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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马散步2025-04-13 15:446,8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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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我们算是彻底撕破了脸。

我提出要求,只要顾淮之净身出户,我马上离婚。

顾淮之脸色恍然,随即又变得暴怒。

“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

“净身出户不可能,要么你净身出户,要么不离婚。我绝不会遂了你这种拜金女的意。”

他的眼角眉梢都是厌弃和挑衅。

我几乎快想不出,当年顾淮之向我求婚时,是什么样子。

场面陷入僵局。

没有和解的办法,顾淮之径直拉着梁箐箐离开了。

看着前面两人的背影,我有些恍惚。

他们的十指相扣,亲密得并着肩,就像当年的顾淮之与我。

算了。

我拉着爸爸准备离开,顾淮之却开着车拦在我面前。

他没走,好像在刻意等我。

车窗摇下,顾淮之的脸满脸讥讽。

我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

顾淮之对着我爸开口:“罗绮得了胃癌快死了,你知道吗?”

“不愧是拜金女,都快死了,还惦记着多分点钱啊。”

他讥笑着,肆无忌惮得嘲笑我是如何的罪有应得,如何的贪得无厌。

父亲怔愣在原地,嘴唇颤抖着,似乎是被这个消息惊到。

辛苦隐瞒的真相就这样就这样被揭开,我的耳边轰隆作响,手脚不自觉得发抖。

我爸怎么可能承受得住女儿即将死去的噩耗。

“顾淮之,住嘴!”我尖声打断了他。

想到我爸还在旁边。

我使劲掐了掐自己的手,让自己强行保持平静。

然后嘲弄得看向顾淮之。

“想离婚,也不用咒我死吧。”

“顾淮之,你这么做不就是不想让我分你财产?”

我盯着顾淮之的脸,眼底不自觉地爬上猩红。

被我的反应吓到,顾淮之有些怔然得望着我。

但很快,他的脸色又阴沉下去。

“是吗?那这是什么?”

说着,他将病历单丢给父亲。

我侧身就去抢,但还是落了空。

再去抢只会显得心虚。

我只得站在原地,看着我爸细细得,一页一页得翻看我的病历。

最后,视线定格在胃癌晚期四个字上,再没有言语。

气氛陷入死寂。

爸爸的胸口起伏愈加明显。

我干笑了一声:“爸,你别信这个,我好好的,都是顾淮之造谣。”

我的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意:“你先给我,咱们回家,好吗?”

爸爸抬头看了我一眼,眸子里翻涌着巨大的痛苦和死寂。

他的嘴唇嗫嚅着,想伸手摸摸我的脸。

良久才轻声吐出一句,“绮绮啊。”

不过半米的距离,我爸的手却发着抖。

最终还是没有触到我的脸,身影晃了晃,我爸直直得栽到地上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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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吸近乎停滞,我目眦欲裂得看着我爸倒下去。

几乎控制不住从喉头传出的呜咽。

有警察看到这里的情况赶了过来。

他们准备把我爸送去医院。

我想跟过去,却被顾淮之拉住了手。

他打量起了我的神色,似乎对我满脸的苍白和绝望很满意。

“那个病历单,你自己造了假不跟你爸说清楚,能怪谁?”

猛地回头看向顾淮之。

怒火从心口烧到喉头,我浑身抖得厉害。

抬手,狠狠给了顾淮之一个响亮的耳光。

“啪”得一声,他脸上挂着的讥讽和嘲笑终于没了。

顾淮之变得愕然。

我们冷战了那么多年,这是第一次,我的反应这么激烈。

这个人,我满怀爱意得嫁给他,最后竟然走到了这一步。

他对我没有丝毫感情,甚至巴不得我去死。

我突然觉得很没意思。

我爸岁数大了,经得起几次这样折腾。

我活不了几天,还要把时间花在跟这种人来回折腾上吗?

看着顾淮之,我慢慢冷静下来。

“顾淮之,离婚吧。”

“财产按你说的分,我只要离婚。”

我爸根本经不起那么多刺激。

如果气出什么好歹,有再多的钱,有什么用呢?

