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确诊癌症晚期那天，丈夫把白月光领进了家。
结婚三年，我以为能温暖他冰冷的心，最终还是错了。
只因我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去求助前男友，他就怀疑我出轨，就此冷落我。
甚至诅咒我去死。
现在我真的要死了，提出离婚后，他却跪着求我原谅。
1
接过医生递来的化验单，我的手指不自觉颤抖，而后慢慢传遍全身。
我无力得歪做在椅子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胃癌，晚期。
看着这几个刺眼的字，我一时难以呼吸。
医生连忙安抚我，问我需不需要联系家属。
沉默了片刻，我拿出手机拨通顾淮之的电话。
还没等我说话，顾淮之冰冷又不耐烦地声音传来：“你又想干什么？”
我的脸色惨白，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你已经三个月没回家了，我现在在医院，你有空来一趟吗？”
一旁的医生和护士听到这话，不禁摇摇头，看我的眼神带着一丝怜悯和唏嘘。
“总说你有病，你还真给我装病是吧，是不是神经病啊。”
沈淮之嗤笑一声，就要挂断电话。
我的心感觉被一刀刺中，双手开始颤抖。
一旁的护士看不下去，接过电话说道：“罗绮家属吗？请尽快到曙光医院……”
那边却打断道：“罗绮，你真让我恶心。”
“还有什么花样，下面是不是要让主治医生给我打电话了？”
医生皱着眉头，试图跟顾淮之解释。
顾淮之只留下一句：“做戏做全套，记得让殡仪馆给我打电话。”
然后，手机响起忙音，顾淮之直接关机了。
我早知道顾淮之不爱我，却没想到，原来已经厌烦到了这种程度。
他应该巴不得我死吧。
心中微凉，我的意识彻底消散。
醒来后，身边有个小护士，眼睛红红的。
“感觉还好吗？”
“要不你再联系一下家里人？我们打过电话，他不愿意过来。”
心脏还是抽痛了一下。
我的丈夫，在我确诊胃癌的时候，拒绝过来医院，而且咒我早死。
从校服走到婚姻。
我跟他，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想不明白。
我也不想考虑了。
拒绝了小护士的提议，我给自己叫了个车。
盛夏的季节，傍晚的阳光还有些热度。
我的身上却遍布寒意。
情绪来得莫名其妙，看着后视镜，我才意识到自己早已哭得满脸是泪。
想到这里，我突然觉得在顾淮之身上耗了那么多年，很不值得。
2
回到家里，天色逐渐昏沉。
我没有开灯，硬撑着给自己煮了碗粥。
玄关响起开门声，顾淮之的脸色是我许久不曾见过的温柔。
身后，还跟着一脸清纯无辜的梁箐箐。
原来是白月光回来了。
见我在家，顾淮之的脸由晴转阴，眼角眉梢都是燥意。
“怎么，脸抹粉了这么白，这次打算怎么骗我？”
有些不懂他的意思，我拿起勺子准备喝口粥。
空腹一整天，胃里已经隐隐传来痛意。
顾淮之却发了怒，一把掀翻了粥碗，抢过桌上的病历单。
定睛看了看，他的嘴里发出嗤笑。
“连自己得绝症都能撒谎，你还是人吗？”
“为了博取我的注意力你也是煞费苦心。”
“可惜了，哪怕你死在我面前，我也只会拍掌较好。”
我才明白他的意思。
火气“蹭”得一下从胸口冒出，连带着胃里的痛感，烧得我眼前一片发黑。
冷嗤一声，我索性破罐子破摔：“对，我就是骗人，就是耍你。”
“你为什么回来，是不是被我骗到了，还是说你担心。”
“住口！”
啪！
响亮的巴掌声和顾淮之的怒吼几乎同步响起。
脸颊迅速蔓延开一阵肿痛 。
我歪在沙发上，一时之间起不来身。
胃痛，脸也痛，牵连着右边的脑子也想被人用锤子攻击。
我的世界轰隆作响，被痛意激出一身冷汗。
看我一直趴着起不来身，顾淮之的声音更添嘲讽，“这会儿还做戏，够恶心的。”
他带着梁箐箐转身就走，没再看我一眼。
奇怪了。
明明是早就知道的事，怎么还是会伤心呢？
顾淮之，我在心里反复默念这三个字。
少年时只要想起这个名字，我的心里就会溢满欢喜。
如今，却只剩苦涩。
眼角流出了酸涩的泪，我伏在沙发上，放任自己陷入昏迷。
3
我跟顾淮之的婚姻起源于一场意外。
毕业旅行，我们都喝了酒，然后阴错阳差的发生了关系。
后来，顾淮之向我求婚。
