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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只鲨鲨2025-06-12 09:182,626

“你是罪臣女眷,不是发卖做了奴婢,就该是送去了教坊司,可你却闯到了事关军事机密的都卫大营,”杀人诛心,就该挑最痛的地方戳,“如此形迹可疑,不得不叫人怀疑,你们严家还想着攀扯我家王爷呢?”

“你少诬赖我!”严绮芍狠狠地看着我,又倒回床上,捏着嗓子唤着“旭泽哥哥”。

等唐旭泽进来,严绮芍见了他更是泪眼朦胧,一激动差点从床上摔下来,唐旭泽快步上前扶住了她。

她就这样自然地缩进唐旭泽的怀里,也不说话只低声抽泣,唐旭泽抱住她,和声说道“没事了,没事了”。

“我去看看医官的药熬好没。”我自顾自地说了句,而他二人似乎并未在意我的存在或离开。

等我端着药回来,走到营帐门口,刚一抬手,从缝隙里看见的一幕,恍然失神间我差点打翻药碗。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美人落泪,香肩半露,怀里是念念不忘的心上人,我从没见过唐旭泽这样柔情蜜意的眼神,严绮芍伸手退去唐旭泽的外衫,他并没有躲开。

我不敢,也不想再看下去。

深吸了一口气,我才转身将药碗交给奚平,“待药放凉了些,再拿进去。”

望着天空,难得雪后初晴,我交待桑桑:“你陪我走走吧,马车就留下,你告诉他们等会送严小姐回来。”

“王妃…”桑桑见我这样,委屈地湿了眼眶,又极力忍住不哭。

我知道桑桑气不过,可若不留下马车,难不成等会让王爷送她回来,岂不更惹人非议。

我原以为我和唐旭泽还有漫漫经年,可以细水长流来消弥我们之间的距离,却未曾想到因为严绮芍,一切都与我预想的越来越远。

4

地上的雪铺得厚厚的,踩在上面发出“吱吱”的声音。

街上行人很少,铺子也大多闭店,走了一段,才看到一家书斋开着门,门匾上书“印南斋”。

左右现在也没地方去,我径直走进了店里。

见有客人到访,一个年轻后生忙过来招呼:“两位姑娘随意看看,若是需要找书只管问我。”

“‘清遥居士’的新诗可有抄本?”

“一书难求,”他惋惜地笑了笑,“在下山迁,是书斋掌柜,姑娘也看居士的诗?不知姑娘怎么称呼?”

想起自己桓王妃的身份,恐是不便,还是桑桑接过话:“我家夫人的名讳,也是你能问的?”

“失礼了,”他又看向桑桑,“那姑娘你怎么称呼?”

“我,我叫桑桑。”

只听他和颜笑道:“‘北海虽赊,扶摇可接;东隅已逝,桑榆非晚’,好名字!”

看着桑桑不明所以的眼神,我小声跟她说“公子夸你呢”,桑桑的小脸一下就红了。

说话间,天空又扬起了雪花。

山迁提来一个碳火笼,又说让我们喝碗热茶暖暖身子,掌柜的这样盛情,做客人的就却之不恭了。

除了一般书斋会有的书卷,这里还有一些,没有听说过名号的作者的诗集与话本。

山迁拿起书卷跟我们介绍:“这都是备考举子,家境清寒的文人所著,都说‘百无一用是书生’,若是能以学识换些银钱贴补用度也是好的。”

我挑了几本书,笑着逗桑桑:“你听公子讲了这么会儿故事,不照顾一下生意?”

“奴婢又看不懂,买这些做甚。”桑桑边说边顺手拣了两本。

我看了眼桑桑,问山迁:“若是有不解之处,可否来向公子请教?”

