白羽故意引我过去的？”
“很有可能是这样。”
我想说些什么，余光瞧见陈立瞪大着眼睛看着我们。
“什么白家，你们在讲什么？”他从刚刚开始就跟不上我们思绪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解释，现在事态有点混乱。
黎浮直接给了我答案——他没有管陈立，而是继续引导我想下去。
“那天在莲花池旁边，你和她讲了什么？”
“就是聊了那幅壁画呀，我都跟你说过的。”
“具体的呢？”他说，“你和我说过她问你那幅壁画上面有什么，可她就在白家，她有无数次去看那幅壁画的机会，她为什么要把你引过去？”
我张了张口，眉头微蹙。
“她可能是想要我……解答出来壁画藏的是什么？”我犹豫着说，“可她明明拥有比我还丰富的国学知识，她不可能看不出来的呀。”
黎浮凝眸看着我，“你忘了？那天除了壁画，还有其他东西。”
我猛然记起那个在通道中的声音。
“你是指……可，可那是白家的秘密，她，她完全没提起啊。”
黎浮抿了抿嘴，摇了摇头。
“算了，我现在也想不清楚那门后的到底是什么。只是有一点可以确信的是那个壁画上有她想要的东西，不然她也不会大费周章地又引你过去，又做那种事情了。”
“对了，北边！”我恍然大悟道：“那天她和我推敲出来饕餮的位置是在北边。”
不知道这个方位有没有用，但是看她那时候整副心思都放在上面的样子，我觉得可能和这个事情有关系。
“北……天城中北边有什么东西？”黎浮皱着眉开始回忆。
我脑中闪过什么，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北边？那是明山所在的地方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