暗恋他那么久，顾淮之拿出戒指的时候，我觉得自己像飘在云上，没有比我更幸福的女孩。
婚后，我们也曾如胶似漆。
但不过一年，顾淮之突然变得冷漠。
他开始不愿意回家，不记得我们的结婚纪念日，甚至拉黑我的电话。
实在联系不到他，我找去了公司。
却看见他笑着揽住秘书的肩。
他说：“罗绮算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拜金女。”
见到我过来，秘书变了脸色，挣扎着就要从顾淮之怀里出来。
但我的丈夫，却盯着的脸一字一顿。
“拜金女嘛，估计谁有钱就能跟谁睡，不值钱的。”
我站在原地，如坠冰窟。
也就明白了，顾淮之不爱我。
从那之后，我们的关系逐渐陷入冰点。
4
从昏迷中醒来，我爸守着我。
他的脸色有些难看，像是一夜未睡。
“闺女，你说实话，是不是顾淮之欺负你了？”
酸意涌上心头，我几乎快压不住汹涌而出的委屈。
不想让我爸跟着担心。
我强忍着笑了笑：“没有，你想多了 。”
我爸急了：“你还瞒我。”
“我进来的时候粥撒一地，你昏迷着，要不是顾淮之欺负你能这样？”
“绮绮啊，爸只有你了，受了委屈一定要跟爸说，知道吗？”
爸爸的眼睛遍布皱纹，里面满是对我的爱怜和疼惜。
我知道，如果唯一的女儿也早逝，我爸会撑不住的，他本就有高血压 。
眼角的余光瞥见检测单压在沙发下，我松了一口气。
爸爸应该只是看见我昏倒的场面。
停顿了片刻。
我故作轻松得笑了笑：“真的没事，我昨晚饿了想给自己煮粥，低血糖犯了而已。”
“我跟顾淮之好好的，不信你看，昨天他还带我去吃大餐呢？”
我翻出手机里跟顾淮之一起吃饭的照片，力证我们的感情没有问题。
摩挲着手机里我的笑脸，爸爸半响没有出声。
我的心里一阵不安，生怕我爸看出什么来。
后背隐隐渍出了汗。
抬头看着我的脸，我爸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电话打断。
是公司在催他上班。
心里稍安，我冲爸爸笑了笑，赶他回去工作。
“哎呀，都说了没事了，快去上班吧。”
“上班才能多多挣钱给闺女买吃的，你看我都低血糖了。”
低头看了看我，爸爸的神色有些复杂。
最终还是顺着我的意出了门。
5
爸爸刚走，我就爬去卫生间抱着马桶干呕。
眼前的景象模模糊糊。
昏天暗地得吐了一通，我看见了些许的血色，胃里也泛起强烈的烧灼感。
背过身靠在马桶边，低哑得苦笑从我喉咙溢出。
原来，这就是绝症的威力吗？
好像有了些实感，我是活不久了。
想到这里，我打开手机联系了律师。
我要立遗嘱，还要起诉顾淮之出轨，跟他离婚。
这样才能尽可能为我爸争取更多钱养老。
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事。
刚挂上电话。
顾淮之突然一脸愤怒得冲进来，脸上还挂了彩。
他把门“咣啷”一声推开，揪着我的衣领，脸色黑沉得像要杀人。
“罗绮，你还要不要脸！”
6
揪起的领口有些压迫呼吸，我被迫仰起了脸。
顾淮之是我高中时的校草，容貌自然是很好的。
只是现在满脸的燥意，有些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他这样，跟我喜欢的顾淮之，相去甚远。
顾淮之像是气极了，眼底烧得通红。
“你让你爸去闹的？你以为我不敢对付他？”
“我把你爸送进警局了。”
“顾淮之你疯了！我爸要是出事我跟你没完！”
呼吸一滞，心口不断往下沉。
我知道，我爸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不安和火气交织，我根本站不住脚，急着要去派出所找我爸。
顾淮之却把我拉住，他掐着我的手腕，盯紧我的眼睛。
“你干出这事，不就是不满意我跟梁箐箐在一起吗？”
“装什么情深义重，满嘴谎话。你就是个拜金女，嫁给我也是为了钱。”
“罗绮，死心吧，哪怕你死在我面前，我都不可能爱你。”
他盯着我，没有错过我的每一分表情。
我有些不明所以，略带茫然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又发什么疯。
如果不是喜欢，我当年怎么可能嫁给他。
看着我的神色，顾淮之突然生气。
他猩红着眼，将我一把推在沙发上。
然后掏出一打照片，劈头盖脸得砸了我满身 。
“你还装！又在这装无辜!”
