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南却表示不认可,立即反驳道:“你乱说!我师姐怎么会愿意,和一个花心大萝卜做那种事情?”
见褚南对徐荥焘的偏见那么深,陆衔只得无奈的摇摇头,他发现,自从经过了上次去徐荥焘家里接蔡伊的那件事之后,褚南就一直对徐荥焘有很深的成见,便有心替徐荥焘重新整顿一下他的形象,掺加了私人感情的说:“你是没见过,徐将军对你师姐有多体贴,简直是春风化雨,无微不至,说不定你师姐早就被他感动了。所以,你大可放心的让你师姐跟他相处着试试!”
褚南自然不会仅凭陆衔的几句话,就真的肯放心了,一脸质疑的问他:“你怎么知道他对蔡伊师姐是认真的?就算他现在对我师姐很是殷勤专一,但万一哪天他的老毛病又犯了呢?你能负的起这个责任吗?”
这个?还真不敢跟她打这个包票!陆衔不自在的揉了揉鼻子,回想起前两天,见到徐荥焘的落寞样子,虽对他这次的决心没太大把握,仍是止不住继续为他说好话:“他会不会犯老毛病,我保不准,但前段日子,他为了你师姐悔婚的事,可是闹的朝廷内外人尽皆知,且对方又是丞相的千金,还差点因为这件事自杀!”
听到有人居然会为了徐荥焘寻短见,褚南明显不太相信,讪笑的说:“不是吧!那位姑娘现在怎么样了呢?”
陆衔语气略显惋惜的说:“不怎么样!现在已经和徐将军断了联系。听说最近又有不少上门提亲的,不过,都被她一口拒绝了!”
褚南仍有些难以接受的说:“若照你这么说,徐将军也算的上魅力无穷了!既然他那么出色,为什么非缠着我师姐不可呢?”
陆衔生怕把徐荥焘捧的过了头,以致褚南听的腻味了,反倒落得适得其反,便有意转移重心的说:“感情这东西,喜欢了就是喜欢了,哪里有那么多道理可讲。单论徐荥焘这个人的话,在京城众多的王公贵族子弟中,绝对算上是个中翘楚了,当然,若是跟我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一小段距离的!”
让他评说一下别人,他怎么还演变成自吹自擂了。褚南充满鄙夷的瞄了陆衔一眼,起兴问他:“你吹牛的本事,是自创的还是师承的?如果隔上一两天不吹的话,会不会憋的走火入魔?”
看褚南似乎是技痒了,隐约表现出想跟自己斗嘴的意思。陆衔阴险的冲着她笑了笑,别有用心的回道:“以前当然不会,不过……往后可就说不准了!”
瞥见陆衔脸上不怀好意的笑容,褚南心里已经隐约有了预感,接下来,他嘴里肯定没什么好话,却仍是忍不住想知道答案,迫切的追问道:“为什么呢?”
陆衔暧昧不明的说:“还不是因为你!”
褚南蹙着眉头,不解的问:“因为我?我招你惹你了?”
陆衔神经兮兮的叹了口气,这才故弄玄虚的引出正题:“我最近明显感觉,心神乱的快要把持不住了。一看到你的时候,就忍不住想跟你亲近,见不到你的时候,又总是感觉无精打采,照这样下去,相信用不了多久,我可就真的会走火入魔了。”
听了陆衔的疯言疯语,褚南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不忿道:‘胡说八道!若是你内分泌紊乱了,是不是也要怪到我头上?’
还以为自己的话,让褚南心生怜悯了,陆衔又是可怜兮兮的看着她说:“既然都是因你而起的,你还不赶紧给我想想办法!”
最讨厌谁乱给自己扣帽子了,褚南忍不住有些暴躁的说:“什么叫因我而起?摊上好事的时候,怎么从来没见你找过我。再说了,我能给你想什么办法?”
陆衔机智的提醒褚南说:“这好办,你可以经常给我度点真气,就像刚才…”
原来是挖好坑在这儿等着呢!看来以后真该改一下这嘴欠的毛病,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千万不能再接他话了,省得让他嘴上占了便宜。褚南略动了动脑筋,脸上带着坏笑说:“你要的真气我没有!不过,我可以免费告诉你,哪里有上好的沼气,就在宫厕后面…”
陆衔嫌恶的皱紧了眉头,轻弹了褚南一个脑蹦儿,不失温柔的责备她:“傻丫头,正跟你调情呢,能不能不说那么恶心的事儿!”
听到‘调情’一词,褚南的心里又是别扭又是羞愤,做出更嫌恶的表情说:“你能不能换个词儿,我还正跟你说徐将军和蔡伊师姐的事儿呢,谁让你先没正经的!”
