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筝口中一边骂着,手上也不肯罢休的,一边伸出拳头朝陆衔狠狠的连砸了几下,直砸的陆衔连连喊冤讨饶仍不肯停手。
不远处,一大早被程岭安排去尚衣库取皇上衣物的褚南,正半抱着衣服往回走时,恰好看到陆衔和惠筝窃窃私语的这一幕。
在亲眼目睹到惠筝和陆衔的亲近耳语后,惠筝的脸上并现出几分娇羞的神态,任褚南平时再大大咧咧、心胸豁达,内心也免不得失落了半晌。她默不作声的愣在那里。难以置信的凝望着陆衔的背影,不禁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真的是他吗?是那个前两天还声称,下刀子也要天天来缠着自己的人吗?此时此刻,他面对别的女子,和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所表现出的那份,又有什么区别呢?为什么现在突然觉得,他是那么的轻佻并一文不值。,
正打到过瘾的惠筝,无意中看到站在陆衔身后不远处的褚南,才收敛了动作,停下正挥动的拳头,刚准备提醒陆衔回头看看,却发现褚南的表情有些不太对劲。暗想,那姑娘的眼神看上去好失落,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留意到褚南脸上的震惊,惠筝反应了片刻,猛地想起跟她好像还有点小恩怨一直挂在心上,记得当初跟她还有阮畅,三人头一回见面的场景,那天阮畅为了把自己气走,曾对着褚南的脑门上狠狠亲了一口,当时把自己气的都快吐血了,那笔仇到现在都还没报呢。眼下的情景让惠筝突然发现,自己报仇的机会总算来了。
当作怪的念头在惠筝的心里生定后,她别有用心的对一无所知的陆衔发问道:“看你最近精神不错,你跟你未来的老婆,感情一定好得很吧?”
陆衔自然对惠筝的小心机毫无防备,便春风满面的回她:“那还用说,好的不得了,怎么了,想套秘诀吗?”
看陆衔回的那么底气十足,使得惠筝企图破坏他们团结的心愿更强烈了,只见她撇撇嘴,不屑的说:“随便问问而已,瞧把你给得意的!”
“既然你只是随便问问,我就不跟你说那么多了,省得你这个情场失意的人,听了心里不平衡!”陆衔没意识到惠筝的居心叵测,仍兀自沉浸在心满意足之中。
惠筝正在寻思该找个什么理由,和陆衔也来一回,惊天地泣鬼神的亲密举动,眼角的余光突然留意到,褚南貌似有转身走开的趋势,心想,好不容易逮到这么个机会,可不能让她就这么跑了,再顾不得考虑更多,急忙踮起脚尖,双臂攀上陆衔的脖子后尽力一勾,小声道了一句:“得罪了!”话音未落,嘴唇已经和陆衔的嘴唇实实在在的叠在了一起。
那画面…又是演的哪出?褚南盯着陆衔直挺挺的背影,先是惊讶地张圆了嘴巴,而后,又微微的扯出一丝讽刺的笑意,差一点就被这个混蛋给骗了,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陆衔只有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表现出他多情的这一面。现在看来,那想法简直可笑至极,这货分明是个来者不拒的花心大萝卜!
回想自从和陆衔有过亲密的举动后,褚南的这颗心,就始终左右难安,总是在不停的陷入各种犹豫和挣扎,犹豫该不该任这段感情发展下去,挣扎要不要将来带他一起回乾莱山,又担心万一到她离开京城的那一天,而他又不舍得离开这里的话,自己又是否能做得到舍他而去呢……那么多的问题蜂拥而来,令褚南为难到夜不能寐。在亲眼看到自己遭到背叛的这一刻,反而终于消停下来,终于不必再挣扎了。这样不是很好?他已经替自己做出了选择。
瞬间想通了,释然了,褚南只想尽快的离开这地方,却发觉有些力不从心,双腿竟不识时务闹起了情绪,大脑前所未有的指挥失灵了。只好闭上眼睛,暗咒了自己两句,才逼迫着自己拖着沉重到不像是自己的双腿,临阵脱逃了。
惠筝毕竟是第一次和别人接吻,不知道该如何掌握进退和分寸,只好把自己的嘴唇,牢牢的摁在陆衔的嘴唇上,在心里默数了三下后,觉得差不多了,方松开胳膊收了架势,大大咧咧的对陆衔说了句:“这可是本郡主的初吻,今天碰上我心情好,且便宜你小子了!”口中拿话对付着陆衔,眼睛却贼贼的越过陆衔的肩膀看向褚南,发现她已经被气得转过身走开了。遂得意洋洋的在心里吼了声:大功告成!