“罗绮，我最困难的时候你在干什么！还说你不是拜金女！”
我定睛看了看照片，是我跟李总，也就是我的前男友。
这上面记录了我们的交谈，吃饭，还有家庭聚会。
的确属实。
但是，绝不是顾淮之想的那样。
7
我记得那时顾淮之的公司陷入低谷，股票一度跌停。
实在没办法，我瞒着他去求李总投资。
我知道，以顾淮之的傲气，如果知道我去求人，一定不愿意接受李总的帮助。
但是，我舍不得他的心血付诸东流。
于是我想尽各种方法去求李总，想方设法制造偶遇去找他。
李总最终答应了我。
因为他的投资，顾氏转危为安。
为了感谢李总的雪中送炭，我这才经常去他家里照顾他的女儿。
那个孩子有些自闭症，而我大学学的专业正好相关。
我跟李总的关系，仅限于此。
顾淮之这是误会我背叛了他？
想到这点，我的心里忍不住得升起一丝期盼。
顾淮之在意这件事，是不是证明，他有一点爱我？
可很快，顾淮之的话将我的幻想捏的粉碎。
“罗绮，你挺厉害，自己干出丑事还有脸让你爸去闹。”
“如果你再胡作非为，我就把这些照片公开出去，听清楚了吗？”
他凑近我，一字一句满是威胁。
我苦笑了一声，为自己刚才不切实际的可笑幻想。
还想什么呢？
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顾淮之，可是连我死，都会拍掌叫好的人啊。
我的声音冷了下来：“听清楚了，所以能松开我了吗？”
盯着我冷嗤一声，顾淮之离开了。
临走前扔下一句：“罗绮，跟你说话我都觉得恶心。”
8
等顾淮之离开后，我跌跌撞撞得赶去派出所接我爸。
胃里的痛意从未消散。
见我脸色苍白，爸爸的眼里满是担心。
“绮绮，没事吧。咱们去医院看看？”
我勉强冲他笑了笑：“没事的，我回家歇歇就好，可能低血糖犯了。”
办好一切手续，爸爸非要跟着我回家照顾我。
但刚出门就撞上了顾淮之，手里还牵着梁箐箐 。
我爸气的又要上前打他。
“混账！当着绮绮的面你这是在做什么！”
“你居然敢对不起绮绮！早知道你这样，当初我根本不可能把绮绮嫁给你。”
爸爸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甚至激动地咳了起来。
我忙走上前给他顺气。
顾淮之却嗤笑了一声。
然后掏出我跟李总来往的照片砸在我爸头上。
“看看你的好女儿都做了什么！分明是她对不起我！”
9
我爸抬手拾起那些照片，细细地看遍了每一张。
顾淮之还在怒骂着，我爸开了口。
“绮绮不可能做出对不起你的事，这些照片根本就不能说明什么。”
顾淮之嗤笑了一声：“你自然愿意为你的好女儿说话。”
“都上别人家里去了，还能做什么。”
“一个是失去太太的老总，一个是满腹野心的拜金女，这两个人能做什么呢？”
“罗绮啊，真有本事。李总都跟你爸差不多大了，也亏你能下得了手。”
话说得真难听。
我看着顾淮之眼角眉梢的讥讽，想要为自己辩驳，又觉得好像没有意义。
他早认定了我就是翻脸无情的拜金女，有什么好说的呢。
“咳咳，不准你这么说绮绮！她绝不是这样的人。咳咳！”
我爸被气得喘不上气，弯着腰猛烈咳嗽着。
而顾淮之，冷眼看着，嘴角满是讥笑。
胃里的痛意持续蔓延，我的半边身子都变得又痛又麻。
我只有爸爸一个亲人了，如今，他三番四次得被顾淮之刺激。
我这样跟顾淮之耗着真的有意义吗？
我的身体，又还能耗几天？
深吸了口气，我冲着顾淮之轻声说。
“既然这样，那离婚吧。”
顾淮之嘴角的讥笑停滞，眼中的慌乱一闪而过。
但很快，他又定了神色，不甘示弱得望着我。
“这可是你说的，有本事别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