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子游此时已经是慌不择言了，听见李玄夜如此说，又是一阵的求饶，可是半天也没有说出来一句有用的话，鲜血糊了满脸，说不出的凄惨可怜。
只是人人都知道，他此刻这般可是活该。
八皇子气的话都有些说不出来，此刻只是恨不得将他杀了。若非是这章子游来之前李玄夜提前给打了预防针，此刻只怕早就已经把他就地正法了。
李玄夜躬身上前，“殿下，看殿下有些累了，那微臣就越俎代庖了。”
八皇子深吸了几口气，随后缓缓点了点头。
李玄夜走到这章子游面前，缓缓蹲下来，伸手抬起了章子游的下巴。
“你口口声声说求饶，那我就要问问你，治罪要有罪名，求饶先要交代你做了什么。”
章子游跪在地上，嘴唇蠕动了数次，却是说不出来话。
“哦？看来还是不是很清楚，既然如此，章大人求什么呢？”
李玄夜说完，起身要走，下一秒，小腿却被扑过来的章子游紧紧地抱着。
“李大人，侯爷！我真的知道错了。只要您能求八殿下放过我，之后不管你们叫我做什么我都配合，朝廷那边，你们想要我怎么做我就怎么做！我绝对不会有二话！”
章子游说着，又是在地上狠狠磕了几个头，完全顾不得头上被八皇子砸的血窟窿，砰砰的磕着，像是不知道疼一样。
李玄夜双手怀抱着，轻笑道，“是吗，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绝无二心！”
“好。”李玄夜蹲下来，从自己的怀里摸出来一张纸，“你要是真有诚心的话，把这个签了吧。”
这张纸上写的也不是别的，而是保证书，只是这写的东西有些吓人。
“背主叛国！”
章子游愣了一下，“这……这从何说起？！”
李玄夜淡淡地说道，“你刚才说你被自己从此以后认了八皇子做主子，那么对于皇上来说不是背主叛国是什么？”
章子游却是有些犹豫。
这根本那就是两码事。
这上面没有提到八皇子和八王妃一句话，全程只是在说他答应了什么，最后定了一个背主叛国的话，任谁看了也跟八皇子没有什么关系，倒像是与倭寇达成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交易一样。
“这个我不能签。”
“是吗。”
李玄夜表现的十分淡定，好似根本不在乎他签不签这个东西一样，拿了这张纸就要走。
“慢着！”章子游说道，“就不能改改上面的措辞吗？”
“你这是害怕我把这东西抖落出去。”李玄夜说道，“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只要你不背叛我们，这东西就永远没有人知道，没有人看见的东西，那就是一张废纸。”
“你之所以害怕，不过就是想着之后等着事情过去后，你还要找准机会挣脱我们的束缚，转头把我们给出卖了，难道不是吗？”
“我绝对没有这样的心思！”章子游立即说道。
“没有的话，你为什么不敢签呢？”
李玄夜静静地看着他，一点点看着章子游脸上的挣扎之色越来越浓重。
“章大人，你与其在这里想着以后，不如先看看当下。”
“当下？”
章子游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八皇子。
李玄夜眯起眼睛，蹲下来看着他的眼睛。
“章大人。”李玄夜的声音极低，好似从地狱里传来的声音一样，阴暗而带着蛊惑人心的力量，“你以为，要不是你还有最后的一点价值的话，你还能活到现在吗？”
“调戏王妃，你知道是多大的罪名吗？”
“纵然是钦差，可光凭你今晚做的事，你就是死一万次也不为过。”
李玄夜说的话是吓唬人还是真的，章子游自然是心里有数。
这样的事情往小了说是他一个色迷心窍，往大了说，关乎的是整个皇家的面子，到时候没有一个人会帮他说话，皇上也只会从重发落，不死也要落一身的残疾，根本没办法被保全下来。
章子游瞬间便定下了心来。
“我签！”
以后死和现在死，章子游心里还是有数的。
眼前他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
李玄夜看着章子游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又按了手印，微笑着上前将那纸给抽了回来，轻轻吹干了上面的墨痕。
“章大人，起来吧。”
李玄夜伸手将人扶了起来。
没等章子游开心一刻，李玄夜一巴掌就甩了过去。
这章子游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又被打得跌坐在了地上。
章子游惊恐地看着李玄夜，后者甩了甩手，有些厌烦的样子。
“看什么，章大人还是没有习惯自己的身份是吗？”
章子游愣了一下，缓缓垂下了头。
从今以后，他就跟奴才没有什么分别了。
李玄夜为着不叫军营里引起太大的疑心和议论，先叫人秘密把章子游给送了回去。
人走后，八皇子也站了起来。
“我先回去看看。”
李玄夜微微骇首，“后面的事情我来处理，放心，今晚的事不会泄露出去分毫，也定然不会叫八王妃的名誉受损。”
“辛苦你了。”
八皇子走后，帐子里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李玄夜将这章子游写下的东西收好，静静地靠在椅子上闭眼养身。
没多久，赵启便回来了，手里还带着一封密函。
“这个是章子游要我交给大人的。”
李玄夜睁开眼睛接了过来，匆匆看了一遍之后冷笑了一声。
“小人如油，可这小人要是为我们所用的话，也确实是顺手啊。”
李玄夜此刻终于知道为什么历史上很多皇帝明明知道下面的官员哪个是小人，却还是会好好的养着这批小人了。
章子游给他的密函是京城寄来的，信上说的事情也很简单，就是要让屠刚私下与镇南王联系，逼迫他们与镇南王正面交锋，协商入驻东南的事情。
说白了，就是不叫他们继续混时间了，要求速战速决。
“屠刚……”
两个字轻轻淡出，瞬间便消散在了无尽的黑色之中。
他和镇南王是该见一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