顾淮之的眸色闪了闪,盯着我一时没说出话来。

今天经历了太多的情绪波动。

骤然冷静下来,我的世界轰隆作响,之前隐隐冒头的痛意和眩晕汹涌而出。

顾淮之看着我,眼神逐渐变得惊恐。

我这才感觉到,有湿黏的液体从鼻腔流下,然后滴到我的手上。

是刺目的红。

确诊胃癌那么久,这还是我第一次在外发病。

我突然清楚得意识到,自己活不长了。

至多还有两个多月.

再也支撑不住发软的四肢,我径直倒向地面。

视线最后,是顾淮之慌张的脸。

“绮绮,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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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淮之急着上前扶我,手臂不自觉得颤抖。

拉开车门后,他甚至厉声把梁箐箐赶下了车。

“还坐在这里干什么,赶快下来。”

我听见了梁箐箐委屈的声音。

这会的顾淮之像是很在乎我,一心要把梁箐箐撵下车。

这是又唱哪一出?

我听着他们的拉扯,只觉得隐隐作呕。

有出租车正好路过,我挣扎着将顾淮之推到一边。

然后趁着他没反应过来迅速上车离开。

胃部的灼烧感蔓延,我强撑着去找医生询问父亲的情况。

知道没有大碍,这才缓过劲来。

绷紧精神那么久,现在放松下来,我的眼前闪过一阵阵的光斑,耳边全是嗡鸣。

发病的时间越来越密集了。

我靠在走廊边愣愣得想。

眼角余光看见顾淮之站在拐角。

不知何时他跟了过来,这会儿眼也不眨得盯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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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再理会他,赶去我爸的病房。

正好撞上我爸出来,他沉着脸去找开具病历单的医生。

意识到什么,我马上抢先一步联系医生,让他一定要替我隐瞒。

不久后,我爸笑着从医生的办公室出来。

刚刚他已经确认,医生根本没有给我开过这个病历单。

我装作突然出现,把我爸送回病房。

他埋怨得看着我:“你这孩子,怎么能给自己开这种单子呢?这可不能开玩笑。”

我满不在意得笑了笑。“还不是因为我急着跟顾淮之离婚。”

“爸,别担心了,真的是假的,想要的话十分钟就能打出来一摞。”

话刚说完,我发现顾淮之不知何时站在门口。

听到了这话,他攥着双拳,脸色黑沉得看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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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根本没注意到他。

我扶着我爸进病房休息。

见他盯着我衣领上的血渍,又不好意思得笑了笑,大声解释着。

“上火流鼻血了,可能是我最近熬夜太厉害。”

顾淮之的脸阴得吓人。

他气得脸色涨红,冷嗤了一声:“够狠的,为了骗我鼻血都能流出来了。”

“罗绮,你就是个骗子,真恶心。”

他厌腻地看着我,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

“没你狠,婚后还能把白月光搞出来。”我不甘示弱得顶嘴。

像是想起来什么,顾淮之拨通了梁箐箐的电话,当着我的面大声说道。

“晚上我去你那过夜,不见不散。”

论恶心人,顾淮之是有一手的。

不管怎么样,我爸这边算是过关了,生活回归了正轨。

只一点,我的身体越来越恶化。

眩晕,胃痛,吐血发作得越来越频繁。

这几天已经无法正常进食。

偶尔我进卫生间,自己都会被镜子里形销骨立的女人吓到。

快瞒不住了。

于是我给爸爸打电话。

“爸爸,你闺女想去外面散散心,不过分吧。”

我爸嘴上说不同意。

但还是给我准备了一笔钱,还积极得出主意,看那些地方适合旅游。

他这个人啊,对上我总是让步的。

敲定旅行地点后,爸爸给我发了消息:“好好照顾自己,国庆前一定得回来,我们一起去看你妈。”

对啊,我妈妈是在国庆时去世的。

心脏突然抽痛。

在妈妈离去之后,我也要在国庆前后离开。

我们这个三口之家,到底是只剩爸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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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行礼时,我爸赶回来看我。

我不自然的将衣物藏起来,堆在一边。

我爸却叹了口气,闷不吭声得上前替我整理。

他盯着手里的衣服,目光沉沉:“你还是跟小时候一样,不会照顾自己,就去几天哪用得到这么多东西呢?”

