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镜头里瘦弱的男生转过脑袋，但又没有听到他在和别人聊天。
过了许久，那个男生再次把脑袋转回来，他木讷的对着陈立点了点头：“请进吧，陈先生。”
他的声音闷闷的，一点都听不出来这个年纪的孩子该有的活力。
我的心往下沉了一分。
陈立带着摄像头走了进去，大院中只有两个女人。那个是已逝冯家人的妻子和母亲，他们的声音也像男孩一样呆呆的，看不出来半点正常人那种生机。
“几位不好意思，今天打扰了。”我看陈立的镜头顿了一下，想来他也发现了异常。“我今天来是为了之前的事情做一个回访的。”
陈立说着，用手调整镜头的指尖把可以看到的范围往上调了调。
那两个女人点了点头，动作相当同步。
“那么，我们现在开始。”
陈立从口袋中拿出一个带着线圈的小册子，他在里面准备了几个问题，开始逐一提问。
我摘下了耳机看向黎浮。
“怎么说？”我问。
“百分百是。”他答。
这个答案并不在我意料之外，在看到男生和那两个女人的一瞬间，我马上就知道他们几人肯定是那种情况了。
当初我们在古镇所看到的胡伊一也是这个样子的。
可我想不出来到底是用什么方法下的。
且不说那玩意需要长时间并且定量的药剂，光是接近一个又一个不认识的人还是有些难度的。
不过如果是从跟壁画世家接触的人往下查，然后再与跟胡伊一接触的人重叠一下，我们或许很快就能找出答案。
但是这样又得花时间往另一个方向重新开始了。
我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间。
“但是他们看上去并没有被缠得太久。”黎浮说，“否则神情应该是完全凝滞，行动缓慢，而且很难自主说话的。具体例子的话就是像胡伊一那样，平时都需要靠她妈妈来照顾。”
我看向黎浮，他正拉开了一边的耳机罩跟我说话。他认真分析着目前的情况，而我也对此表示认同。
“那就是说我们现在研究解药还来得及？”
如果没有持续太长时间的话是可以以单纯的蛊毒的方向去进行研究的，而要是种的太深太久的话，那么那个人基本没有能够解蛊的机会了。
“来得及。”黎浮说得很确切，“不过需要一点时间，而且我们得找到下蛊的人。母蛊在他体内，如果我们没有血液做药引，那么这个解药就完不成。”
我感觉身体有些发凉。
是啊，我根本没有想到这点。
蛊降和普通的蛊毒不一样，要是没有下降头的那个人的血液的话，蛊降的药是完不成的。
“那就是说所有的努力都要在找到那个人的基础之上。”我给这个对话总结了一下。
黎浮点了点头。
“我们迟早会得到他的血液的。”他的声音异常坚定，不像是在安慰我，而是相信我们真的能够做到，“等找到他拿他的血液，我们就可以用来做蛊降的药。”
我点了点头。
天城里不会再有第二个胡伊一了。
我就不相信这个人能够藏得这么深，我不相信花了这么多时间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更何况，我身边还有黎浮在。
在我们说完之后，陈立这边也差不多结束了。
我听到耳机里面传来的声音，陈立已经在说结束语了。
“好，那么感谢各位今天的相助。”他说，“下次可能我可能还需要再回访一次，请问你们什么时候方便呢？”
屏幕里，男孩转头看了一下两个女人。
接着，他说：“这个星期都可以，陈先生，你应该有我们的电话，来之前跟我们电话联系一下就好了。”
要不是看他神情呆滞，光从他流利的说话上来看，我是绝对想不到他被下了蛊降的。
在和冯家人道别之后，陈立很快就回到了这个车上。
“怎么样？刚刚的一切你们都看清楚吧。”陈立将胸口前的摄像录音仪器关掉后，抬头询问我们。
“看清楚了。”我说，“冯家人绝对是被下了蛊降。”
听到这个答案，陈立的眉头一下子就皱起来了。
“那之后需不需要我再去一趟？到时候我可以再找回访的借口。”他说着，想起我们之前提过的事情，又说：“还有解药的事……”
“解药得在找到那个人之后。”黎浮轻声说，“他身上有不可缺少的药引。”
一听到这话，陈立很快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和我们约好之后电话联系，然后便让我们下了车原路返回。
回到青竹小院之后，我马上和黎浮找起了解蛊毒相关的配方。
每本书上的配方都有所出入，所以这又需要我们花一天左右的时间去查证。黎浮外出采买药材，我便在家中将配方全部整理了出来。
在配药和配药之中过了一天，待到第二天傍晚时，青竹小院中满是药味。
“怎么样？”
黎浮从大门走进来，他刚刚去医院看了看青山先生。
“现在为止有用的配方是这几种。”我说着，扬了扬手上的草稿纸。“不过麻烦的事情是这些都是中药煎药之后并不能快速的融入到食物之中。”
即便是被下了蛊降的人也还是有知觉的，如果味道太重的话，我感觉他们或许能够吃出来。
听了我的话之后，黎浮用勺子分别摇了面前的几份药放到鼻子旁边闻。
“那就尽量做成无色无味的药液吧。”他指着其中一份说，“这个味道没那么重，应该可以掩盖过去。要是在后面找到那个人的话，直接将他的血液融进去的也很方便。”
我明白黎浮的意思，轻轻颔首。
药液并不难萃取，最大的问题是如何把味道掩盖过去。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我又在青竹小院忙活了大半天，刚配好几剂药液，黎浮就给我打发消息了。
【禾直，你现在赶紧过来一趟。】
紧随而至的是一个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