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李玄夜嘴角噙着一抹冷笑，“你还挨打了？”
赵启迟疑着开口，“奴才……”
“狗东西！”李玄夜一脚踹了过去，虽没用力气，可赵启不敢躲，反而还迎了上去，到底是结结实实挨了一脚。
“你跟着我与公主前来，对外是大盛的使臣！就是死，也不能随意叫人侮辱屈打，这样的道理，你不明白吗！”
李玄夜话一出，大殿的气氛瞬间变凝固了几分。
李玄夜的话含沙射影的是在骂谁，又是在警告谁，所有人都听得明白。
这个奴才，算个什么狗屁使臣？
李玄夜这话，不过是在表明态度罢了。
说白了，打狗还要看主人，这个赵启到底是李玄夜的人，就算是有什么，也是要交给主子来处理的，这么一声不吭把人扣下，甚至动刑，终究打的是主人的面子。
不过，这也要看主人计较还是不计较。
若是计较，打的就是主人的脸。
若是不计较，说白了，就是一条狗而已。
显然，李玄夜一上来就明摆了不会叫这件事情稀里糊涂地过去。
拓跋廷起身说道，“他敢与我崇横皇妃有染，这样的事情，就算是说到天边，只怕谁也说不出来我崇横一个不是吧。”
“哦？大皇子口口声声说我手下的人与崇横皇妃不清不楚，想来，大皇子是有确凿证据了？”
“捉奸在床，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可就不好说了，这天下，有迷药，有陷阱，若是有人故意构陷，即便是捉奸在床，那也又是一回说法了。”
李玄夜说完，看向跪在地上的赵氏。
“我问你，你确定是赵启自己摸到你房里，非要强迫于你的？”
“是。就是他。”
“好，那我问你，你们既然在床上都脱光了，总能说说他身上有什么特征吧。”
“可以。”赵贵妃说道，“他的身上有很多刀伤，在下腹左边还有一道很深的疤痕。”
小腹这种地方是极为隐私的部位了。
能够知道这里有什么伤疤，两个人到底有没有发生些什么就不言而喻了。
李玄夜轻笑一声，“光影昏暗，当时你又慌又乱，还能看的这么清楚，记得这么仔细，不容易啊。”
赵氏哀声说道，“我当时是很害怕，可是这男人身上的伤疤实在是太过于吓人，所以我才会记得这么真切。”
说完，赵氏还不忘回头对着上首的拓跋朗哀声说道，“皇上，你是知道臣妾的，臣妾从来没有见过这些可怕的伤疤，所以记得真切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拓跋玉哈哈一笑，指着赵贵妃，调侃道，“你与父皇说什么，此刻给你撑腰的明显是大哥，你合该是问大哥才是。”
拓跋廷皱眉，“三弟，不可胡言乱语！”
拓跋玉嘴角的笑意不减，目光在众人的身上游转，像是一个看戏的局外人。
“贵妃，你说实话，不要有一个字撒谎，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管究竟事实如何，朕都会饶恕你的家人，你不必担心，照实说。”
上首，拓跋朗缓缓开口，声音低哑，像是一头年迈的野兽发出的低吟。
他的头发垂落下来，五官被挡的严严实实地，眼睛好像闭上了，又好像没有，坐在那里充满了死气。
“臣妾说的句句属实，绝对不敢有所隐瞒。”
“好！”李玄夜轻笑，“有赵贵妃这句话，那就很好办了。”
“现在，只要叫他脱了衣裳，给众人瞧瞧，就能知道赵贵妃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了。”
赵贵妃缓缓低下了头。
拓跋朗挥挥手，对下人说道，“来人。”
“不必，我自己的属下，我自己来动手。”
说完，李玄夜拔出旁边侍从的刀剑来，一剑朝赵启的肩膀刺了过去。
长剑穿过肩膀处的布料。
李玄夜用力一挑，衣衫应声而破。
众人的目光齐齐看过来。
衣衫下，是一具健硕有力的身体。
但是，没有一丝疤痕！
拓跋廷的眼睛瞬间睁大，就连拓跋玉也愣了一下，眯起眼睛打量着众人的神色。
赵贵妃依旧低着头，守着男女之防。
拓跋朗在看清楚眼前的一切后，眼里的震惊逐渐归于平静。
像是一颗石头砸进了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所能引起的不过是霎那间的涟漪。
“赵贵妃，你抬头看看。”
赵氏闻言缓缓抬起头来，随后立刻匍匐着身子爬向赵启。
“不可能，这不可能！我看的很清楚，这不可能的！”
“赵启跟了这么久，我都不知道他曾经受过那么多严重的伤，赵贵妃，你是听谁跟你说的假消息？这人很明显是在坑你啊。”
李玄夜的话音落下，拓跋玉和拓跋鸾对视了一眼，随后齐齐朝拓跋廷看了过去。
拓跋廷眉头皱起。
“你们看我是什么意思，这件事情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看不过旁人在我崇横的土地上为所欲为罢了。”
李玄夜轻笑一声，“为所欲为？眼下，大皇子还是这么认为的吗？”
一瞬间，大殿内寂静无声。
在场的所有人一开始都默认了赵贵妃的话。
一来是因为赵贵妃和赵启是被捉奸在床的，这样的事实摆在眼前，没有人会想别的。
二来，赵贵妃毕竟是女人，不可能撒谎，因为这样的事情终归是赵贵妃吃亏，至少从明面上看起来对她是没有任何好处的。
再加上赵启从头到尾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都没有，所以众人才会没有想到要验证赵贵妃供词的真假。
到现在，李玄夜几句话直接将之前的事实给推翻。
既然赵贵妃根本不知道赵启身上究竟有些什么，那么，说是赵启强迫她，并且跟她有染就说不过去，很明显的是赵贵妃在撒谎。
一瞬间，攻守易势。
只是众人想不明白，赵贵妃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拓跋鸾说道，“对自己百害无一利，那是表面上看起来，人么，大概是不会蠢到做一些损人不利己的事情的，贵妃娘娘，你这是私下收了谁的好处，还是说，有人威胁你做这样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