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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只鲨鲨2025-06-19 11:342,622

10

黑衣人的事也有了眉目,说是早年被王爷平叛后的流民蓄意报复,便勾结了山匪行刺。

我本以为这就是全部经过了,没想到唐旭泽手段了得,最后他亲自去了刑狱司提审,一连迁出了幕后主使,竟是马上要被立储的四皇子。

原来,四皇子与唐旭泽在朝堂分庭抗礼,太子人选又一直悬而未决。四皇子顾虑唐旭泽在军中的声望日益壮大,便想了这个借刀杀人的法子。他暗中安排了流民与山匪接头并准备了武器,眼看时机成熟,又透露了桓王府的行踪。

如今真相大白,桓王府伤亡惨重,此事又朝野皆知,皇上就算偏袒皇贵妃与四皇子,这件事上也不好再说些什么了。四皇子失了势,太子之位也成了黄粱一梦。

据说在牵扯出四皇子后,是以郑国公为主的几位老臣,力谏从重处置,皇上才最终狠心下了旨的。

我不禁疑惑,唐旭泽何时与郑国公那帮老臣有了交情?

直到郑国公领着孙女来王府赴宴,看着娇俏的国公小姐,目光一直落在唐旭泽的身上,我才缓缓明白过来,国公府嫡小姐,做桓王府的侧妃真是再般配不过了。

郑国公与唐旭泽在书房议事,商量着孙女嫁入王府的一干事宜。

我和郑小姐在花园散步,她本就比我和严绮芍小几岁,眉眼含情明艳动人,除开国公府的身份,也是少有的美人儿,怪不得唐旭泽会动心。

我知道她也观察着我和严绮芍,对于她来说的两个对手。

郑小姐看似无意,跟我说了他和唐旭泽的一些事,我听出有些带着示威,有些是她真情实感的少女心动。

比如,在凤和寺的巧遇,在仲夏夜的赏月。

我像是问她,又像是感叹,“夏日的凤和寺,景色必定是极好的。”

“那也要看同行之人是谁,才有兴致赏景不是?”她莞尔一笑,毫不遮掩。

我虽早就认清了与唐旭泽的夫妻情分,但一想到他如此精于筹谋,还是不免心里一凉。

原来当初的凤和寺之行,还有国公小姐的故事,当真是精彩。

11

为了以示对国公府的看重,对郑小姐的喜爱,唐旭泽与她的婚事,虽说是纳侧妃,但所有礼制均与王妃之位平齐。

王府里操办着和国公府的喜事,我也预备着桑桑的婚事。

自从桑桑知道我做主了她和山迁的婚事,就说坚决不嫁,说要一直伺候我。

我问她,那你不喜欢山迁吗?

桑桑低着头,小声却肯定的说,“喜欢。”

郑小姐进府的日子日渐临近,桑桑又来求我推迟她的婚期,说等忙完这阵,又说干脆等到我生了孩子之后再说。

可我十分坚持,上次死里逃生,这桩婚事即是想谢她舍命救我,亦是觉得人生无常,想尽力成全她和山迁。

“奴婢出了府,王妃您怎么办啊?”桑桑心急脱口而出,又觉着不妥。

是啊,我怎么办。

严绮芍来找我的时候,我正忙着置办桑桑的嫁妆。我有些意外,自她产后,几乎没来过我院子。

“国公小姐不日就要入府,王妃已经想好应对之策了吧?”

因着早产的缘故,严绮芍的身子大不如前,宫里的医官也请过好几回,都说难以根治,唐旭泽心疼得不行,时常去拾春苑陪着她和女儿。

话虽如此,竟也没耽搁了他与郑小姐互生情愫。

“没有,”我冲她笑着摇摇头,“严姨娘,你说对了,我可能真的要先离开王府了。”

说完这句,我自己也被吓了一跳。严绮芍惊讶地看着我,忙屏退左右。

“你不是最有办法的,怎么,王妃的心思都用在对付我了?现在那郑小姐要来了,你就不管了?”她微微皱眉,说得急了又咳嗽起来。

我被她气笑:“如今都是做娘亲的人了,说话还这么孩子气。”

我少有地跟严绮芍说了会儿话,不至于推心置腹,但是劝解她“日后且以自己和小郡主为重”这句倒是真心的。

离开的时候,严绮芍突然问我,“再同你说件事吧,王妃可知道,为何当时要去凤和寺小住?”

