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屿飞用手不断地抚着木汐儿的发丝,一声声地呢喃着对不起……
其实,谁也没有对不起谁,只是曾经的恩怨,却是无情的要让并未参与的他们去承担这份苦痛。
是夜,将军府,李屿飞书房
“好你个李屿飞!”
李屿飞正在书房看着兵书,忽然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书房的门被粗鲁地推开,只见威远将军站立在门口,大声地吼道,带着明显的气急败坏。
“不知父亲有何事如此着急?竟是未有唤儿子去您的书房,而是到儿子这里来了。”
李屿飞也没有表现出害怕,而是起身行礼,问了些无关痛痒的话,他知道,自己的父亲为何事如此着急。
“哼~你还好意思说,若不是为父朝中的同僚问我,怎得你要前线,不是为父去打声招呼,而是你自己去报名呢?好啊你,什么时候学会自作主张了?”
威远将军用手直直地指着李屿飞,无声地控诉着他。
“父亲,儿臣只是急于舒展自己的报国志,见那里可以报名,便不假思索的去了。”
“呵、为父看你是怕去不成吧?你是不是想着,在战场夺得功名,到时候,自立门户,然后去娶那木汐儿?”
李屿飞不想,威远将军竟是将此道出,一时之间,也只好沉默不语。
“不说没有关系。为父不管你是为什么。但是你愿意去战场之上,为父也很是欣慰,也不枉为父为你自小的一番教育。不过,你也得明白,你去了战场,为父便万万没有理由在为你保留着承爵位的资格,你若是在战场上牺牲了。你二弟就是承爵位之人。不过,你若是没有牺牲,为父相信,以你的才能,必定是功成名就的。到时候,为父便也不多管你的婚事了。只是,为父一生打下来的,还望你莫要贪心,便给你二弟吧。”
威远将军飘飘然几句话,不过是想让李屿飞放弃如今的一切,就像一个毫无身份的人,而且,未来也没有机会。你可以娶木汐儿,但是,你不会是威远将军的承爵之人。
这不是自己想要的吗?自立门户,但是,在父亲的口中说出来的,便是血淋淋的、无情的。在父亲的心中,自己从来都是家中最不重要的存在,不说比不得二弟,就连妹妹受的关爱,也不必自己少。不过,最起码父亲还是将自己当做接班人教养的,只是如今,怕是再也不是了。从此以后,他就是李屿飞,仅仅是李屿飞。反正,父子之间的亲情,他应当,未曾感受过吧……
“是,父亲。儿臣愿意。儿臣不会同二弟争什么的。儿臣也定不负父亲的期盼,定是会带着一身军功归来。”
“有如此志气,为父很是满意。那为父走了。”
“是,父亲慢走。”
满意?满意什么?满意自己不再和你最宠爱的二儿子争了吗?罢了,罢了,这种不公平,不是从小就有的吗?李屿飞,你又何必自找苦吃,多加在意呢?你记住,你有啊汐,你还有啊汐,定是不能负了的啊汐。
翌日,雷来韦家中。
“你说,你还有半个月便要奔赴战场了?不是,你这个消息也太突然了吧。你让我有点难以接受。你不是开玩笑吧?”
雷来韦看着李屿飞,收回方才略带呆儿郎当的模样,坐在李屿飞面前,极是认真地说道。
“你觉得我像是开玩笑吗?”
“不是,你怎么这么突然,虽说你有一腔热血,但是,但是你要是在战场有个三长两短,你让你的心上人怎么办?你让我去哪儿再找一个这么好的兄弟?”
雷来韦很是焦急地说。
“我知道将军府和郡王府的恩怨了。”
李屿飞垂头丧气地说着。
“不是,大哥,我问你怎么去战场,不是问……”
雷来韦像是想到了什么,顿了一下,而后试探地问道:
“你说你知道你们之间的恩怨了,然后你不得不跑去拼死一搏,你要军功加身,然后用自己的权力和威远将军抗衡?”
“没错。”
“哎呦,这……我要怎么说你呢。这样虽然很不错,但是……”
“来韦,如今,我已经别无选择了。父亲从来都不待见我。就算我真的娶了啊汐,那我和啊汐必定是要住在将军府,那我做不到完全护住啊汐。所以,我必须去战场,拼得一身的功名,况且,这也是我的志向,以前太平盛世,那我便好好地造福寻常百姓,如今,战争紧迫,我又怎能只是待在这安逸的恒都?”
“唉……也罢。你决定的事情,我也阻止不了。不过,此次匈奴进犯,准备十分充分,这战争,也不知道会拖到什么时候。”
说罢,透过窗子,望向了遥远的西北方。
“来韦,我需要你帮我。”
“说吧,需要我做什么?”
“我去西北的这些日子,相思院就交给你了。然后,街市中心南巷去,那儿有一间瓦砾房,那房子大门上贴着门神,门神耳朵右侧对着的那一排瓦砖的第六块瓦砖缝底下是我与啊汐来往书信之地。我通常都是派人在哪儿看着的,然后让人将信送到我的手中。日后,我会将自己在恒都大部分的手下都交给你,我相信你会好好利用的。到时候,你若是收到信件,便送给我。记住,定要时刻关注着那个地方,不能让他人发现,否则,啊汐就不好了。右护卫,日后,你就听命与雷来韦公子。”
“是,属下见过雷公子。”
“起来吧,起来吧。哎呀,你说你这一离开,你苦心经营的那么多东西就交给了我?而且,你和你心上人来往的方式地方,都告诉我了。你就不怕我到时候,让你人财两空?”
雷来韦一脸的调笑。
李屿飞静静地看着雷来韦,过了一会,像是给自己定心,又像是再向雷来韦要承诺一般,缓缓地说:
“我相信,我的兄弟,不会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