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汐儿很少见到如此严肃的李屿飞,不由地也端正起来,听李屿飞说。
“啊汐,我知道,我待会要说的事情,你可能难以接受,但是,我必须要说。再说之前,我必须要对你说对不起。啊汐,真的对不起。”
李屿飞的手,捉着木汐儿的手,颤抖不已。
木汐儿清澈明亮的双眸盯着李屿飞,有些担心地轻声问道。
“怎么了?身体可是不适?”
说罢,还认真的观察了一下李屿飞的脸色。
李屿飞一把按住木汐儿瘦削的肩膀,
“啊汐,我……我已经知道我们之间的家族恩怨是什么了。”
“是什么?”
木汐儿很是激动,终于可以知道郡王府和将军府的恩怨是什么了,这样便可以想办法解决此事了。
“当年,我的姑姑李若兰爱上了你的父王郡王爷,甚至跑到郡王府去表白心迹。不想,被郡王妃当众羞辱,也被郡王爷给拒绝了。后来,我的姑姑心如死灰,不久后便自杀身亡。”
“额。”
木汐儿听到这里,不由用拿着帕子的手,捂住嘴,双眼大睁,很是惊讶。
李屿飞见状,轻轻地揽住木汐儿,以示安慰。
“所以……所以威远将军就恨上父王,恨上郡王府了,是吗?”
木汐儿心情稍稍平复后,声音略带颤巍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是。”
李屿飞绝望地应了一声是,天知道,他多么希望,他可以回答木汐儿不是。
“想不到,父王当年竟是如此的受欢迎,只是,你的姑姑未免太过痴情。虽说,你姑姑的死,并非父王和母妃有意为之,但是,却怎么也否认不了,你姑姑,是为了父王而自杀。这件事情,终究是剪不断,理还乱啊……”
木汐儿此时觉得心烦意乱,这个恩怨,当真是让人无可奈何!郡王府本来也没有做错什么,但是,人家好好的姑娘,因为你而选择自杀,怎么也不能说是一点干系都没有。若是威远将军不计较,明事理些,那也没什么。但是,明显,威远将军就是计较着这件事情的……
“屿飞,你说,此事该如何解决?威远将军他……”
木汐儿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为好,若威远将军是个足够宽厚的人,便不会这么多年,与郡王府不对盘了……
“啊汐,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但是,我父亲是个执拗的人,而且待我姑姑这个他的嫡亲的妹妹,那是极其好的,感情特别深厚,是以,想要让父亲放下对郡王府的仇恨,怕是难如登天。”
李屿飞盯着木汐儿的双眸,缓缓地说着最后一句话,好像这样,那无法挽回的错误,就不会那么早发生一般。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之间,注定是要分道扬……”
李屿飞急忙用自己的手,捂住木汐儿的嘴,阻止她将那句话说出来。而后,摇了摇头,动情地说道。
“啊汐,不会的。我知道,我现在没有能力与父亲抗衡,若是带你私奔,我不更是愿这般委屈了你。所以,我打算奔赴战场,拼一拼……”
木汐儿本来静静地听着李屿飞说,听到李屿飞的最后一句话,不由地高声反问:
“战场?你……要去打仗?”
木汐儿的语气之中,透露着满满的担忧。
“是的,啊汐。”
李屿飞看着木汐儿,极是认真地说道。
“屿飞,我……我不想你去。你若是在战场有个三长两短,我……我不敢想象……”
木汐儿说着说,便不由地红了眼眶
……
“啊汐不要难过,你要相信我,我不会这般没用的。只有这样,我能够在战场之上博得功名,到时候才有能力与父亲抗衡。才有资格在郡王爷面前说我有能力保护你,不让你嫁给我之后,受到欺负。难道啊汐不想与我,一生一世一双人吗?”
李屿飞徐徐诱之,他必须要让木汐儿安心,那怕只是多一分的安心。
“想,我当然想,可是……”
“啊汐,不论是我父亲,还是你的父王。他们都不会同意你我在一起的。我的父亲痛恨郡王府,所以不愿意让郡王府和将军府有任何瓜葛,而郡王爷自是知道我父亲的,所以不愿让你嫁到将军府来受罪。但是,但是若是我有了军功,我便有了足够的理由自立门户,到时候,我搬离将军府,你便不必日日受到父亲的刁难。若是在恒都不好面对世人的流言蜚语,那我就向皇上禀报,自请留在朔北……不过啊汐放心,我定不会让你在朔北受苦的。我会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你。”
“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些的,是,你说得对。唯有这样我们才有可能。但是,战场之上,刀剑无眼,万一、万一你在战场上……”
木汐儿早已说不下去,眼泪顺着眼眶,止不住地流下来。
李屿飞伸手,轻轻地为木汐儿擦拭。李屿飞略带茧子的手抚摸着木汐儿,木汐儿觉得那种感觉是那般的清晰,不仅仅是在帮她擦拭眼泪,更像是在她轻颤的心上轻抚了一下……
木汐儿慢慢地安静了下来,但是仍旧是一阵哭腔。
“你当真就要去了吗?还有多久?还有多久你就要……就要走了?”
“还有半个月。”
“半个月,只有半个月了……屿飞,我……我还是不愿意让你去的。但是我知道我阻止不了你,我也不能去阻止你。不仅仅是为了我们的未来,这也是你的前途,我不能这么自私,只想着让你安然无恙的,你有自己的志向。我还记得每每谈到历朝历代的战争是,你总是很激动,你也很厌恶那些侵扰我们国家的人。我知道,你一直想要守卫这祖国山河。就是、就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够回来。”
木汐儿一边说一边流泪,到后来,实在是忍不住了,放声大哭了起来。
李屿飞一把拥住木汐儿,任凭她的泪水淌湿他的胸膛,就像是他的心在渗血一般,刺痛却又只能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