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夜看着朱妍此刻的样子忽然想起了前世的时候自己看过的道德经里面的一个道理。
那就是你放弃什么你就得到什么，你放下什么你就拥有什么。
很多时候，最高的境界就是“无”。
没有了就是过去了，不看了他就不存在了。
就好比现在挡在路中间的吴绡。
他此刻这么的闹心就是因为只是在想怎么样把这个吴绡给除掉。
但是他忘了的是，这个吴绡即使是在暂时存在也是可以的。
这并不影响他最终的目标。
在不影响自己的情况下，这个人的存在与否就没有那么的要紧了。
“吴绡此时无非就是因为我们逼他逼他太紧。那个赵印也不是一个什么好人，在跟吴绡谈条件的时候也会趁火打劫，我们只要稍微给吴绡一点喘息的空间，其实这件事情也就会这么过去。”
“我们要的是时间，吴绡也是。”
“至于以后，就要看我们各自的造化了。”
朱妍跟李玄夜呆的时间久了，对这些东西也多少有些了解。
甚至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还带了几分李玄夜的影子。
后者看着朱妍瞳孔里面的自己，缓缓笑了起来。
朱妍被他笑的莫名其妙的。
“怎么了，你是觉得我说的没有道理吗？”
李玄夜摇摇头，“我只是觉得你现在还真的是不一样了。”
成长这个词在朱妍的身上体现的很明显。
朱妍面色一红，低头浅笑着说道。
“好歹也经历了这么多，要还是以前的样子的话，那我也实在是太笨了。”
李玄夜深吸一口气，随后缓缓吐了出去。
此刻再望着天上的月亮的时候，他的眼睛里面就有了聚焦，比刚才多了几分澄明。
当局者迷，很多事情自己是看不明白的。
朱妍说的对，自己不管是进还是退，最终的结果都是在追求一个赢。
可实际上，有些时候根本不需要赢。
要的是最后的那个结果是好的就行了。
吴绡……
李玄夜的手指在窗户边一下一下地点着，随即说道，“这个时候倒是要用到顾归之了。”
朱妍笑了笑，缓缓点头。
顾归之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还会再次踏进这荣国公府的大门。
更没有想到的是，来的时候这荣国公府上下都没有把他扫地出门。
他在这长廊里走着，想到自己上次来这里的时候憋屈的样子，再看看今天这帮下人的嘴脸，心里就说不出的痛快。
一瞬间他也算是知道了姬祥当时重新回到商帮时候的样子。
而此时身旁的姬祥一个眼神过来，两人都显然知道了彼此心里的小九九。
进来之后，吴绡就在上首坐着。
他冷着一长脸，在看到眼前的这两个人的时候，脸色更是说不出的难看。
就是这样两个叛徒，害得他现在成了这个样子。
姬祥没有理会这吴绡，进来就直接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顾归之好歹还看了他一眼，见吴绡没有说话，也没有顾忌这么多了。
反正已经将脸皮撕破了，确实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茶水也没有，完全就是一副硬坐在一起说话的样子。
“你们两个来有什么事。”吴绡开口的语气很不好，那样子完全就是在硬着头皮说话一样。
姬祥觉得十分的好笑，也没有给吴绡面子，直截了当地怼了回去。
“荣国公，我知道你不待见我们，但是你现在摆出这幅嘴脸来也实在是没有必要。”
“要不是你背地里偷偷偷摸摸地找人跟大盛的官员串通卖国，我们也不会来这里是不是？”
“你我心里既然心知肚明，又何必故意装出这个样子来呢？”
“姿态高和低，这是实力决定的，可不是你那脖子的高低决定的。”
这一番话根本没有把吴绡当个世家的大家长来看。
甚至说连当个人看都没有。
而且还在那里胡说八道，言语之间诬陷他卖国。
别说是吴绡了，就连身边的下人听了这话都觉得刺耳。
这些人到底只是一些商人，平时能够进这正堂都算是主人家折节下交了，可现在居然指着世家的鼻子骂，真的是反了天了。
姬祥完全不理会这些，甚至还自顾自地喊人上茶水。
“这里不是你家，不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姬祥冷笑一声。
“这堂堂的世家，连基本的待客之道都不知道，还要我来说吗？”
吴绡拦着身边的下人冷声说到。
“待客之道，是对待客人的，你是什么客人？”
“荣国公，你卖国通敌，我是专门来救你的，别说是什么客人了，就是救命恩人我也是当的起啊。”
“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做出了卖国通敌的事情！”
“你跟大盛的官员的书信你以为我们手里没有吗？”
“那上面写的是什么，你大可以给皇上看看，我吴绡行得正坐得直，没有什么是见不得人的，就算是把这封信的内容直接赵高天下也还是可以的！”
“昭告天下？！哈哈哈，这岂不是遂了你的意？”姬祥当下就顶了回去，“你只要跟大盛的人有私下的联系就算是通敌叛国，你当我不懂这崇横的律法是吗？”
“这样吗？那你们给大盛的罪臣办事，你们又是什么罪名呢？”
两人针锋相对，一旁的顾归之看了心里暗暗偷笑。
这两个人此刻基本上都是在说私仇，根本没有办事的意思。
可见这姬祥对荣国公不满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节骨眼还能说这么多的废话。
顾归之咳嗽了一声打断了两人。
“两位，与其在这里说这些没有用的，不如我们坐下来好好的把正事给办了，余下的时间，你们有什么私仇再解决也不迟。”
吴绡是气的脸红脖子粗的。
但是这姬祥却像是给骂爽了一样，神清气爽的坐着喝了一口水。
“荣国公，你的那点心思我们现在也都知道了，但是我想说的是，你知道这赵印能够帮你吗？他要是知道你现在在崇横的处境，会不会趁机狮子大开口呢，这些你有没有上过。”
姬祥适当地加了一句。
“上赶着的不是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