也对,应该先把那两个人的问题讨论完了,才好专心专意的跟褚南说点肉麻的,于是,陆衔严肃总结道:“我知道,你之所以不想看到他们两个在一起,是害怕蔡伊再次受到伤害。但以我对徐荥涛的了解,他既然肯为蔡伊退婚,就一定有娶她的打算。对蔡伊而言,能遇到一个真心对她,又实力殷厚的人,是她的福气!我想,你师父和师娘也一定希望,她能找到一个好归宿!”
褚南犹疑的问:“那你说,我师姐最终会选择和他在一起吗?”
陆衔客观的评说道:“他们二人到底能不能终成眷属,这要看他们俩的造化,咱们就不要去操那份心了,顺其自然吧!”
听了陆衔的话,褚南心里有说不出的矛盾,不完全是为蔡伊,还有很大部分是为了她自己。刚刚陆衔吻她的时候,褚南分明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深处是欢喜的,所以才没有拼力躲开,事后,也没有气愤的想要把他大卸八块。
忘了是从什么时候,褚南开始留恋和陆衔在一起的时光,哪怕只是跟他斗斗嘴,吵吵架,心里都觉得无比的惬意和满足,只盼着能与他多相聚上一时半刻。还有他偶尔的触碰和拥抱,尽管每一次,褚南都免不了会拼命的反抗或高声威胁。其实,她总能从中感受到一种意想不到的,陌生而甜蜜的感觉。
关于男女之情,褚南与陆衔以前的态度很相近,总觉得那是特别麻烦的一件事!对恋爱的认知,也甚是浅薄懵懂,只是听说过关于月老的故事。
传说月老是主管凡间男女婚姻的红喜神,在冥冥之中以红线系男女之足,以促成姻缘。凡是被他用红线牵到一起的两个人,不管经历过多少波折和磨难,最终都会走到一起,到死都不会离开对方。
褚南一直都不太相信,自己也有被牵上红线的那一天。也更不能够接受,跟除了师父与师娘、及众师姐之外的某个人,感情好到密不可分。褚南曾经偷偷预想过,如果那个月老不开眼,非要把她和另一个人绑到一起的话,千万不要被她知道那个人是谁。否则,她一定会事先跑去灭了那家伙。
直到刚刚和陆衔嘴唇挨在一起的那一刻,褚南的脑海里突然闪现过关于月老的传说,心里一阵颤栗,暗想,如果月老给自己绑的红线,另一端是陆衔的话,还真教人下不了手啊!
褚南眼神复杂的瞅着陆衔。刚来到京城的时候,只盼着这三年能飞快的过完。自己好早些回到师父和师娘的身边,现在虽然仍抱着离开这里的想法,却不再那么迫切的想早些远离这里了,只因为,这里已不知不觉多了一个让自己恋恋不舍的人。
想到她们终会有离开京城那一天,褚南心里不由自主的,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伤感。
陆衔留意到褚南的脸色,突然间变得很差,便紧张的问她:“怎么了丫头?”
褚南回过神,抬眼看了看陆衔紧张的样子,心头感觉特别的温暖。不禁暗想道:这一刻,我们之间的气氛如此微妙,却用来去预想将来分别的画面,会不会为时过早了。谁知道那一天会是怎样的光景。倒不如珍惜眼下的时光,能多开心上一刻是一刻吧,便藏起心事,舒眉展颜对陆衔笑了笑,摇摇头说:“没什么,只要师姐开心,不管她做出怎样的选择,我都会尊重并支持她!走,我们一起进屋里去找程总管,跟他先商量一下请假的事情!”说完,开心的拽着陆衔的衣袖,向房间走去。
陆衔的视线,落在了抓着自己衣袖的小手上,心里更加确定,小丫头已对自己心生爱意这个猜测,是铁板钉钉的事实了。便情不自禁的勾起一抹笑意。
对陆衔和褚南而言,这一天,可谓是意义重大。自相识以来,做了那么久的冤家对头,今日总算有了实质性的进展。见褚南对待自己,明显多了往日不曾有的温柔,陆衔却又开始偷偷的懊悔起来,如果早知道,接吻能如此迅速的拉近两人的距离,第一次带她出宫的那天夜里,就应该趁没人的时候,抱着她猛啃一顿,说不定,现在都已经和她生米做成熟饭了。
两个人一同进了房间,看到程岭依旧保持着原先的老动作,正坐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陆衔和褚南都还以为,程岭是坐在那里睡着了,便没敢贸然开口叫醒他,结果没等他们转身悄然离开,老总管竟先幽幽的开了口说:“麻烦陆将军,待会儿给小南子打水的时候,顺便儿给老奴也打上一盆,好叫我也洗洗眼睛。哎呦,你说我都这么大年纪了,你们俩办点儿坏事,也不知道挑个地儿,回头万一害得老奴长了针眼,我可饶不了你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