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喜抱着刚刚自己亲手摘的花从外头冒着雪花跑进冷宫,身上全是融化的雪粒,停在宫门前抖了抖身上剩下的雪,随后兴奋地推开门,朝里面喊:“娘娘,看奴婢新采摘的花,甚是好看。”
“……”无人应答。
二喜一脸奇怪:“娘娘呢?”
将花插在窗前的花瓶中就去寻找傅青华,没想到她已经睡着了,无奈上前替她掖了掖被子。
动作幅度不大,却足以将傅青华吵醒,她恍惚道:“什么时辰了?”
“娘娘,申时了。”
傅青华扶着额头,之后撑起身子打算坐起来,却发现浑身提不起力气,又倒了下去,二喜急忙扶住她:“娘娘,怎么了?”
虽说床褥是软的,难免会嗑到哪个地方,二喜看着主子脸色不对,伸手去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烧啊。”
傅青华摇头,示意她没事,但此时虚弱的姿态完全不像是没事的感觉,二喜慌张的抬步往外跑:“我去找太医。”
傅青华来不及说什么,忽然猛的咳嗽起来,嘴里似乎涌出什么一点铁锈的味道,她拿起一旁床头的手帕吐了出来,却是一摊血,她抚住胸口,开始发疼。
二喜跑到门口,刚好被来人挡住,她也不抬头看,直接推了那人:“快让开。”
不料那人丝毫不动,二喜不耐烦地抬头:“大胆,你居然敢……”剩下的话还未说出口,直直咽了下去。
等回过神,她立即跪了下去,脸上透漏出恐慌:“皇……皇上万安。”
楚昀龙看也不曾看她,由内往外散发的帝王气息让二喜瑟瑟发抖,他只问:“华妃呢?”
二喜指了指内室,还没说些什么,就见皇上已经朝里面走去,还不忘命令她:“给朕滚出去。”
二喜心急自家主子的病,更害怕皇上的威严,万一得罪皇上,那么主子今后势必会过了。所以,她一咬牙,慢慢吞吞的起身走出去,把门关上后,就一直靠在离门近的地方,好让里边待会儿要是发生什么,她可以第一时间冲进去。
楚昀龙踱步至内室,傅青华听见脚步声,以为是二喜回来了,抬头勉强一笑,却在见到那张熟悉的脸时,嘴角的笑容立马僵住,手里的手帕也随之悄然收紧,她表现出一脸无所谓:“皇上怎么有时间来这里?”
许久不见,他看着眼前和曾经一样傲态的人,心里一片烦闷:“朕来何处,还需要理由?”
傅青华轻笑:“自然不需要。”
楚昀龙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日益消减的身子引起他的不耐烦,傅青华当然看在眼里,她知道楚昀龙厌恶自己,才缓缓开口:“若是皇上想来看臣妾的笑话,倒是可惜了,托皇上的福,臣妾活得很好。”
楚昀龙脸色阴沉,没想到长久不见,这女人嘴巴依旧如此厉害,让他招架不住:“傅青华,你在冷宫这么久,为何还不知礼数?”
“臣妾一向如此,皇上还不知道吗?若是皇上想要有礼数的女子,便回后宫吧,免得臣妾脏了皇上的眼。”这话平日在其他妃嫔嘴里,显得似在刻意,但在傅青华这儿,他看不清任何表情,让他怒意满满。
“你既然无意与朕有联系,何必惺惺作态在太后面前告岚儿的状?”
楚昀龙的话让她摸不清头脑,她别过头,闷闷道:“皇上在说什么?臣妾不清楚。”
“不清楚?”他冷冷地上前一步,扣住她的下巴,眼神尽是怒意:“你装什么糊涂,若不是你在太后面前说了什么,太后怎会想置岚儿于死地?”
且不说她不知道楚昀龙口中的那个岚儿是谁,就算知道,怎么会有机会向太后告状。不过看见他神情冷淡,便知晓解释无用,她索性讽笑:“心上人不过三年前才死,此刻却又为其他女人对付臣妾,皇上还真是专心啊。”
楚昀龙怎么样也没想到傅青华会如此尖酸刻薄,一时间失神,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你也配提瑶玉?”
“臣妾不提,皇上就记不起吗?就能忘记吗?”她如今在这里,不就是为了给他的心上人赔罪,她想要逃避,楚昀龙哪会放过她。
荒唐就荒唐在所有人都认为是她间接害死瑶嫔。
“傅青华,朕念及你父亲是朝廷重臣,所以没有下令赐你死罪,你如今丑陋的嘴脸,让朕甚是恶心。”
恶心……傅青华听着楚昀龙字字嘲讽的话,心里稍稍一疼,之后,她故作无事:“皇上既然已经恶心臣妾到这般地步,就杀了臣妾吧,免得折寿。”
她眼里傲慢依旧,一如从前的不顾及他身为帝王的权威,肆意任性,将他为数不多的忍耐都耗尽了,他转手掐住她的脖子:“你以为朕不敢?”
傅青华并不挣扎,窒息的感觉涌上心头,她放缓了呼吸,眼里极其平静,不起波澜,看着楚昀龙的眼光也愈发失望。
楚昀龙见到她连讨要饶恕的想法都没有,凤眼一眯,透露出怒气:“你为什么不肯对朕服软?”
傅青华却闭上了眼睛,连看都不想看他了,绝色的容颜苍白至极,楚昀龙忽然松开了手,紧紧盯着她的红唇,不肯服软是吗?
他猛的覆上那张唇,傅青华感到嘴上忽然的温热,忽然睁开眼睛,知晓楚青龙此刻做的事,开始奋力挣扎。
饶是她懂得武力,可力气在楚昀龙身上也不足撼动,他越陷越深,手掌在她身上不断游走,甚至在她不注意的时候探舌而入。
楚昀龙许久未与她亲热了,如今便是一个吻,也能让他慌了心神,他感受到怀里女人的抗拒,但越是抗拒,他就越是高兴。
傅青华被夺去呼吸,此时更加难受,经不起任何折腾,连推开楚昀龙的力气都提不起来了,忽然喉咙中血腥感又涌了上来,她却强忍着吞下,直到楚昀龙解开她腰带的时候,她忽然忍不住了,直接吐出一口鲜血,血顺着楚昀龙衣袍上流下,他一惊。
低头再去看怀里人时,傅青华已经昏了过去,楚昀龙急忙抱起傅青华的身体,放在床上,朝门口吼道:“快传太医。”
二喜还在门口干着急,一瞬间听见皇上的声音,推开门就跑到内室,被眼前一幕震惊,她盯着主子嘴角的鲜红,以及皇上身上的血,意识到发生什么,提起脚步向外面冲去。
楚昀龙坐在床头,替傅青华拭去血迹,却发现她手里的帕子,拿起来一看,竟有些血。
怪不得,他方才就察觉到她的气息虚弱,原以为她有意为之,现在看来,在他来之前,她便藏了这张手帕。
他盯着傅青华的脸,一时间有道不明的情绪,只坐在一边,索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