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很长时间，身上的伤口散发着难闻的血腥味，恶心的血肉模糊成一块，他的嘴里也有血腥味，呕吐的反应一直不停地攻击他的喉咙。
“你醒了？”一个好听的男声从他旁边传来，他抬起头想要回头看他，结果却被束带紧紧缚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动弹。
身后的男人优雅地拿过一小杯酒喝着，嘴唇与杯子相离的声音又轻又暧昧。
“我叫duppy，”男人笑着介绍着自己，漫不经心地走到dream的身边抬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男人将手中残余的一小杯酒倾泻而下，让他伤口上的血一点点被冲开，露出了林亦之三个字。
“真有意思，”男人满意地一笑，将杯子放在了一边，伸出手抚摸过那三个字，“林亦之？他是你什么人？”
他并不打算回答，死死咬着下唇。
“你知道，”duppy俯下身子凑近他的耳朵，“无王之战的最后赢家是谁吗？”
他一下子睁大了眼睛，睫毛在男人的手心滑过。
男人好笑地拿开了手，于是dream以为要看见他的庐山真面目了。
男人戴了个面罩，上面画着张牙舞爪的恶鬼。
“怎么？你想见见我的样子吗？”男人看见dream明显失望的眼神，颇有兴致地一笑。
“你到底想干嘛？”他试着挣扎了一下手脚，无奈束缚带太过紧，他连动一下都很困难。
“我想要你，”男人狠狠地按了一下他脸上的字，让他不禁吃痛，听着他因痛苦而发出的声音，男人满意地拿开了手，“我想复兴变种人。”
他一下子睁大了眼睛，死死瞪着男人，“你敢？”
那种不伦不类的人，是不被世界所承认的。
男人无所谓地叹了口气，“你整个人，整条命都在我手上，我有什么不敢的？”
他愣了一下，反应过来自己确实没有什么权利命令他。
dream难受地挣扎着，手上脚上被勒出一道道印子，他死死看着男人，“你别想得逞。”
“现在是还没有得逞，”男人无辜地耸耸肩，“因为照数据看来，你的身体素质的确可以与世家的孩子比较，但你的智力发育实在是低于平均水平，所以要成功造出变种人，恐怕先要解决你的智商。”
一般听见别人对他的智商指指点点他倒是无所谓，但是他偏偏忍受不了面前这个男人的指指点点，他有些恼羞成怒，手上被勒出血痕，稍一用力，带子便成了一条细细的带子，要断不断地挂在那里。
他手上已经被勒得见骨，白森森的骨头夹杂着红色的血肉，让人看了不寒而栗。
男人“啧啧啧”地摇着头，抬手拿起旁边的一管药剂给他注射了进去，冰凉的液体一接触血液便沸腾起来，灼热的疼痛感让他一下子变得动弹不得。
“你给我打了什么东——”他睁大了眼睛看着男人，意识却慢慢消失了。
昏昏沉沉中，他感受到自己被打了无数的药水，它们让他痛苦不堪，冰凉的药水让他像是在冬日赤脚走在冰上，灼热的药水像是将他丢进了太阳上。
他想要辗转反侧，结果却不得翻身。
他一直昏昏沉沉地睡着，逐渐开始分不清日夜，后来连对时间的概念也慢慢迷糊。
他开始忘记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厕所，吃饭，刷牙。
后来是和村民在一起时的事情，打柴，杀猪杀牛，做饭，洗衣服。
再后面就是和男人的谈话，duppy，束缚带，血肉模糊。
后面他只剩下了三个字，林亦之。
他死死抱着那三个字不撒手，像是好不容易在雪地里找到食物的动物，那是他活过寒冷的关键。
他像是一个冬眠许久的熊，初醒时还有些迷茫。
他缓缓睁开眼睛，面前是一群白衣服的人，他并没有见过他们，但下意识的他就知道那是医生。
而后他开始头痛欲裂，他痛苦地捂住头，眩晕感让他无法忍受地开始呕吐，粒米未进的胃虚弱地发出清脆的声音，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恭喜你活过来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男声从他上方传来，一个戴着恶鬼面具的男人正在看着他，眼里尽是笑意，“变成聪明人的感觉怎么样？”
他有些反应不过来，脑子却不由分说地开始运转，“我睡多久了？”
男人对于他逃避自己的问题并不生气，他十分有耐心地看了一眼表，“大概有个十五年了吧？”
他愣了一下，有些不敢置信，“十五年？”
“对哦，”男人点点头，“你一直在睡呢？”
他彻底待在了原地，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掌，那明显是一双二十多岁青年人的手掌。
“不过话说回来你的身体还真是棒诶，”男人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不管怎么破坏都能迅速回复，像是一块橡皮泥一样。”
他打了个寒战，慢慢偏过头看着男人，“你拿我做了实验？”
“不止，”男人十分满意他惊讶的表情，“我还给你换了个脑子。”
“脑子？”他捂着头，摸到了一条长长的疤痕。
“对，所以现在你的身体就不止听命于你自己了，”男人打了个响指，dream感觉自己的身体突然不受控制地站了起来，“坐下。”
他又不受控制地坐了下来，脸上十分诧异，“这是怎么一回事？”
男人对于他脸上的表情感觉怎么欣赏也不够，“因为实在是觉得那样子的身体不配上点高级的脑子恐怕不会合适，所以我就勉为其难地把我自己的一部分大脑安在了你身上。”
“一开始你的身体可是相当排斥呢，花了我好大的功夫，”男人叹了口气，为自己的不容易同情地摇摇头，“还好最后成功了，我还能通过它控制你。”
他震惊地看着男人，“你的目的到底——”
男人有些烦躁地打断了他的话，“所以说，我的目的就是打造一批变种人军队，就是这样。”
在男人不耐烦的眼神里，dream好像看见了往后人们生活的水深火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