“随时恭候。”山迁爽朗应到。

冬日里暗得早,又在“印南斋”呆了好一阵,等我和桑桑步行往回走,真真是“风雪夜归人”了。

隔着漫天雪幕,我看到一个身影由远及近,一袭黑色披风,似是从这夜色里走出来,是唐旭泽。

奚平撑着伞跟在他身后,风雪肆意飘洒,他的眼眉上也落了冰晶,

“管事说你没带油伞,我来接你回家。”

跟我想的一样,没有责怪亦听不出关心,我点头缓缓说了句“多谢王爷”。

实在是太冷了,我的鞋袜裙角早已被雪水浸湿,寒风吹过刺骨一样的冷。

唐旭泽也注意到了,他伸手拥住我,试探着问:“你行走不便,我抱你回去?”

我拦住他,还因为营帐的事委屈,

“街上人多眼杂,有失礼数,王爷陪臣妾走走吧。”

即是我自己决意要走这条路,便是再难行,我也要走下去。

他握住我的手,感觉到我的手冰凉,又用力握紧。

看着桑桑拿着东西,他低头问道:“去买书了?”

“路过‘印南斋’进去看了看,就忘了时辰。”

“颜家是书香世家,王妃自然也是知书识理的,”他垂眸望着我,嘴角轻启,“十字大街近日要新开家书局,你若喜欢,改日本王陪你一起去挑几本好书。”

“好。”我侧过头看着他,眼神凌冽不容拒绝,薄唇带笑又蛊惑人心,唐旭泽真是生得副好皮相。

这声好,也算我应承了他那句“知书识理”。

回到府里,我们像是今日什么也没发生过,心照不宣地对严绮芍的事只字未提。

5

王爷将严绮芍安置在了西后院的拾春苑,到是处安静地方。平日里,严绮芍也鲜少在府中走动,一应饮食用度都是下人送去她住处。

说是王爷吩咐,严小姐要静养。

从那日在都中大营见过严绮芍,回到王府后,我就再没见过她了。

我就罢了,唐旭泽也是一样,要么宿在书房,要么来看看我,竟一次也没跨进过拾春苑。

唐旭泽不提,我也懒得找不痛快,下人们更是半字不敢言。王府里一如往常,仿佛拾春苑那位并未存在一样。

只是,偶尔午夜梦回,我看着唐旭泽的脸,还是会忍不住想起那日营帐中的情景,我便翻过身背对着他,直至天明。

日子久了,这么一个大活人在偏院里住着,瞒是瞒不住的。

已有闲言碎语,议论桓王殿下金屋藏娇,父亲也提醒我若是传到宫里,怕是于王爷和我不利。

这日晚饭过后,见唐旭泽无事,我说现下年节已过,该是要把严小姐的事办了。

他端着杯盏顿了一下,饮了口茶,“既是府中内务,王妃决定便是。”

“旁的都没什么要紧,只有一样,请王爷示下,”我斟酌了片刻开口,“那就收为妾室?”

唐旭泽点头说好,很是满意。

既是定下了,也不用再顾忌悠悠众口,当晚,唐旭泽就迫不及待地赶去了拾春苑。

桑桑伺候我睡下,把被角掖好,说才将过了立春,还是同隆冬一样冷飕飕的。

我抬手略过空着的另一边床榻,不知不觉已经习惯了转身就看见他,桑桑说的是,当真是冷啊。

纳妾的事定下没几天,拾春苑那边就闹上了。

严绮芍跟唐旭泽面前表的真心,言之凿凿不求名分地位,只愿君心似我心,突然就不做数了。她跑来我院子折腾,说来说去就是那几句,我不过是‘鸠占鹊巢’,挑唆王爷只给她妾室的名分,不然呐她必定是侧妃的。

我实在烦得很,故意顺着她的话说:“今时不同往日,严姨娘还是摆正自己的位置,你也说了,我挑唆的话,王爷可是听的。”

“你…我要告诉旭泽哥哥,你欺负我。”严绮芍哭哭啼啼地扔下这句,就她这副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多大的委屈。

桑桑见她没占着便宜,有些得意又有些担心:“王妃,若她又去王爷面前告您的状,王爷一心软不得真给她侧妃的位分吧?”

“不会的,”这一点我还是有把握的,“桓王府已经有了我这个家世并不显赫的王妃,王爷为了日后筹谋,一定会再娶能助力他前途的侧妃,试问,哪家名门贵女会愿与一个罪臣女眷同为侧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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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非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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