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大姨子今日怎么没来?”看见云太师身边只跟了云夫人,君落衡眼底有些许失望。
就在方才,太傅舅舅带了自己的宝贝嫡女徐书昀来,他还为此在心里窃喜,自己到底还是个香饽饽,自上任兵部侍郎后,好多官员都在争先恐后给自己献殷勤。
本以为云穆应该识趣的把人带来,却不料这人还是食古不化。
“殿下,不知爱女在何处?”
“在后院,因为成婚一月,但她的身子不便,所以……”君落衡心照不宣解释着,“阿晋,请我岳母去西院。”
“老夫也去看看女儿。”云穆瞧见君落衡的模样,猜想婉儿在这里过的不好,便故意开口。
“好,阿晋,请云太师和云夫人一同过去。”说罢,暗中给了另外一个下人眼色,以免云清婉会说出什么话来。
看着两人走远,君落衡暗自骂了一句:“老顽固!”说不嫁二女就真的连见面也不让了。
才说完,便瞧见太保从马车上下来。
“太保大人。”
“太孙殿下。”江闵也没带女儿,嫡女有婚约他也知情,但是江府庶女也很受宠,居然庶女也不肯带,这是觉得他没前途,当不了这储君,坐不稳太孙的位置,所以连巴结也不肯吗?
眼光瞟到君落衔这个大哥,心中有了想法。他没有兵力,可他这个傻大哥有,若是想办法能蛊惑这个大哥站在自己身后,他还愁这些人不上赶着来巴结吗?
接待了来客后,君落衡便去了西院。
得知父母都过来看望自己的时候,云清婉忙不迭起身,便要迎出去。
才到西院门口,便远远看见了柳芸。
“婉儿,你瘦了。”此刻的云清婉一身深蓝衣裳,许是衣服大,总灌风进去,显得云清婉比之从前更为瘦骨嶙峋。
云清婉将两人迎了进去,身边除了小荷,还跟着两名丫鬟,门口还有两名小厮,桌上摆着好些补品,熬好的燕窝,以及没有拆封的礼品,显得很是丰盛。
云穆瞧见了,没有说话。
“婉儿,这一个月来过的可好?”
“母亲,婉儿……”云清婉想说不好,可还没开口,一旁的丫鬟便狠狠盯了她一眼。
就在方才,这府里的丫鬟便说了,她若是敢说什么不该说的话,以后的日子会一天比一天惨。
想到日后这皇太孙才是她的依仗,云清婉生生吞下了委屈,只是面上黛眉微蹙,还真不像没什么,“没有,婉儿过得很好,没有委屈。”
云穆淡声道,“那你怎么哭了?”
“婉儿只是许久没有见到父亲和母亲,一时间……有些情不自禁。”云清婉说着,扯出一抹笑容来。
周围这么多人,柳芸不好多说什么,“你们都出去吧,我们想和你们主子说些体己话。”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却没有动。
“婉儿,让她们都下去吧。”云穆看出了不对劲,冷声道。
云清婉迟疑着,除了小荷,这些都不是她的人,根本不会听她使唤。
“是这府里的下人不听使唤,还是这西院的下人懒惰成性?”云穆的威压让在场的下人都跪了下来。
“岳父大人这是怎么了?可是下人不懂事,惹岳父生气了?”君落衡大步流星走了进来。
还好,他不放心赶了过来,否则指不定要出什么事。
“婉儿是我夫妇二人含辛茹苦抚养长大,纵然出现那件事,老夫多有生气。”
“但她还是我云府的嫡女,是老夫的掌上明珠。殿下就这样允许府里下人怠慢她,是真当我云府人都是瞎子聋子?”
云穆声音比之方才更多了些凌厉,隐隐有一丝威胁之意。
闻言,君落衡看了一眼跪着的几个人,道,“怎么回事?”
一人颤颤巍巍将方才的事情始末说了。
“本殿让你们好好照顾婉夫人,就算担心她身子,你们也不能让不听主子话,明白吗?”
斥责完下人,君落衡再抬头看向云穆夫妇时,已经是一贯的笑容,“是下人们不懂事,这些日子里……”
君落衡含情脉脉地看向云清婉,“因着婉儿有身孕,我又事务繁忙,不想将酒气和辛劳带给她和孩子,便只让下人好生照顾,自己过来少,这些下人们便擅自揣测我的意图,将婉儿照顾得寸步不离。”
“你们各自下去领十板子,这种事情日后若是再发生,本殿绝不轻饶!”
云清婉眼中带着些许泪光,好似感动不已,“殿下……”
“委屈你了,我日后会常过来的,他们若有不妥当,一定要同我说,知道吗?”