我干笑了声,不知道该回些什么。

我爸突然提起:“当年你妈送你的玉镯,已经找到了 。”

“爸一定能把它买回来,不然等过了十月你再去旅游吧。”

玉镯啊。

那是我妈亲手打磨的。

说是玉料被大师开过光,可以保我一生安宁。

后来我妈生重病,家里欠了一屁股债。

我不想看我爸整日愁眉苦脸为医药费发愁,就瞒着他们把玉镯卖了。

爸爸把我搂进怀里,像小时候那样拍拍我的背。

“玉镯能护人平安。这个好,必须得赎回来。”

我爸的声音带着些哽咽:“绮绮,爸后悔了,当年就不该同意让你嫁给顾淮之。”

“爸,后悔了啊。”

我无声得落泪,然后伸手环住我爸。

这才发现他的腰身已经这样细。

自从妈妈病逝,我爸一个人既当爹又当妈,加倍对我好。

后来我嫁给顾淮之,我爸又担心我被人瞧不起,就拼了命的工作赚钱,想让我底气更足。

有我爸在,罗绮就有人爱,有人疼。

酸意填满鼻腔,我把父亲环得更紧。

“爸,不是你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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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有高血压。

如果突然知道我要死了,恐怕会承受不住。

还是得想办法瞒过去。

想到这里,我起身冲我爸撒娇。

“可我现在很想去旅游,不想再等了。”

“而且有我喜欢的音乐剧表演,票很难买的。我现在去,差不多三四个月,把剧团的演出看完了再回来。”

很少对着我爸撒谎,我说得有点磕巴。

但我爸没有说出反对的话。

他定定得看了我半响,然后拍拍我的手:“在外面玩也别忘记回家,记得给爸发消息,省得爸惦记你。”

兴许是因为我爸提到了玉镯。

当天晚上,我梦到我妈了。

她把玉镯套在我手上,然后笑着搂住我:“大师说了,玉镯会保佑你的。”

“我们绮绮,一定要平安健康,长命百岁。”

我想抱住我妈,往前却扑了个空。

脸上的凉意蔓延,我这才从梦中惊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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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紧迫,我开始准备离婚材料并起诉。

爸爸联系到玉镯的卖家,却被告知玉镯已经先一步被顾淮之买下。

他用高价砸得卖家提前将玉镯出手。

“他这分明是故意的,这个王八蛋。”

爸爸气得马上就要去找顾淮之算账。

我拉住了他的手:“算了爸爸,我已经无所谓了。”

况且,玉镯对我来说也没用了。

胃癌折磨得我整日浑浑噩噩。

等爸爸出门后,我在沙发上陷入昏睡。

妈妈好像又出现在我面前了,她问我为什么不要玉镯。

我的眼角不自觉流下泪水。

妈妈,玉镯被顾淮之买走了。

是我没用,我没办法。

心脏酸痛,我在一阵眩光中醒来,眼前模模糊糊出现了人影。

以为是我爸,我环住了来者的腰,闻到了熟悉的气味。

僵了一下,那人慢慢拥住了我。

我听到他惊诧得声音:“绮绮,你怎么突然瘦那么多。”

是顾淮之。

我的脑子有些混沌,这才反应过来他是谁。

嘴里也说的实话“可能我快死了吧。”

可顾淮之却沉下脸。

他看了看我的脸,然后突然把我抱进怀里。

不知道他发什么疯,我这会也没力气反抗。

“别再骗我了,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你这样子,很不对劲。”

顾淮之的声音颤动。

“那个玉镯我是买来送你的。”

“罗绮,咱们别离婚了, 就好好过日子,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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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实在不想听他说什么,歪头靠在沙发喘息。

顾淮之的嘴巴在眼前一张一合。

我只隐约听到了:“梁箐箐不是故意的,玉镯……”

想来也不是什么好话。

没有力气再分辨话里的意思,我放任自己昏睡过去。

醒来之后,顾淮之已经不见人影。

我的眼前出现了深深浅浅的光斑,喉咙也总是冒出血腥味。

昏睡的时间一次比一次长。

这些天太过反常。

我有预感,自己应该撑不了几天了。

不想留在这里让我爸担心。

我挣扎着订了票,准备偷偷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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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养病,我早就给自己选中了一家华人医院。

正式入住后,我拜托护士用我的手机给爸爸发消息。

先瞒他三个月,好歹能多些日子缓冲。

医院的风景很美 ,秋风卷着落叶纷纷扬扬。

只是到底不是故乡,到底不是我家。

我开始想起我爸,想起我妈,还有我妈亲手磨的那个玉镯。

偶尔也会想起顾淮之,我惦记着跟他的离婚官司。

到死都没离掉婚,怪遗憾的。

眼前光影缭乱得闪过很多人。

最后定格在高三时顾淮之的脸上。

他说过:“我的心上人,就在身边啊。”

