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今天心情不错。”
君南绝斜睨了上官飘雾一眼,眼中意味不言而喻。
“是什么好事,说来让兄弟也高兴高兴。”
“想知道?”看着上官飘雾求知若渴的模样,君南绝得意一笑,“不告诉你。”
“你!”上官飘雾也看出来了,这家伙的心情是真的好,居然开始和自己开玩笑了,要知道往日都是他的单方面活跃气氛。
“让我猜猜,应该和嫂子有关吧?”
“嗯。”君南绝点头,眼中充满了柔情,“她说,我的事情就是她的事情,那个女人的事情,她会帮我。”
“……”话音刚落,上官飘雾的脸色便垮了下来,这是来虐狗的吧?
“我媳妇要帮我出气了。”君南绝说这话时,带着几分微醺,几乎开心得像个孩子。
“我还是去做我的梦吧。”上官飘雾面露不悦,拂袖便准备起身离开。
“等等,多陪我一会儿……我告诉你,我媳妇要心疼我,要替我出气。”君南绝拉住上官飘雾,愣是不让他走。
上官飘雾算是明白了,这人就是想虐死他呗。看见卫成时,好像看见救命稻草一般,上官飘雾立刻出声,“卫成,救命!”
卫成无奈笑着,“公子,卑职也没有娶亲。”说罢,便一溜烟跑了。
言下之意,他也不想被虐。
“你这个人,小心我告状,让你一辈子打光棍!”听见这话,卫成反而跑的更快。
“我有媳妇替我心疼,替我出气,你没有吧?”
“喂喂,你说归说,人身攻击算什么?”上官飘雾被他抓着,跑也跑不得,打也打不过,别说有多气人了。
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上官飘雾连忙道,“阿南,你是有人心疼有人出气,但她还不是你媳妇。我就不一样了。”
“我马上就有媳妇暖被窝,日日温声软语关心我……”
找着话匣子,上官飘雾也开始眉飞色舞说了起来,君南绝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黑了下去。
是啊,他的媳妇还在云府住着,每天想见还得半夜翻墙,要抱得美人归,他还得一年多呢。
当夜,南王府传来一阵杀猪般的嚎叫。
第二日,七公主君成瑶亲自去江府提亲,为表敬意,她特意请了云穆和徐泓仲一并,携了三书、生辰八字和一长列的聘礼进了江府。
碍于城中混乱,云清语只能在阁楼上远远望着。聘礼如流水一般抬进江府,可谓是羡煞旁人。
“小姐,江小姐也算是苦尽甘来,终于熬出头了。”红晨忍不住感慨。
“是啊。”想起宋文涛的事情,她还忍不住心惊,若非上官飘雾及时,只怕阿绣已然不在人世。
“小姐,他们这是要提前举行婚礼吗?”
云清语笑着摇头,“这婚期订婚还需要些时日,兴许是有人等不及了吧?”
她的目光落在另一处阁楼虚掩着的窗户,“阿绣的生辰与春猎冲突,那时再提亲或许会等到下半年才成婚。他们应当是想筹备完,等春猎结束就迎娶阿绣过门,看上去不会那般紧迫。”
红晨若有所思点头,“小姐,我听闻大公子与徐家小姐已经订婚,你与公子的婚事,应该也可以先把婚订了吧?”