眼瞧着两人如此情深义重,云穆和柳芸对视一眼,也不好再说什么。
“太孙殿下,婉儿对于怀孕一事多有不通,我想过来陪她些日子,不知……”
君落衡心里自是不愿意的,但云穆在这里,他也不好回绝。尤其还有方才发生的事情,已经让他们心中有了怀疑。
“当然可以,岳母想什么时候过来?我好让下人把屋子打扫出来。”
柳芸沉默片刻,看向了云穆。
“如果可以,就这两天吧,夫人她挂念孩子,这些日子郁郁寡欢,瘦了好些。”
“当然,当然可以,今晚我就让他们把对面屋子收拾了!”君落衡微愣,随即答应下来,“婉儿也是,太想念家人所以这般清瘦,不若请大舅子和大姨子一同过来,我不在的时候,也好陪着婉儿解解乏。”
闻言,柳芸忙摇头,“多谢殿下好意,只是,他们一个是外男,一个是未出阁的姑娘家,府上女眷众多,实属不便。”
云穆愣了愣。大家都在担心语儿会对婉儿不利,可也只是猜测,兴许瞧见婉儿的清瘦模样,两人冰释前嫌也未可知。
夫人为何对语儿敌意这么大,好像笃定语儿一定会对婉儿下手一般。
难道她某次回柳府时,知道了语儿不是她的孩子,所以才完全偏向了婉儿,对语儿下手时才那般没有负担?
不!她是会武功的,若知道真相,想下手几乎轻而易举。
莫不是语儿私下同她说了什么?
带着满腹狐疑,云穆寻了托辞离开了西院。
君落衡也跟着离开,毕竟柳芸迟早会过来,她们母女总会有独处的时候,现在拦住了也无济于事。
“婉儿,我可怜的女儿,你受苦了。”
“母亲,您怎么现在才来啊?”
……
傍晚时分,送走了大部分官员,君落衡借口讨教任职事宜留下了少数官员,其中也包括君落衔。
“殿下,婉夫人有请。”小荷恭声道,因着之前称呼小姐被太子妃派来的嬷嬷调教过,小荷此刻很是小心谨慎。
想着太师对这个女儿也很重视,君落衡只能跟着前去,尽管他对这个女人已经厌烦至极。他心心念念的,只有那道倩丽的背影。
“岳母大人还在那里吗?”君落衡状似无意。
“云夫人回府收拾行装去了。”小荷恭谨答道。
瞧见君落衡的时候,云清婉眼中划过一抹欣喜。
“叫我来做什么?”君落衡说着,走进了屋里。
“妾身特意命人为您熬了乌鸡汤,殿下喝一点吧。”云清婉亲自盛了一碗大补汤。
眼瞧着天色渐晚,那些宾客已经离府。母亲同她说了,过了三个月,胎就稳了,她得趁热打铁,把太孙留在她房里。
闻言,君落衡有些生气,他还在谈正事,云清婉把他叫过来,本以为是十万火急,却不料只是喝一碗汤。
“我不喝。”
“殿下近来辛苦了,还是喝一些,补气血。”
“你怀着身孕,留着自己喝吧,本殿还有事情,便先离开了。”
又要离开!这些日子偶有时间来这里,君落衡就这样说。自成婚之后,就再也没有碰过自己,就真的这样忙吗?
今日她故意在父母亲面前表现出被下人欺侮的模样,就是为了让父母可以对太孙施压,迫使他愿意歇在自己这处。
不行!她不能让太孙离开,否则今夜又要去东院那群狐狸精的居所了。
看着君落衡踏出房门,云清婉端了碗追出去。
“殿下,一碗汤不会耽误事情,您喝了再走也不迟……”
两人推推搡搡到了院子。
君落衡的耐性也越来越低。
这个女人怎么那么难缠,从前她不是温柔知进退吗,难道都是装出来的?
这般想着,便愈发火大。
“殿下……”云清婉在他背后,看不见他的神情,还在锲而不舍。
“都说了不喝,听不明白吗?”君落衡见挥手没用,眼中赤红,怒意冲昏了头,竟想起云清语那句话来。
你们马上就会有一儿半女,我们不可能在一起了。
是眼前这个女人,都是她和肚子里这个孩子,挡在自己和清语中间,如果没有她们,他就可以和清语在一起了!
几乎失去了思考,君落衡登时便用上了脚,朝着云清婉狠狠踢了过去。
云清婉没有防备,娇弱的身子摔倒在地上,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身下有些疼,“殿下,婉儿好疼啊。”
云清婉娇滴滴地出声,想借此让君落衡心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