那时我天天跟他在一起。

也就理所当然的以为,那个人是我。

如今才反应过来,不过是我一厢情愿。

罢了。

我坐在床边,秋日的太阳微暖。

恍惚间,我好像看见妈妈了。

她含着泪,语带埋怨。

“你怎么来了 。”

对啊,我怎么来了。

我站在原地用残存得意识想了想。

因为人间太痛了,太苦了。

我微笑着:“妈妈 ,我来找你了。”

就这样吧。

以后,我再也不会痛了。

没再看身后的世界一眼,我跟着妈妈离开。

20

再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飘在病房上空。

身体前所未有的轻松,病痛尽消。

我爸哭着冲进病房 。

顺着他的视线,我看见了自己青白的脸。

爸爸伏在床边痛哭:“绮绮啊,爸爸的宝贝……”

“是爸爸的错,爸不该让你嫁给顾淮之,都是我的错。”

他哭得肩膀颤抖。

我想安慰他,想告诉他真的不关你的事。

却只能徒然得看着自己的手穿过爸爸的肩。

心下微酸。

爸爸这么快就赶了过来。

这只能证明,爸爸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我以为的瞒天过海,不过是一个疼爱女儿的父亲对孩子愿望的满足。

我不想让他知道。

所以,爸爸就陪我演戏,眼睁睁看着我走向终点。

那时,他又是什么心情?

分明已经是魂体,看着那个消瘦佝偻的背影,我还是哭得满脸是泪。

21

“绮绮,跟爸爸回家了。”

在我变成骨灰后,爸爸贴着骨灰盒喃喃道。

我有些不忍。

不过两天,爸爸的两鬓全是白发。

我的离去似乎带去了我爸的全部生机 。

他终日抱着我的骨灰盒不撒手,眼中满是虚无和死寂。

只在提到顾淮之时,眸中出现仇恨的光。

所以他放出一系列顾淮之出轨的黑料,还有我病亡的消息。

当时我跟顾淮之的婚礼办得盛大。

现在却被爆料,在妻子胃癌病重的时候,顾淮之跟白月光打得火热。

人设完全崩塌,连带着顾氏股票也跌得厉害。

知道是我爸干的,顾淮之沉着脸来找我爸麻烦。

“你们父女俩又发什么疯,非要整我是不是--”

话没说完,顾淮之突然哑了声线。

顺着他的视线,我看见了客厅里自己的遗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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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

他哑着嗓子问,声线不自觉得颤抖。

见我爸不吭声,他又变得暴怒,甚至想上前把遗像挥下来。

“你也跟着罗绮一起疯是不是,又在骗我!”

“罗绮呢,我要见她!”

爸爸坐在客厅,用复杂的眼光看着发疯的顾淮之。

良久,他讥笑着道:“绮绮啊,在南国呢?有本事你就去找。”

顾淮之真的去了。

他不信我死了,笃定我又躲在哪里耍他,非要把我找出来。

于是,他跨越大半个地球去了南国。

后来,又在我爸的指示下去了日国,去了冰海。

可是都没有,这些地方都没有我的影子。

我爸在国内把顾氏折腾得股票大跌。

还给我办了一场小型葬礼。

从我爸豁出去得举动,和那场葬礼。

我在哪儿,似乎已经不言而喻了。

于是顾淮之又红着眼找到我爸。

他有些神经质得质问,脸上却满是哀求。

像在期盼一个不可能的答案。

“罗绮呢?她在哪?”

“她在哪你不知道吗?少装模作样!”

我爸的声音逐渐激动:“结婚时你跟我保证过什么?你说一定会好好对待她,你做到了吗!”

“那是胃癌啊,绮绮那时得有多痛。她痛得要死的时候,你又在做什么!”

是啊,顾淮之问自己,他那时在做什么呢。

他孤注一掷得认定罗绮对不起自己。

所以他不相信罗绮,对着她又打又骂,还找来梁箐箐装作自己的白月光气她。

分明,那时他爱了很多年的女孩。

怎么,就走到这一步了呢?

