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章:阿疏,等我
两口一竖2025-10-05 17:502,311

  陈疏只是一个扭曲恶徒的克隆,他如同路上匆匆忙忙走过的蝼蚁一般卑微,他死于高浓度的药物,那本该是他美好而短暂一声的终结,却万万没想到那只是一个开端。

  陈疏很倒霉。

  小时候陈疏就觉得自己很倒霉,他一开始跟着白语花到处流浪,吃喝都很匆忙,白语花每天不知道都在忙什么,早出晚归地让陈疏一个人待在家里,后来陈疏长大了一些,好歹可以借着看书消磨时间,等他成了个名副其实的有爹生没娘养的野种,那才是真正地让他生不如死。

  那时候陈疏一个人混进一辆大巴车,又躲又藏地锁在每一个人的座椅下,鞋子的臭味让他无法忍受地憋红了脸。

  他露宿街头,睡在捡来的纸箱里,和一群捡垃圾的流浪猫共度夜晚,白天靠着每天帮别人发传单拿一点点钱买东西吃。

  那个时候他长得很招人喜欢,跟着一位常常来公园给他送东西吃的老爷爷学会了认字,那段时间被他称为为数不多的快乐。

  有一次快过年的时候他很成功地把纸箱搬进了天桥底下,带着他最喜欢的一只流浪猫,每天都去公园里和那位好心的爷爷聊天,还用自己赚来的钱买过一次小蛋糕送给过他,那天他记得那位爷爷笑得很开心。

  他那为数不多却被他视若珍宝的记忆都给了林一染,只剩下那些暗无天日的放在心上自己消化。

  陈疏还记得更为清楚的是老爷爷最后来的那天,他们聊了很多,老爷爷好像很有精神,整个人很开心,他们一直聊到了中午,然后挥手道别。

  他记得老爷爷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以后一定是一个很特别的人。

  然后老爷爷和他的母亲一样离开了很多东西,包括陈疏。

  他又变成了一个人,勉强地活在酷暑与寒冬下。

  他的生活真是乐极生悲,那时候他想。

  从前他认识的字不多,因为白语花没什么时间教他,所以他常常只是抱着英文书在看,他看得懂英文,和林一染一起看的那本也是英文的。

  然后被一管血带走了。

  他昏了过去,不知道时间有没有变快,但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四天。

  陈疏躺在一张很大很温暖的白色床上,琥珀色的太阳窝在他的拖鞋里,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正在打营养液。

  阳光很明媚,晒得他有些懒。

  一个护士见他醒了叫来了一位老爷爷,可他长得不如之前公园里给他送东西吃的老爷爷和蔼可亲。

  这个老爷爷没有给他吃的,只是抬手摸了摸他的头,说——回陈家吧。

  他有些害怕地被送上了车,陈家很漂亮,到处都有花花草草的香气,可他想回到那个陈旧的小公园。

  陈疏被人带到了一个带着木头香的房间里,老爷子就在里面等他。

  “你以后,”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就叫陈疏吧。”

  如同梦里的声音回响,陈疏就是那个时候被这个名字狠狠捆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于是11岁那年,白和变成了陈疏。

  他原本并不知道自己什么姓名,acidhead的催眠让他甚至忘记了这个,而公园的老爷爷也只管他叫小鬼头。

  陈疏一度认为,是这个名字把他留在了这个牢笼里。

  他不该叫陈疏。

  他又的确不是陈疏,他是白和,也是一个duppy的克隆体。

  “你应该不知道吧,”那时duppy对着林一染轻轻地叹了口气,他的眉眼如同水墨画一般浓墨重彩,纤长的睫毛像是鸦羽一般柔软卷曲,“白语花很多年前已经死了。”

  像极了陈疏的眉眼。

  “陈疏出生的时候,”duppy轻轻地说出了让人惊讶的消息,林一染挑了挑眉,那时候她一时之间有些说不出话来,她轻轻地叹了口气,犹豫着要不要接着他的话说下去。

  记忆里的人总是显得犹豫而懦弱。

  “是acidhead把他催眠了的,”duppy微微垂下了眉眼,他柔和的五官展现出一种黯淡的悲哀,他忧郁的脸色像是看见了冬日里冻死在路边的一只流浪猫,“白语花她在医院治疗陈疏之后就死了,之后的陈疏是由一位捡到他的一个阿姨抚养。”

  那个阿姨对陈疏并不好,林一染知道的,可她没有说出什么话来。

  陈疏其实并不比duppy更幸运或是不幸,他们命运极其相似。

  但陈疏具有一个迷惑而极具欺骗性的梦,让他得以自欺欺人地活在这个迷茫的世界。

  acidhead见过陈疏,他曾经想过要培养出下一个duppy,但许多的失败结晶只堆砌出了一个陈疏。

  白语花当年花费了许多心血去治疗陈疏,但她由于分娩的痛苦与消耗而生生折了寿命,最终还是香消玉殒,她死于血液循环的停止。

  acidhead没有马上让陈疏知道白语花去世的消息,他选择了催眠一个孩子让他活在一个错觉里,像是梦里画了一副纯色的画,透过薄薄的画布陈疏看见的却远远不是真相。

  像是蒙太奇手法的电影,不到最后,真相永远迷离。

  林一染因为白语花是没有办法很好地照顾陈疏,而现在看来恐怕白语花并不是不想好好照顾他。

  白语花那时候身体衰弱,濒临死亡,她的身体状态达到了一个极其脆弱的状态,每天正常吃饭喝水恐怕都很痛苦,连回家看陈疏也是强撑着身体,当时陈疏说他母亲每天很晚回家恐怕是因为白语花当时实在没有办法让自己能一直在陈疏面前保持正常,所以才会以工作为由出去掩饰自己。

  一个母亲的苦衷往往带着不可言喻的痛苦。

  陈疏当时的名字还是白和,他现在恐怕并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他的记忆里的所谓童年,只是一个叫acidhead的人留给他的假想。

  到头来陈疏只是一个时代的牺牲品,只有他一个人活在了永无止境的幻想中久久不能自拔,也自拔不了,因为他充其量也只不过是一个叫acidhead的男人的幻想。

  陈疏还是白和的时候,他每天就会抱着一本书,长长的英文单词密密麻麻铺了一页,他就坐在冰凉的长椅上看着公园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人走走停停,他们有时候会停下来问问他,跟他说说话,轻轻地对着他一笑,白和那时候会被相识的邻居叫做阿和,就和他母亲叫他的名字时一样。

  他们喜欢这个乖巧的孩子。

  所以那时候林一染叫他阿和的时候陈疏才会那么意外。

  陈疏在成为陈疏之前,还是一个白和,在那之前,他也不过是个孩子。

  林一染并不过于清楚陈疏的童年,她并不知道陈疏的许多事情,她只是悄无声息地听过他的一部分过往,只是静静地倾听,他们并不对彼此的过往进行深究,他们只是珍惜对方现在的模样。

  林一染静静地看着陈疏沉沉昏迷的脸,她撑着床头柜,慢慢俯下身吻了吻他的额头,林一染轻轻一笑,“阿疏,等我。”

继续阅读:178章:那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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