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还没有来得及向周家小姐,夫人和管家提要离开的事情呢。”梨落丫头虽然已经在筹划着要离开周家,但毕竟还没有付诸实际的行动。
燕贺二少爷下意识地皱起眉头,颇有不悦,“那你是想打算什么时候正式和他们说?”
梨落丫头知道这回自己惹这位燕少爷生气,赶紧笑着向他赔罪,“贺郎,奴家这趟回去就立马和他们说,马上就说!之前奴家也不知道你的动作会这么快,居然已经私下里将宅子都买好,还把这儿布置得这么好,奴家要是早知道的话,奴家肯定早早地就去找管家和夫人提离开的事情。”
之前,她是因为还没有十足的把握,怕自己离开了周家,丢了周家的差事,然后那边燕少爷如果不能适时地给她一个交待,那自己岂不是两头都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现在不同,现在燕贺这边,她已经正式成为了燕贺身边的女人,那周家,就可以彻底地被她甩掉。
“那你就是不相信本少爷,会对你这么好?”燕贺还在生气。
“不是,不是这样的,奴家只是……只是不敢高攀燕少爷而已!奴家从来都不敢怀疑你的真心,好啦,贺郎,都是奴家的不是,奴家在这里向你赔罪!就这一次,好不好?等奴家回了周家,一定向周家马上就提辞离的事。”梨落马上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不回去不行,托个人带个口信告诉他们不行?”总之,燕贺二少爷现在就是各种不想让梨落这丫头离开这儿。
才初识她滋味,他自然是恨不得时刻可以和她腻歪在一起的。
“现在不回去,肯定是不行的,奴家出府的时候,可以亲口答应了周家小姐,要出来替她买胭脂水粉回去的,这要是胭脂水粉没有买回去,连人也不回去的话,周家一定不会饶了奴家的!奴家这几年在周家一直兢兢业业,从来都不敢犯错的!贺郎,你总得给奴家一点儿时间。”
她这个月就已经做了一半,再有半个月做完,就可以领到这个月的月银,周家每个月例行发月银,总是很准时的,等领了月银,她就离开周家也不迟。不然的话,这小半个月,就等于是白替周家做事,现在她突然提出要离开,周家一时半会儿找不合适的使唤丫头,就会以克扣她的月银为名,不让她离开,直到找到合适的人选来替代她为止。
这样的例子,她在周家看得太多,因此,这才想着等发了月银,领了银子之后再开口,到了那时,就算周家再挽留她,她执意要走的话,也可以毫无包袱地离开。
她将这一切,都算计得好好的,当然,关于她的这些小心思,自然她是不会开口告诉燕贺的。
因为对于燕贺这样出身富贵的少爷来说,这点儿月银,还不够他半个月的零花,但是对自己而言,这点月银,却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如今,她已经傍上了燕贺这颗摇钱树,已经成功地俘获了对方的心,她也不愁着对方会变卦,不过半个月的时间而已,她有这个绝对的自信,可以让自己顺利地取到月银,还能够让燕贺支持她的决定。
“罢了,你若一心还想要回周家的话,那我叫车夫立即送你一程!”燕贺心软,他今天已经十分满足,决定大度地放她离开这里。
“贺郎,谢谢你!你对奴家真是太好啦!奴家从周家出来之后,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梨落丫头十分的感激。
“只是,你说你腿软,你确定自己可以吗?我也只是担心你的身子而已!”说来,都要怪他自己太过贪心,对于初经人事的梨落,他一点儿也不懂得怜香惜玉,不然的话,也不会把她折腾得腿软。
“放心吧,贺郎!奴家没事!最晚,半个月的时间,奴家就可以彻底地离开周家,在这半个月之内,奴家自然也会再想法子出来见贺郎的!”梨落丫头耐心地哄劝道。
“奴家现在人都是你的,贺郎,你还怕奴家跑了不成?”
