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许久,方才离开的荷官才带着一名青衣男子姗姗来迟,男子显然是没将杳采放在眼里,而他身后跟了十几个腰肥体粗的女人。
杳采抬眸看过去,只见男子十分高大,五官算不上精致,整合在一起却出奇的英俊,小麦色的肌肤看起来很健康,举手投足间有几分痞气。
男子行至赌桌正上方时,立马有下人拉来太师椅让他躺上去。
男子在人群中一眼便锁定了杳采,瞬间嫌恶地皱了皱眉头,冷声哼了句:“郡主是赌坊的老熟人,既然屈尊开口了,那么我便与郡主赌上一赌。”
男子眼里的厌恶不难看出,而云予追在见到男人时,脸色比方才还要不好。
分明是女尊王朝,这青衣男子则明显不受制度限制,来这儿赌钱的几乎都是女人,在见到青衣男子时,一阵窃窃私语,一个个将眼珠子黏在了他身上。
不过,这不是她该管的,她现在只想救回云予追,然后再投一次湖,祈求能够穿回去。
见杳采不发一言地站在那儿,面色冷静从容,临危不乱,青衣男子有些讶然,换做平日里的纪杳采,每次来都闹腾着要见当家的。
他冷笑一声:“郡主只有一条命,相应的,机会就只有一次,如果郡主赢了,那么郡主与这位小公子便能安然无恙,但如果郡主输了,小公子就卖去青楼做小倌,至于郡主,就看郡主的造化了,郡主可考虑清楚了?”
这些人个个都尊称纪杳采为郡主,可不论是眼前的青衣男子,或是刀疤婶,或是其余任何人均是没有半分敬畏的意思,郡主二字除了嘲笑、不削与鄙夷再无其他。
杳采点头:“开始吧。”
青衣男子轻轻挑起一边眉,朝那荷官使了个眼神,荷官立即拿起骰蛊便是一阵猛摇,青衣男子平静地斜靠在太师椅上,杳采则是屏息听着那骰子传来的声音。
其余众人皆是等待着杳采的死期。
“噹……”
一声落下,荷官将骰蛊压在赌桌上,青衣男子眉头轻动:“郡主,大还是小?”
望着他一副认定了杳采会输的自信模样,杳采无奈地笑了笑,上前一步,突然,手被牵住,她回过头,就见云予追一脸担忧地望着她。
杳采顿觉心中一暖,虽知云予追对她好有一半的成分是怕她,一半的成分是别无选择,可这般真挚的眼神,她可真是多少年没见到过了。
她轻声对他说:“放心。”
云予追愣住,张了张口却是什么也没说,松开了她的手,身体却不由得挨近了她一些。
杳采这时已经挨近了赌桌,伸过手按住赌桌上的几个筹码,笃定地滑到了四五六上,她直起身子,众人瞬间一阵唏嘘。
“这郡主莫不是脑子坏掉了?”
“直接买数字?”
“小命休矣!”
刀疤婶忍无可忍插腰大笑:“郡主,你真的是一日比一日糊涂,你这是赶着去死吗?”
这时,太师椅上斜躺着的男子缓缓坐直身子,将双手搭在赌桌上,左手搭在右手上,右手托着下巴,紧盯着杳采看,冷声:“闭嘴。”
这一声是对刀疤婶说的,刀疤婶一头雾水,随即,便见青衣男人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