陆衔何曾会料到,今天居然给他撞见那么邪门的事情,对方出其不意的举动,差点没惊得他把眼珠子瞪出来,待回过神时,这妞都已经收功了。被惠筝亲完,陆衔方后知后觉的伸出手,使劲儿擦了擦嘴,不领情训起了惠筝:“你这什么毛病?就因为你心情好,就可以逮谁亲谁啊,这是谁给你创的,也没个人管管你,下一次再最好先挑好了再下手,另外,别夸得你好像是在做慈善,我可没求着你便宜我啊!”
惠筝很是不耐烦,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说:“废话那么多,管你求没求,反正我都已经便宜过了!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陆衔皱着眉头,眼神充满嫌恶的上下打量着惠筝,痛心疾首的说:“你说你年纪还那么小,怎么不知道往好了学!”
惠筝哪里有心思理会陆衔,眼睛只顾锁着褚南的身影,直到她完全消失在视野里,才心满意足的吐出个字:“爽!”
陆衔听的愈加糊涂了,表情古怪的问她:“看你这么爷们儿,我都不好意思婆婆妈妈了,算了,今天就不跟你说那么多了,知道你有这癖好,以后绕着你走就是了!”
亲眼目睹着褚南被自己气跑了,惠筝暗暗舒了一口气,总算能抽出精力来对付陆衔乐,只见她双手掐腰,滔滔不绝的回击道:“你吵吵什么呢?我还要绕着你走呢!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稀罕亲你啊,我告诉你,现在你就是拿刀架到我脖子上,求我再亲你第二口,我宁愿去跳河,都不可能答应你!”说完气势汹汹的扬长而去。
陆衔被惠筝呛得有点懵了,直到她走出老远,才总算缓过神来,郁闷的道了句:“我去…再来这么一回,我都要跳河了!”
和惠筝分开后,陆衔对于没能在关键时刻保住自己的清白,而在心底滋生出小小的歉疚感,感觉有些愧对褚南。于是,一边暗暗忏悔,一边向着褚南的住所奔去。不过,结果有些不尽如人意,因为,赶到了那里并没看到她人,就连老太监程岭也不在。
陆衔带着满脑子的疑问跑去找王葫芦,却被告知,褚南这会儿并不用侍应皇上。接下来,陆衔毫无头绪的辗转寻了好几处,一直找到日当中午,都没能发现褚南的踪迹,因还有其他的事务等着他去安排,不得不带着遗憾离开皇宫,临走时,默默在心里念叨着,这丫头到底去哪儿了,连个口信也没留下,明天吧,明天一早再过来找她兴师问罪!
第二天,陆衔果然又是一大早便离开营地,马不停蹄的进宫后,直奔着褚南的住所而去,却再一次扑了个空。之后的几天,每天都是如此,让陆衔百思不得其解,简直都要抓狂了。
陆衔哪里知道,是褚南一直在故意的躲着他,从看到他和惠筝做出暧昧举动的那一刻,褚南就已经决定,再也不会和他见面了。想到他很可能会来找自己,为了避开他,只好每天早早的离开住所,不当值的时候,就终日躲进一个僻静的庭院里。一整天都不露头。
褚南每日藏身的这所庭院,是一位先王的妃子所居住的,第一次闯进这里的时候,褚南只感觉这小小的院落,鲜有的幽静寂寥、无人问津,还以为是一所空院子,便冒冒失失的躲了进来,结果,被住在里面的老王妃发现。
两人在发现对方的时后,都十分的意外。不过,幸好这位老王妃宽厚和善,几句话交流下来,褚南和这名老王妃竟感觉十分投缘,很快便变成了朋友,接下来得日子,也自然就成了这里的常客。
褚南这一边结了善缘,却害惨了苦苦寻她不着的陆衔,他每天一大早进宫,却连番几次的摸不着褚南的人影,怎能不着急上火,火气大的嘴角都起了个泡,无奈之际,便去向王葫芦细细的打听清楚了褚南近几日的当值时间。准备堵她。
这一天,陆衔天不亮就进了皇宫,正好堵住了还没来得及出门的褚南。
褚南想不到陆衔为了找自己,居然会那么拼,她才刚起床不久,小脸上的睡意都还没有完全褪去,正迷迷糊糊的穿鞋子,忽然察觉到门口有动静,抬头看时,却发现陆衔正一脸喜色的迈进房间,褚南一下子精神焕发,急忙大声喝止:“你给我站住!”
褚南乍喊一声,舍使得陆衔还以为有什么突发状况,急忙停下脚步,警戒的向四周看了看,却什么都没发现,这才不解的再次看向褚南。
看陆衔还算配合的停住了脚步,褚南这才淡定而冷漠的对他说:“你有什么事,站在那里说话就行,不要再向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