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唐室齐趴在新买的沙发上一脸难受,“好想吐,宿醉这玩意就跟没收到你作业的严厉课代表一样可怕。”
陈疏相对于他精神好一些,但头很晕,他隐隐约约记得一些昨天晚上的尴尬事,所以现在心里难受程度也不比唐室齐差。
二人各有各的难受,赖在沙发上对着人生一咏三叹。
已经到了中午十一点,但林一染还没有起床,所以午饭也就先搁在一边。
陈疏其实是三人里面起的最早的,他先是打电话喊了阿姨过来收拾房子,然后带着昨晚的黑历史大早上七点钟在家具楼独自懊悔地坐在人家的茶几上沉思了许久,还好最后他出手阔绰地买了一套沙发,不然那位温文尔雅的经理会带着不下一个足球队的人把他扔出去。
别人喝了酒有哭有笑有吵有闹,他这个鬼居然喝醉了还想着洗澡,还自己脱不了衣服,还被林一染撞见了,想到这里,陈疏低头捂住了自己削薄的脸——啊!陈某,已无颜面对江东父老。
还不如跟唐室齐一样直接睡死在餐桌上呢,陈疏生无可恋地瞥了一眼趴在沙发上的唐室齐,但看着他因为睡了一夜餐桌浑身酸痛的样子陈疏又有些犹豫,想到唐室齐还穿着昨晚的衣服,又想到自己那件带着酒臭的衣服,陈疏觉得自己能洗澡真是太好了。
“阿室,你要不先去洗个澡吧?”想到这里,陈疏抬手推了推唐室齐。
唐室齐缓缓坐了起来,胃没了体重压制,开始翻江倒海——
“唔——”唐室齐突然捂着嘴腾地站起来对着陈疏一挥手就向着浴室飙过去了。
陈疏在门口把衣服递给了唐室齐,接过他换下来的衣服时闻到味道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神经系统有些摇摇欲坠。
陈疏把脏衣服放进了洗衣房,准备待会儿让阿姨一起洗了。
又在房子里无所事事地转了一会儿。
终于陈疏秉持着既来之则安之的精神告诉阿姨可以开始准备午饭之后就上楼去找林一染了。
自从结婚到现在过去了大半个月,他们两个在一起发生了这么多事,陈疏觉得自己就像个刚上战场的士兵,虽然对外界的理论知识还是浅薄的,但实战经验提高了很多。
陈疏站在林一染的卧室门口,心里有些忐忑。
出于礼貌他先是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没有人开陈疏才打开了门进去。
林一染房间很香,有一种安宁而静谧的气味沉淀在这里,不同于香水和熏香,这是一种感觉气味,是林一染独有的味道。
“林一染?”陈疏走到床边试探性叫了一声。
林一染还在睡,她睡相有些不老实,被子乱七八糟地裹在身上,四五个枕头像是和她打了一架,散了一床就是没一个在她头下面。
“醒醒,林一染。”陈疏抬手轻轻拍了拍林一染的背,“快吃午饭了。”
“唔——”林一染不耐烦的翻了个身,把头埋在了被子里,“我不要起床,我和被子还在新婚之夜呢,我要和它度了蜜月才能下来。”
陈疏有些好笑地摇了摇头,“那你不吃午饭了?”
林一染睡得迷迷糊糊,但好在她吃饭的心还算强烈。
“待会儿就起。”林一染拉过被子蒙住了头。
“现在起好不好?”陈疏坚持不懈地劝说着,“待会儿饭可能就冷了,而且一起床就吃饭会胖死的。”
这句话是不是真的陈疏还真不知道,不过骗骗林一染应该够了。
林一染虽然看起来好吃懒做,但是对身材的把控一直都掌握得很好,所以她晃了晃手,示意陈疏把她拉起来。
“就你能用这损招了。”林一染揉了揉眼皮,睁开了眼睛。
莺色琉璃般的眼睛带着初醒的慵懒和困倦,林一染脸色有些白,估计是最近的休息不太好,整个人刚起来还在床上晕晕乎乎地坐了一会儿。
“没办法,我听说女孩子应该都对外貌管理比较重视,”陈疏笑眯眯地从衣柜里找了一条黑裙子递给林一染,“所以才趁火打劫。”
林一染拿了裙子,指了指门口,示意陈疏出去侯着。
陈疏依言出去了,顺手还带上了门。
林一染于是开始窸窸窣窣地换衣服,她昨天晚上简单洗了个澡,穿了个睡衣本来准备睡觉,结果没想到去厕所的时候会遇见陈疏,累死累活地照顾了一会儿最后睡觉就快凌晨了。
“好——困——呐——”林一染打开了门,一下子扒拉在陈疏背上,大呼小叫地抱怨着。
“吃了饭就不困了。”陈疏扶着走两步就要坐地上休息的林一染,有些心累。
而林一染秉持着闭着眼睛就是多睡一会儿的想法硬是让陈疏一路给她捎到了楼下。
人的欲望其实是一个很神奇的东西,当你困的时候你就不会饿,但这个时候如果给你吃饭——诶,你又不困了。
所以在美味可口的满汉全席面前林一染的眼皮子和胃着实狠狠地打了一架,终于胃赢了。
林一染叼着一棵青菜蔫蔫地吃着,她昨晚喝的也不算少,头还晕乎乎的。
人在经历了一件神经紧张的事情之后都会下意识地感觉很困,更何况是死里逃生。
其实陈疏也困,不过事情还没有解决,他睡不踏实。
“林一染,”陈疏抓着林一染的手摇了摇,“我们什么时候回陈家?”
“嗯?”林一染有些茫然地看着他,“你有事要回去?”
“计划失败了,我们——”
林一染皱起了眉头,她打断了陈疏的话,“谁跟你说计划失败了?”
陈疏愣住了,“我们不是没拿到那六千万吗?”
林一染歪了歪头,“啊——忘记告诉你了吗?”
唐室齐在一旁幸灾乐祸地笑出了声,“阿染你居然没告诉他?”
陈疏觉得自己好像深陷一个只有我不知道的茫然世界里。
“所以,是怎么回事?”陈疏叹了口气看着林一染。
“啊,那从头到尾给你捋一遍吧?”林一染有些不好意思地放下了筷子。
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