“我只是舍不得你走而已!你一走,就要离开本少爷好几日,本少爷见不着你,就茶饭不思,觉得每一日都特别的难熬!”燕贺哄起女人来,那也是各种甜言蜜语哄死人不偿命的。
“贺郎,放心,很快我们就可以真正地在一起!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不是你说的吗?”对于这个大宅子,梨落丫头自然是巴不得马上就成为这里的女主子。
在她的坚持之下,燕贺的车夫将她送回了周家,与上一次一模一样,只是低调地停在了离周家还有些距离的一个拐角的路口。
这中途,她还叫车夫特意拐去了周家小姐常去的那家胭脂铺子,为周家小姐买了两盒她想要的那种胭脂水粉带着,好回去交差。
下了马车,梨落丫头就直接叫车夫将马车驾离,而她自己则一个人拖着沉重的步子,慢慢地走向周家的府门。
“你这个丫头不过是出去买两盒胭脂水粉而已,怎么去了这么大半天,上午出的门,这快要傍晚的时候才回来,你这出去的时间够久的!”周家小姐已经等得相当的不耐烦。
倒不是说这胭脂水粉,她等着要用,只是,她忍不住怀疑这个丫头是不是躲到了府外,去哪里偷懒,或是玩乐去了,不然,怎么去了这么久才舍得回来。
“对不起,小姐!奴婢也不想回来得这么晚的!求小姐恕罪!”梨落丫头浑身酸痛,但偏偏回了周府,还不能马上回自己的下人房去歇息,还得继续站在周家小姐的闺房里,接受周家小姐的盘问和斥责。所以,这就是她的丫头的命,贱命。
如果她傍上了燕贺燕少爷,顺利地成为那个宅子的女主子,那么,以后那大宅子里该有不少的奴仆婆子使唤丫头,都得听命于她这个女主子的,她翻身为主,从此不再为奴为婢。
“你给本小姐好好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梨落丫头,本小姐只是叫你出府去买两盒胭脂水粉而已,没有叫你出去瞎闲逛,你逛到现在,你还有脸再回来吗?”周家小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平时的她,冷静的时候是温婉端庄的,大度得体的,但一发起火来,难免也有些小姐脾气得理不饶人,强势又凶蛮。
“对不起,小姐,奴婢不是出去瞎闲狂,奴婢不敢!只是奴婢在去买胭脂水粉的路上,遇上了小偷,小偷将奴婢的钱袋给偷走了,奴婢发现的时候,气得不行,小姐给的买胭脂水粉的银子,也在这个钱袋里呢,要是没了钱袋,奴婢想还怎么去买那胭脂水粉?所以,奴婢不甘心,就追着那小偷一直跑,但那小偷跑得太快,奴婢跑得气喘吁吁的,追过了好几条巷子,也还是没有追上他!”
迫不得已之下,梨落丫对只好胡骗乱造了一个谎言。
“小偷?那后来呢?”周家小姐愣了愣,倒是没想到出去买个东西而已,这个丫头还能遇上小偷?
但貌似小偷这种人,好像也是专门盯着那些身上带了银子,并且独身一人的对象下手。
“后来,奴婢急得都快要哭了,眼看小偷就要追不上,眼看追回钱财无望,奴婢想死的心都有,就在这时,说来也巧,奴婢遇上了一个大贵人,那个大贵人三两下就从另外一头截住了那个小偷,一把将小偷踢翻在地,钱袋子也从小偷的身上滚落出来,小偷被擒住之后,连连叫苦求饶!奴婢丢失的银子,也全部都如数寻了回来!”梨落丫头继续硬着头皮往下编。
“那个大贵人是谁?你认识吗?看起来拳脚有些工夫啊,很像是英雄救美的故事呢,我最近看的戏文本子里,就有这么一个桥段出现呢。”周家小姐到底还是未出阁的女子,自然是向往那种所谓的‘英雄救美’的画面。
“这个大贵人呀,说出来,小姐您也还见过面的。”梨落丫头站得已经双腿酸软,如果可以的话,她恨不得马上找个软和的地坐下来,但是偏偏周家小姐还没有想要就此放过她的意思,还在继续盘问,没有办法,她既开始编了这个谎言,就得继续再接着往下编。
“我见过的?谁呀?谁有这么大的能耐?”周家小姐果然已经被这个故事吸引住,也被这个故事中出现的‘英雄’的身份,好奇不已。
“就是上回我们在燕家铺子里见过的,燕贺二少爷!说来也巧,燕贺二少爷刚巧路过那一带,最初他只是听见有人在喊‘小偷’,这才出的手,后来哪里知道,那个喊小偷的人,就是奴婢,说起来也倒是顺便帮了奴婢一把。奴婢以前还真是不知道,这燕贺二少爷居然还有副侠义心肠呢。”梨落丫头为了让自己编造的这个故事听起来逼真生动,不忘添油加醋一番。
当然,周家小姐也就听得信以为真。
“不是吗?真有这么巧?梨落丫头,你的运气真不错!不过照你这么说来,那燕贺二少爷品性倒不是一般的好!”周家小姐听自己的奴婢一番‘瞎编’,再加上那日在铺子里亲眼见识过燕贺二少爷热情待客,经营铺子也是经营得有模有样,心中对这位燕贺二少爷的好感,越加浓烈。
“可不是吗?要不是他及时出现,并且出手帮忙的话,奴婢怎么可能追得上那小偷,更加不可能重新捡回自己被抢走的钱袋,这银子要是没了,这两盒胭脂水粉自然也是买不回来的!就为这些事,奴婢所以才折腾了这么久,回来得这么晚的!小姐若是要怪罪的话,就请责罚奴婢吧!”梨落丫头最后只得硬着头皮主动‘请罪’。
但依她这个使唤丫头,对周家小姐的了解,这位周家小姐的火气,向来来得快,去得也快,若她真是信了自己编造的这一套谎言的话,那么自然就不会再为难自己这个使唤丫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