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个黑心小子,打主意打到你爷爷身上来了?”景萧撸着袖子就要上来,阿归立马吓得又抱住了脑袋。
景萧看的眼睛泛酸,又狠不下心真的打上去,只好无力的白他一眼站回去生闷气。
傅進见状上前看他:“可以,不过得等你办完事情。”
阿归听后缓缓放下手露出眼睛,惊喜的看着傅進点了点头:“好。”
他想他好像遇见了好人,这些有钱老爷居然没有打他,还愿意给他钱,这样丫丫的病就有救了。
他吸了吸鼻子站起来,看着傅進问道:“你想让我干什么?”
景萧转头看过来,切了一声。
一点银子就被收买了,那你倒是把玉佩先还给他啊!
“不急。”傅進缓缓起身,转头指着竹竿:“那里面原本的东西,是谁藏的?”
阿归顺着手指看过去,想也不想道:“就是我啊。”
“什么!?”
傅進还没有说话,景萧立马跳脚惊叫起来,望着眼前的少年郎摇了摇头不可思议。
这人穿的衣裳脏的不成样子,还被用破布缝了好多补丁,这样的人有钱怎么会拿去买什么鹤顶红啊?
应该不是用来自己吃的吧?
他表情怪异的问道:“你知道那是什么吗?”
阿归低下眼眸,小声回答:“知道,毒药。”
三人的表情同时一怔,这么看来不是被人蒙骗。
傅進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如果是这个人陷害的黄秋宝,他一定揪着他的衣领到衙门去。
紧接着就听阿归缓缓道来:“是一个月前有人给了我去惠安堂买的,他说回来就会给我十两银子,我当时饿极了便帮他买了,可买回来那人又说帮他把药送一部分到一个女人手里,我给了,回来之后我去找他要钱。”
他哽咽道:“那人不但不给我前,还把我打了一顿,辱骂我是畜生,可能我天生穷命,只好把剩下的药藏起来,谁知道被你们发现了。”
他紧捏双拳,全身都在颤抖,似乎在极力的忍耐着。
景萧忽然没有那么大的怒火了,有些心疼的看着眼前的少年郎,叹了口气,挠了挠头道:“那些伤就是这么来的?”
阿归看了他一眼,语气不是很好:“有些是我偷了别人的钱被抓住打得。”
景萧:“……”
要不是看他可怜,他也想打的。
傅進挑眉:“还记得那人长得什么样子吗?”
“他化成灰我也忘不了!”阿归几乎气的想要要咬碎一口牙齿。
“那个女人呢?”
阿归想了想:“长得一般,说话有些刻薄,穿着丫鬟的衣裳。”
“哪个府的丫鬟?”景萧好奇问道。
阿归瞪他,回答:“不知道,不过她当时拿着从醉微楼买回来的吃食。”
傅進冷笑着看向景萧,后者也是几乎同一时间看过去。
看来真是一处贼喊捉贼。
手里拿着醉微楼买的食物,又要了鹤顶红,还是个丫鬟,可不就是那个女人?
不过那丫鬟倒是装的一副可怜见儿,那日捕快抓人的时候哭的那叫一个狠,谁会怀疑到她的头上呢?
那王亦歌大抵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被自己的丫鬟给算计了。
更是不明白到底是什么好处能让她做出弑主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来。
傅進给了阿归一些银子让他这些天别去偷了,见他开心的拿着钱走了几人才离开了小巷子。
两日后,阿归躺在地上撒泼打滚,招惹来了大批看客,众人见他浑身是伤哭闹着忽然吐了一口血出来。
有人好心问道:“孩子,你这是怎么了?”
阿归哭着回答道:“我怨啊!一个月以前有人找我花钱去惠安堂当药,我以为他腿脚不便就去了,谁知道有人找到我说我买的是毒药,毒死了个大人物,要找我算账!那些伤还是被要我去买药的人打得。”
忽然跪在地上,痛哭磕头:“各位好心人求求你们帮我作证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想吃口饱饭,谁知道摊上这事儿,还染了病,我。。我这贱命一条,可是让我背上如此污名死掉,我走的也不干净啊!”
“这朗朗乾坤怎么还能发生如此可怕之事?”
“死人了?谁啊?”
“该不会就是前几日傅家二少的新妇?”
有人惊骇:“不是说被進远的东家夫人毒死的吗?”
“这你也信,那位夫人我见过还吃过她做的东西,是个心善的姑娘,怎么可能会杀人呢?你没听这人说的吗?肯定是有人蓄意陷害,现在纸包不住火了吧!”
那人恍然大呼,而后一拍大腿:“那官老爷不就是冤枉了那位夫人了?”
“对呀,冤枉人了!”
有人热心肠的去扶阿归,询问他打人的人长什么样子,他们愿意帮忙去找,也愿意帮他作证,阿归感激涕零的又要跪地谢恩,却被人簇拥着去了一家茶馆听他慢慢道来。
不远处的茶楼里,傅進面无表情的喝着茶,玄月看完了整出戏后蹙着眉头,将信将疑的看向他:“你这法子能行吗?”
傅進叹气:“能不能行就看临安王能不能带回来我想要的答案了。”
玄月无言收回眼。
……
黄秋宝这几日闲得无聊向狱卒要了女工的东西,本来是突发奇想想要给自己绣个香包的,本意是要绣桂花的,谁知道越绣越丑,针脚都不知道乱到哪里去了。
但她锲而不舍,拆了又绣,修了又拆,终于绣了个勉强能看的,虽然有点像油菜花,
这日绣的夜深了,没撑住便在桌上睡了下去。
桌上的煤灯忽闪明灭,像是一阵强风吹了过来,黄秋宝耸了耸鼻子转过头趴在自己的臂弯里继续睡。
不多时,旁边的椅子上落座了一个人影。
那人看了一眼桌上的女工东西,惊讶的挑眉,嘴角也不自觉的勾了起来。
转头便看见被黄秋宝拿在手中未绣完的香囊,凑近了去看,犹疑的抽了抽嘴角。
别人绣香囊都是什么花花草草,再不济也是写附庸风雅的东西,怎么黄秋宝绣油菜花啊?
果然还是没离得开吃的。
不过这也充分体现了他家秋宝的可爱之处,就算绣的是块石头他也欢喜得不得了。
想着笑着伸手想要去拿,这一碰就忽然将黄秋宝给惊醒了。
猛地坐直了身子,手上的针一下子扎进了食指里,痛得她瞬间从睡梦中回到了现实当中。
“嘶!”
傅進见状,蹙眉拿过她的手低头送进自己的嘴里,冰凉的指尖被包裹在湿软温暖的口腔之中。
黄秋宝人傻了。
他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