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柒看着母亲手里的一只死老鼠,胃里翻涌出一股酸液。
她强忍住不适,心痛的说:“曾医生根本就是骗我的,妈妈你根本没有痊愈,这几年,我都不知道在医院里,明明有医生护士和护工的照顾,却把你变成这样。”
陆时柒浑身颤抖,主动把胳膊伸了过去。
上次,母亲就是咬她,咬一会儿就好了。
“不,我不要!”顾淑华无神的眼眸转了转,看着她像是看一团无物:“我要和你拼了!”
她丢掉死老鼠,双手猛地掐住陆时柒的脖子,见到她涨红的脸庞,似乎十分高兴:“哈哈,你是白痴吗,竟然不会反抗,那我可要把你掐死,就像你曾经对待我那样!”
陆时柒浑身一惊,想要不伤害母亲的前提下推开她,恐怕有点做不到。
就在她无门的时候,听到顾淑华突然尖叫了一声。
桌上的书落下来,砸到了母亲的脚背。
陆时柒赶紧将锋利的东西收进厨房,将门反锁,打电话求救。
她打开手机,就看到通讯录上的第一个列表。
义无反顾的按了下去,直到听到嘟嘟的声音,她才意识到自己慌张中竟然按了薄爷的号码。
不过对面并没有人接。
厨房的门板不隔音,母亲的说话声清晰可闻:“别躲了,出来呀~”
就在她绷紧了全身的皮时,在楼下听到尖叫声的宫时宴着急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明显语气匆忙,声音心急如焚的厉害:“陆时柒!”
“陆时柒……”
突然,一个蛮力将他狠狠的捆住,带着失心的呐喊,传入他的耳朵。
“啊啊啊……”
他听的心头一颤,低声喊道:“阿姨?”
宫时宴完全没想过会看到这样一副场景,原本举手抬足都有贵家主母风范的顾姨,竟然会披头散发,如厉鬼一样,眼窝深陷的紧盯着他。
他顿时僵住了,宫时宴感觉到有一个强大的气压涌上来,有些事情脱离了他的认知……
喉咙上下滚动着,他想到陆时柒每日来都是这样度过,心脏就像是一张网,每个交叉的缝隙中间,都被钉上了钉子。
薄司夜,你个狗东西!
人就是交给你这么照顾的!
他在心里暗骂道,任由着顾夫人对他的踢骂。
陆时柒在厨房里,重复拨了好几次薄爷的电话。
无一接通。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来的,她轻声说:“妈,你来咬我手,不要伤害别人……”
宫时宴见到她,眼前一亮,紧紧握住她的手:“陆时柒,别怕,我帮你。”
小沈带着医生进了房间,顾淑华被打了镇定剂,很快沉睡了过去。
陆时柒目光澄澈的看着宫时宴:“这就是我的现状,会让宫少害怕的现状。”
“你又怎么知道我怕?”
宫时宴缓缓抬手,想搂她,最后还是僵在半空中。
陆时柒也不知道自己是走投无路了求助他,还是对薄爷彻底心死之后的反抗。
她自顾说:“我很任性,还会无止境的和男友索取撒娇,你肯定受不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宫时宴深深的凝视着她,呢喃:“我反而觉得,很可爱。”
“只是这样就觉得很可爱吗?”陆时柒抬眼和他对视。
“嗯。”男人眼底满是星辰。
“那宫少以后会招架不住的。”陆时柒避开视线,赌气说。
宫时宴目光深深的看着她:“我很期待。”
她听的心口微微一动,看着他真诚又炙热的眼神,直率道,“我可以答应和你的合作,但是我不会答应你的追求,因为……我怀孕了。”
宫时宴明显怔了一秒,不过很快,他低沉的声音传来:“没关系,薄司夜给不了你的,我都可以给你,不管你需要时间还是腾空心,我都可以等你。”
陆时柒不敢抬头和他对视:“对不起,我虽然对薄爷心如死灰,也决定了不再重蹈覆辙,但我也接受不了其他人了,腾空的方式不是清掉,而是彻底的封死那个位置。”
说完,她就跟着医生一同上了救护车。
重新住院登记,陆时柒没有请护工,亲自照料。
因为母亲还没有醒,她也没有给母亲喂药。
许是怀孕的人嗜睡,她没一会儿就困了。
过了好一会,她隐约听见脚步声,不过眼皮打架的厉害,她根本睁不开。
熟悉的气息将她包裹,来人动作极轻的将她抱起来,轻轻拍她的背示意她放松。
男人的整个过程都很温柔,转身就将她抱出了病房。
“薄爷回国不抱娇妻,来这里抱柒柒啊?”
门外站着宫时宴。
薄司夜抬头,和宫时宴四目相对。
这是两人阔别多年后的第一次见面。
薄司夜目光冷冰冰的睨他。
宫时宴看见陆时柒冷风中露出来的胳膊,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给她盖住,压低声音和他说:“司夜,你和安琪的婚礼,是下个月举行吧?”
薄司夜抬眼看他:“需要请帖?”
宫时宴连忙摇头:“不要不要,这种大喜事,对我这种孤家寡人来说,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不过别的有些事,我想我可以争取一下。”
说着,他抬手张开,等着抱人。
薄司夜不屑的哼了声。
他低头,轻轻在陆时柒耳边说:“柒柒,要宫时宴抱你吗?”
陆时柒压根没听清他说什么,只觉得耳边嗡嗡的吵闹。
她抬手,捂住了那块声源处。
薄司夜唇角扬起,高大的身躯将娇小的人儿更紧的搂在怀里,反问:“可以让开了吗?”
宫时宴侧开一块路,面色如常,语气依旧绅士说:“我可以等的。”
他补充:“我很擅长等待,只要薄爷能继续坚守着一颗磐石,柒柒的心会偏向谁,谁也不知道。”
薄司夜邪妄不可一世的说:“祝你好运了。”
走出两步,男人甩手将陆时柒身上的外套塞进了垃圾桶。
陆时柒被人抱到床上的时候,人就醒了。
她睁开眼,就听见上方的男人说:“我回来了,你要任性都冲我来,只三点,不许退学,不许离开杭城,不许退出舞蹈社。”
陆时柒只能看见薄司夜模糊的轮廓,男人黑暗的影子在她身前像一个大大的黑团,大到能将她尽数裹住,让她浑身发抖。
她想要挣脱,几次下来还是被男人按在床上。
他用的力道很大,带着不容她反抗的绝对力量。
他压在她的身上,附在她耳边含含糊糊的说:“陆时柒,我给你的一切,都是有底线的,你怎么敢偷偷离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