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语花十六岁那一年脱离了白家足以遮天蔽日的庇佑,带着一个克隆人就出了白家。
她怀孕的时候并不很健康,整日整夜睡不着觉也是有的,整个人像是在消耗生命力在养育孩子一样消瘦了下去。
陈墨段找上她的时候她刚好在街上晒太阳,她喜欢逛公园,清晨的时候公园里那种满是雾气的样子十分像她以前在白家住的小院子。
“你怀孕了?”陈墨段就是在公园里看见她的。
白语花怀孕了之后并没有像是常人一样脸上开始长痘,身材变得走样,反而除了有些消瘦之外她并没有与之前有什么区别。
一片浅淡的薄雾中,白语花随意地坐在长椅上看着别人昨天丢在这里的报纸,她眉眼低垂,温柔的表情如同还未开放的一点点花苞,她轻轻翻过报纸,眼光流转中,一抹黑色出现在了她的余光中。
白语花慢慢抬起头,看见了陈墨段。
二人一时间谁有没有说话,只是相互对视着。
最后白语花叹了口气,将报纸折好放在了一边,“要坐下吗?”
陈墨段于是顺着她的话坐下,女人微弱而柔和的香气一点点扑到他的脸上,温热的花香让他有些恍惚。
“你怀孕了?”这是陈墨段第一句话。
“嗯,”白语花眼神看着地上一丛沾着露水的草,她忽然开口,“陈少爷,黄粱一梦总会结束,何况我们只是一场虚幻的假想,我不会打扰你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陈墨段摸了摸口袋想抽一根烟,但看着白语花微微起伏的腹部他又将手随意地放在了一旁,“我是来负责的。”
“意思是?”白语花这下倒是有些奇怪了。
“我愿意和我现在的妻子离婚,”陈墨段转过头看着她,眼里是难得的认真与严肃,“我可以向你发誓,我并没有和她行夫妻之礼。”
“这样的话,欧阳家与陈老爷子的合作岂不是很难堪?”白语花叹了口气,她当然知道他说的是真话,但是她怎么能答应?
“可我并不认为那很重要,”陈墨段摇摇头,“对于我来说,负责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那么对我来说,和平就是我最重要的一件事情,”白语花站了起来,低头看着陈墨段毅然的神色,“而且,你并不能见到这个孩子。”
“为什么?”陈墨段皱起了眉头。
“这个孩子,必死无疑。”白语花缓慢地眨了眨眼,将残酷的现实告诉了他。
“......为什么?”陈墨段看着白语花的样子,并不认为她像是会打胎的人。
“我是白家白语花,”白语花自我介绍着,看着陈墨段意料之中的一下子愣住的表情,她接着说了下去,“也许这个孩子能活下去,但你要相信我,那可能,已经不是你的孩子了。”
“禁术?”陈墨段想起了白家的三大禁术,有些恍惚地看向白语花,“他会死?”
“万分之一的概率会活两个月,”白语花叹了口气,说出来最为希望渺茫的事实,“所以,您并不需要对我负什么责任。”
“......”陈墨段沉默了良久,而后他自嘲地笑了笑,“也好。”
陈墨段拿出了一张卡放在椅子上,“这是我一张附属卡,你拿着吧,就当是为了买我的安心。”
白语花看着男人有些失落的表情,无奈地叹了口气,她点点头,“好。”
看着男人独自离去的落寞背影,白语花看看手里的卡,心情有些复杂。
白语花于是自己找了一个小区租了一个小房子住着,她在这里没什么所谓的亲朋好友,邻里之间对她很友善,别人都以为她是一个被男人抛弃的女人,都会可怜着她。
等陈疏出生之后,白语花也终于算是完成了这一艰巨的任务。
陈疏小时候其实身体很好,但由于先天性的血液药物浓度过高导致他根本没有活过那万分之一的时间。
白语花把他放在了营养液里,让他可以暂时保持肉体的活力。
老天爷总是把巧合这种东西安排的刚刚好,白语花刚把陈疏放在营养液里没两天,高里就找上门了。
“说实话为了找你我可是废了好大一番功夫呢,”高里一脸笑意地看着白语花,距离他们上一次见面已经过了大约六年,高里已经长成了一个青年人的模样。
“你来做什么?”白语花轻轻一扫他,就知道他根本没有受伤。
“请你救一个孩子,”高里蹲在她的窗台上,一只手撑着自己,另一只手抱着一个孩子,“我的孩子。”
白语花接过他递过来的孩子看了看,发现这孩子已经死了有个两天了。
“能复活吗?”青年一下子跳进房间,将身上的武器搁在了桌子上。
好巧不巧,以前还说不好能不能复活,现在有了陈疏,复活肯定没问题。
不论是入药还是治病,白家孩子的身体的每一块地方都是很有用的。
“你拿什么换?”白语花可不准备白白让陈疏牺牲,“我可不做赔本生意。”
“放心,我这边可是有着你绝对很想要的东西,”青年笑了笑,指了指孩子,“事不宜迟快救人吧?”
“恐怕还请你说说准备拿什么来换呢?”白语花慢条斯理地抬手摸了摸孩子的皮肤,冰凉的触感让她忍不住皱眉。
“无王之战的发起人以及发起目的,”青年笑得很温和,秀气的眉眼如同水墨画一般柔和而深邃,“怎么样?”
白语花满意地点点头,她现在还真缺这个情报,“成交。”
“孩子过两天就可以手术。”白语花抱着孩子走向地下室,这里一并安置的,还有一个陈疏。
“看来你这是刚刚好可以助我一臂之力嘛,”青年看着营养液里的孩子,颇有兴致地观察着,“这是你的孩子?”
“我觉得明知故问可不是一个好习惯,”白语花对着他翻了个白眼,“这个消息早就有人传到你耳朵里了吧?”
“我的暗卫暴露了吗?”高里有些无辜地耸了耸肩。
“虽然藏的很好,但是我可是对人的气息很敏感的。”白语花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
“这样啊,”高里笑着挥了挥手,“出来吧。”
于是一群人围着二人站了小半个房间。
白语花:......就特么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