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种人的实验是由什么堆砌起来的?
是无数无辜婴孩的死亡,是成千上万药物的子虚乌有,也是acidhead超过一个世纪的心血。
acidhead也不知道今年自己已经多少岁了,他老了,自己也记不清了。
acidhead是一个名副其实的过激派,他是一个众人眼里可恨的贵族派。
他那阴郁而高贵的姿态仿佛像是沉睡在棺木中的上世纪贵族,一举一动带着古老而过时的繁琐。
他抨击一切世家,唯有对白家他留了一丝情面。
当年白家救过他一命,于是多年以后,他还了白家一个白语花。
白语花其实本不该活着,她在出生之前就会因为血液毒性过大而死于非命。
但acidhead救了她,acidhead发明过一种药物。
那种药物可以导致世家子弟因为祖上的传承而加剧后代的影响,而白语花却没有这种现象。
因为acidhead给了她解药。
可以让承受着遗传基因的孩子变得和常人一样的解药。
acidhead的药物药性强烈而不易让人察觉,无数世家的孩子就因此而死于他的药物中。
只有白语花是一个例外。
acidhead活得太久了,他养育过无数牙牙学语的孩子,变种人实验的成功品他都一一见过。
他不畏惧死亡,也不渴望死亡。
“我不会告诉你解药的,”acidhead瘫软着坐在沙发上,脸色苍白得可怕,“二位可以选择现在就杀了我。”
acidhead轻轻闭上了眼睛,苍白无力的脸上带着显而易见的淡然。
“我可不会如了你的意,”林一染抬手一枪打在acidhead的腿上,确保他不可能逃走之后林一染坐在了他对面的沙发上,“坏事做尽就想以死抵罪这种事情你想的太美了。”
acidhead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他轻轻地摸索着捂上那处伤口,子弹深深地没入他的骨肉,疼痛感一瞬间消失在了他的大脑中,这是过痛的信号。
acidhead皱着眉头笑了笑,“林小姐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折磨人啊。”
“过奖,”林一染敲着二郎腿,抬手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和白语花倒了两杯水,“作为鼓励,我就奖励你告诉我acidhead的解药吧。”
“这种好事可没有哦?”acidhead轻生呢喃着,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点颤抖,他的眼睛微微眯起,“当然,如果只是想要我的项上人头的话我还是很乐意的。”
林一染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几个世纪之前的男人难道会把现代人轻易当傻瓜吗?”
acidhead笑了笑,“你和你的父亲还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acidhead见过林一染的父亲的。
那个无王之战一夜成名的勇将,光是听名字就令人闻风丧胆的林亦之。
acidhead见到林亦之的时候无王之战刚刚开始没有多久,在此之前acidhead并不知道林亦之这个人。
那天是acidhead命令duppy发动无王之战,而后给所有世家发了那个视频。
而只有林亦之一个人迅速做出了反应,他选择了与acidhead对立。
而acidhead知道了这个消息之后颇感兴趣地决定去看看那个独当一面的大将。
林亦之。
林亦之穿着随意地靠在一颗树上,树上的叶子已经被战火燃烧殆尽,枝头一点绿叶还是最近刚刚长出来的。
他慢条斯理地拿着刀上下抛着,对面前的敌人面不改色。
林亦之笑起来时莺色眼睛像是含着江南春天湖边的一缕阳光,花开与草绿都好像看得见。
他轻蔑地笑起来的时候,整个人散发着一种光芒,连躲在暗处窥伺的acidhead也忍不住兴奋地颤抖。
于是他命令duppy去杀林亦之。
林亦之持一刀,duppy拿着一把枪,五步之内,林亦之一拳打破了duppy的嘴角。
duppy不敢置信地躺在地上,背后被一块石头硌得疼痛。
“林亦之,”duppy微微抬起下巴看着林亦之,他笑了笑,“你信不信命运?”
林亦之像是对他这个突如其来的发言有些意外,他挑了挑眉,“死到临头你最后的遗言就是为了问问我信不信命运?”
acidhead与此同时也轻轻地调高了监听器里的声音。
“说说看吧,我想听。”duppy咳了一点血出来,他的嘴角微微沾了一些血沫,连粘着混杂进灰土。
“也不知道你到底是怎么想的,”林亦之走到他身边蹲下来,颇有兴致地看着他,“如果你我不是敌人的话,说不定我们还能做个百年不见的损友。”
林亦之的眉眼看着很温柔,语气也是温和的。
“这么好笑的话由你讲出来更好笑了,”duppy笑了笑,痛苦地皱着眉头,他睁大了眼睛看着林亦之,“林亦之,我不相信命运,所以你信不信,我不会死?”
“我虽然也不相信命运,但是现在这样你要活过来我还真不怎么相信。”林亦之笑了笑,拿了块手帕给他擦了擦脸上的血,“为了让你体面一点,就给你擦擦脸吧。”
duppy的脸上有着氧化程度不一的红色,柔软而纯白的手帕轻轻擦拭过他的脸庞,如同久未见天日的白皙皮肤与红色相应,显得他愈加虚弱。
“这么体贴?”duppy对着林亦之虚弱地一笑,毫不在意地开着玩笑,“如果我是女的一定嫁给你。”
acidhead挑了挑眉,对于duppy的话有些吃惊。
“还好你不是女的,我有喜欢的人了。”林亦之把手帕一甩,不干了。
duppy笑了笑,他费力的抬起手拿下了脸上的手帕,对着林亦之眨了眨眼,“开个玩笑。”
林亦之看着duppy,神色淡淡的,“你问我信不信命运?”
duppy没想到林亦之还想着回答他的问题,一时之间有些微楞,他看着林亦之那同样年轻的面孔,极其缓慢地眨了眨眼。
“我可能是因为年轻,从来不会去想命运不命运的,不过这两年我倒是会偶尔想一想,”林亦之微微一笑,像是想起了什么有意思的事情,“我现在想明白了,命运这种东西很贱。”
“贱?”duppy发出了疑问,acidhead也对此十分感兴趣地挑了挑眉。
“对,贱,”林亦之低头对上duppy的眼睛,点点头,“想仔细听听看吗?”
duppy轻轻地点点头,他伸长了手把自己费力地撑起来,尽量与蹲下的林亦之平视,“说说看?”
林亦之的声音总是平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