“不是因为你怀孕辛苦,去祈福避暑吗?”

“若真是依我,何必舍近求远,都中郊外就有处宅子,以前王爷经常带我去那儿游玩赏花,”她轻叹一声,“本以为王爷同我一样念旧,可是他说,‘王妃在学画,凤和寺风景好,适合作画。’”

我一时愣住,我是在学画,一次唐旭泽见了还说要给我的画题字,可是这些他从未告诉我。

严绮芍走后,我一个人坐着发呆,想着嫁给唐旭泽这三年的光景,往后的年月,是否也是一样的周而复始,三年又三年。

“郁儿。”

唐旭泽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才回过神来,竟忘了行礼。

见我要起身,他轻轻按住我,又揽过我靠在他的身侧,我双手环住他的腰间,他有些惊讶,鲜少见我这样主动地亲昵。

“在想什么,如此出神?”他低眸问道,声音低沉而温柔。

我只笑了笑,没说话。

12

那日同严绮芍说的,我要离开王府,并不是什么心血来潮,更不是什么伤心怄气的话。

我放在“印南斋”寄卖的话本意外地受欢迎,竟然连“清遥居士”这样的大家,也像山迁问起作者是何许人也?

而“清遥居士”就是山迁的师傅,因着山迁与桑桑的婚事,所以特地从外赶回都中。

此番机缘际会,有山迁引荐,我得与老先生一会。

“清遥居士”也是随性洒脱之人,夸我文思不输男子,只是一直未能好好学习所以底子差些,他想收我做弟子,传道受业,也不枉费我自幼喜好诗书,和老天爷给的一点灵气。

我万分激动和欣喜,上一次这样开心,还是知道宫里指了我和唐旭泽的婚事。

当下,我就要改口认师傅,生怕老先生第二天就反悔了不收我这个徒弟。

师傅虽是认下了,却教不了我多久。老先生素来不喜拘束,常年在外游历,等山迁的婚事过了,便会继续周游四海九州。

我想,若我不是桓王妃,便可跟随师傅一道,行过山川湖海;若我未困于这王府中,是否会有不一样的人生际遇。

唐旭泽也看出我反常,不像是他要纳侧妃,亦或是府中杂事繁多所致,再三追问我怎么了。

我平静地看着他:“王爷与严绮芍有情之初时的山盟海誓,对郑小姐亦做出相伴余生的承诺,王爷可否也应臣妾一件事?”

“好,你说。”唐旭泽看着我,眼里一片旖旎,宠溺浅笑。

我撰紧手帕,尽量平复语调:“王爷,我们合离。”

他看着我,眸色渐渐黯淡,良久才清声问道:“你可想好了,颜馥。”

我郑重地点头,跪下行礼:“望王爷成全。”

离开都中的时候,正是草长莺飞二月天。

娘亲和父亲,还有桑桑他们说要来送行,被我赶了回去,我怕离别伤感就忍不住眼泪。

出了城门,没想到唐旭泽竟等在路边。

他还是那样出众,远远地我就认出了他,就像那年上巳春宴,我第一次看见他,便红着脸悸动不止。

我终于能释然,笑着自嘲:“今日王爷来送行,倒叫我想起第一次遇见王爷,也是这样的和煦春日,王爷大概根本不记得了吧。”

“是颜姑娘不记得了,”唐旭泽勾起嘴角,看着我转而又望向远处,“那时我在国子监的院子里温书,有个小姑娘哭着要找父亲,我好心折了花枝哄她,小姑娘却不领情,说着我既是他父亲颜先生的学生,不该叫她小姑娘,得称她‘小师姐’才是。”

我看着他,曾经的记忆遥远又模糊,我还是放弃了搜寻那些过往,只和他相视一笑,便启程奔赴向明朗的春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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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非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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