“不行。”云清语红了脸,旋即摇头,“他们是因为彼此心悦,所以才早早将婚事定下。我和他不是。”
“至少看上去不是。”不等红晨说话,云清语又补了一句,眼中鲜少浮现了淡淡的愁绪。
傍晚,一家人聚在一块吃饭,因着这门喜事,云穆吃饭时眼中也透着艳羡。显然,那么长的聘礼单子,足以见得对江家女的重视。
再反过来看自己家的女儿。云清婉是什么名头嫁出去的鉴于两家人心中都有数,又是侧室,这聘礼这聘礼几乎可以说是少的可怜,即便是出嫁时柳芸准备的陪嫁很多,也只是堪堪凑了三十二抬。
“七公主今天好阔绰的手笔,日后也不必担心江家那个姑娘会受到苛待了。”云穆笑着,话是对云清语说的。
“正是,父亲,江大小姐的聘礼是六十二抬吗?那么多聘礼,一箱接着一箱,原来我瞧着二姐姐的聘礼已经很多了,想不到江大小姐的更多。”云清茉笑着。眼中仍旧有星星,却不免染了俗。
听见云清茉将话指向了自己女儿,柳芸暗骂一声“贱蹄子”,面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七公主终究是公主,且又有镇南王府的背景,聘礼多些也正常。”
云清茉埋头吃饭,一时没来得及回答。
饭桌有些沉闷,云穆便开了口,“不过是给人做妾,能给聘礼已经不错了。”
柳芸的脸色因为这话显得有些苍白。
云清茉眨了眨眼,“父亲,即便是妾,那也是太孙殿下的妾,而且儿姐姐是侧室,也不是普通的妾。更何况,二姐姐之前还说,她以后她会是一人之下的人上人,就算聘礼没有江府丰盛,以后的荣宠地位比他们都高。”
闻言,柳芸剜了云清茉一眼。这个贱蹄子,什么时候变得口蜜腹剑了?她当初就该让这人从那个贱人娘肚子里死掉。
“茉儿,这是你二姐教你的话?”云穆已经不悦的放下碗筷。
“老爷,茉儿许是听什么下人在那里嚼舌根,一时口无遮拦……”夏姨娘勉强笑着,暗中拉云清茉的袖子。
“才没有,这话女儿也听见二姐姐提过,就在她快出阁的时候,她还说自己会被扶正成为太孙妃呢。”云清琳故作不服气,嚷嚷道。
莲姨娘原本还津津有味的看戏,却没想到自己女儿也掺和进来,当即不敢抬头看柳芸。
“你们二姐做出那等丑事,还敢肖想太孙妃的位置,真是痴心妄想。”顿了顿,云穆缓了神情,“琳儿,茉儿,你们切记,未出阁前,莫要与男子走得太近,更不能在婚前做出有伤风化的丑事,记住了吗?”云穆冷冷扫了过去。
“女儿记下了。”
这一席话如同打在柳芸脸上,火辣辣的疼。
云清琳也感受到云穆凌厉的目光,想到前些日子与七皇孙走得那般近,更加觉得是在说自己,红着脸应一声便没再敢出声。
“今日难得聚在一起,还是用饭吧。”云清瑾笑着打圆场。
云穆冷哼一声,又道:“清瑾,你与徐家丫头定了亲,但言行举止也应该注意,不可逾矩,近来城中不太平,你也不要约她相见了,以免生出祸端。”
“儿子知道了。”
看似是为徐书昀着想,但明眼人都知道,云穆这是暗中表达自己对徐泓仲的不满,也是想借此机会表明他没有倒向太孙。
柳芸心中有了数,同时也开始为云穆的冷漠无情感到心寒。且不说云清语还没嫁进南王府,便是嫁过去了,南王顶着一个野种的名头,又怎么可能堵住悠悠众口继承大统?
婉儿也是云穆的亲生女儿,他却为了一个私生女,浑然不顾婉儿如今的处境。
云清语不留痕迹打量了桌上所有人,毫不意外瞥见云清茉嘴角似有若无的笑意。
“父亲,二妹也是被下人设计,又因为流产伤了身子,女儿想去看看。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云府的女儿,得让太孙知道,二妹还是有太师府这个助力,也省的被人小瞧了去。”
云清语嘴角噙着笑,不动声色看向云穆。后者摸不透她的打算,只好点头,“见见也好,你们姐妹许久未见,路上我给你多派些护卫。”
“父亲也许久未见她,不如一起?”
说到这里,云穆已然明白了她的意图:假意投诚。
顺着她的话答道:“好,她若是知道错了,这太师府还是她的助力。”
闻言,柳芸刚落入深渊的心又有些惴惴不安: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柳芸忍不住看向云清语,却见她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夹了菜到自己碗里:这是……在向自己低头?
柳芸不由得在心中冷笑:云清语,你可真天真,这个时候了,难道还会以为投诚示好,我就会放过你吗?
虽这样想着,柳芸面上却不显,也拿出一贯的笑容,也夹了菜放到云清语的碗里。
云清茉的脸色已经难看到几点,好在低着头,也迅速调整过来。
只是没有想到,云清语的忍气吞声居然是示好,甚至还要让父亲倒向太孙。
云清琳的脸色同样也好看不到哪里去,她如今算是个靶子,现在只能跟着云清茉赌一把,她赌便罢了,却要连累姨娘,接下来姨娘定然会因为她的此番做法受到更非人的折磨。
夜里。一名女子披着斗篷,走向了靠大街的墙边,立刻便有人将她带了出去。
“都说了吗?”一黑衣人背对着她,看不清神色,声音冷峻,只知道是名年轻男子。
女子放下斗篷,露出云清茉本来俏丽的容颜。
“说了,眼看着柳芸都已经对云穆寒了心,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云清语突然帮着云清婉说话,而且明天还要带着云穆去太孙府。”
那人似乎并不意外,只是笑道,“正愁找不到机会下手,她自己撞上来了。”笑声有些瘆人。
“这件事你做得很好,藏着就行。”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