最后一面也没有见到。

那个贯穿自己整个青春的女孩,自己的妻子,最亲密的人。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没了?

顾淮之的嘴唇嗫嚅着,他想解释,又说不出什么。

最后只能满脸死寂得呆在原地。

爸爸恨恨得望着他,望着这个一再伤害自己女儿的男人。

“顾淮之,你要真喜欢绮绮的话,就去死吧。”

“你该用死,为自己赎罪。”

23

“用死吗?”

顾淮之重复着这几个字,浑浑噩噩的出门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顾淮之缩在家里不愿出门。

公司已经很久没去了,舆论攻击让这个企业岌岌可危。

实在没办法,顾淮之准备卖掉公司。

交接的那天,他发现收购者居然是李总。

就是他以为的那个,我的老相好。

顾家的事闹得沸沸扬扬。

李总的神色复杂,“你知道吗?我羡慕你有罗绮那样好的妻子。”

顾淮之转头,无声得望着他。

李总的声音低沉:“顾氏那年出事的时候,是罗绮私下里求我无数次让我帮你,这才有的那场合作。”

“后来为了感谢我,她才经常去我家里照顾我女儿。”

“顾淮之,她对你那样好,你怎么能这么对她呢?”

顾淮之没有出声。

像是什么机器人重新启动,他愣愣得看着李总,费力得分析他话里的意思。

面前这个男人说,当年自己以为的背叛,其实是个误会?

是罗绮在帮自己?

顾淮之的呼吸逐渐粗重,像是听到了什么怪异的奇闻。

当年认定罗绮背叛了自己,顾淮之甚至没有亲口问过她,就擅自给罗绮定下罪名。

然后理所当然得伤害她。

他都做了什么啊!

撕开虚伪平和得表象,血淋淋的真相以一种不可抗拒得姿态,将顾淮之吞没。

他木愣愣得站着,像是被人抽去了灵魂。

见他这样,李总无奈地摇着头走了。

会议室里空无一人。

良久,才泄出一丝泣音。

然后是低哑得痛哭声。

24

那天之后顾淮之再没出过家门。

他在家里游荡,整日拿着我的玉镯喃喃自语。

“绮绮,你怎么胃口不好,我送你去医院。”

“绮绮,我们要个孩子吧。”

……

他疯了。

以往体面高贵的豪门公子,变成了憔悴狼狈的疯子。

他无法接受自己做的那些蠢事,于是陷在自己编织的假象里不愿醒来。

直到有一天,梁箐箐找了上来。

她爸又赌博了。实在没办法,她找到顾淮之,希望他能像之前一样借自己一笔钱。毕竟,他们的合作一向很好。

可这次,顾淮之红着眼让她滚开。

“都怪你,你把罗绮害成这样还敢来,你给我滚,滚!”

他把手边的东西扔向梁箐箐,砸了她满头满脸。

梁箐箐不甘得大喊:“我不就是你找来的吗,装什么装!”

“把她害死的分明是你自己!”

顾淮之呆在原地。

是自己,害死了罗绮吗?

无功而返,梁箐箐恨恨得走了。

顾淮之慢慢蹲下去,用双手捂住耳朵。

而后,痛哭出声。

那是他不敢去想的可能。

现在却被梁箐箐一把掀开。

他的耳边轰隆作响。

“罗绮,你死在我面前,我也只会鼓掌叫好。”

“罗绮,你让我觉得恶心。”

都是他伤害罗绮的证据。

如今 ,这些话化作利刃,又都捅进他心里。

痛不可言。

像是想到了什么,顾淮之突然直起了身。

他在家里四处游荡,而后翻出来一瓶安眠药。

我看了看,是我胃痛失眠时,医生给我开的。

害怕不够,他还准备了两瓶消毒液。

躺在沙发上,顾淮之将一对婚戒握在手里。

他笑着,强迫自己吞下了消毒液和安眠药。

“绮绮,那时候你也这么痛吗。”

有红色的液体从他的口鼻不断喷涌。

“对不起,原谅我好不好。”

“我来赎罪了。”

我在旁边冷眼看着,心里已经没有太多感觉。

突然从腿部传来一丝凉意。

我往下看去,身体从腿部开始慢慢消散。

顾淮之的灵魂出现了,他好像看见了我,急着向我的方向飘来。

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我无声得冲着顾淮之道。“绝不原谅。”

而后,彻底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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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微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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