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桑亦晓离开办公室的背影，周雪窈坐进沙发里。
周雪窈的指尖掐进真皮沙发扶手，周振生将紫砂壶重重拍在桌面上。
“他连你生日宴都包下整座游艇，对你千依百顺。”周振生不满地扬声：“现在跟我说叫不动他离婚？”
“是千依百顺！但每次提到签字他就转股权！”周雪窈似乎也不解：“那天夜里，我把他灌到认错人，他都……”
每次提到这件事，霍凌川根本不接话茬。
她几次装醉，霍凌川都装作没听见，还找借口岔开话题。
让她如何说下去？
“废物！”周振生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周雪窈脸色也白了几分。
周振生深吸一口气，知道在这里斥责周雪窈也没有作用。
“我来想办法，我就不信，我是她爸爸，还做不了她的主？！”
“……”
————
桑亦晓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顾茵茵正在走廊上等她。
顾茵茵抱着文件夹，小跑着追上桑亦晓，马尾辫在快速移动中轻轻扫过墙面。
“桑副总，周董没为难你吧？”顾茵茵小心翼翼地问。
桑亦晓微微摇头，语气平和地说道：“没事，你就安心干自己的活儿就好。”
顾茵茵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应了声“好”。
桑亦晓带着顾茵茵回办公室，熟悉工作。
果然如顾茵茵所说，她应该是熟手，当过助理，处理起事情来还算是灵活聪明。
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桑亦晓准备下班，正好顾茵茵也提包要走，两人便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走廊上就她们两个人，顾茵茵几次回头看向桑亦晓的侧脸。
桑亦晓终于被她的视线看得有些不自然，睨她一眼：“茵茵，有话要跟我说？”
“嗯！”顾茵茵笑着开口：“就是想表示一下对你的崇拜，桑桑姐，我觉得你真的超厉害！”
桑亦晓怔了怔，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听人这么说过了。
上一次听到，还是陆莞凝为了诓她替她干活儿的时候听到的。
“那就跟着我好好干？”桑亦晓说道。
如果磨合顺利，之后她离开周氏集团，回桑氏，也能带着她一块儿走。
“好啊！”顾茵茵星星眼看向桑亦晓：“其实我有个堂哥也很优秀，我都想把你介绍给他认识认识了。”
“多一层亲戚关系，我也不会对你多好！”桑亦晓忍不住笑了出来：“别想走后门。”
“哪有想走后门的意思！”顾茵茵笑眯眯地说道：“我就是觉得你们合适！他对我也超级有耐心的。”
要是哥哥嫂嫂都是这么温温柔柔，长得又都这么好看，那她真是有福气了！
“开玩笑的。”桑亦晓下意识抬手，却突然想起来自己的结婚戒指早就摘掉了。
她抿了抿唇，收回手，笑意也敛了几分：“不合适，我现在还在婚姻存续期间，还有个三岁多的儿子。”
“啊？”顾茵茵愣了下。
两人走到电梯前，按下按键。
眼见着电梯从楼上下来，快到她们这一层了。
顾茵茵明显愣住了，张着的嘴半天都没闭上。
“不过也快离婚了。”桑亦晓不想让顾茵茵表现得太尴尬，开口戏谑道：“要是你哥也离过婚，之后倒是可以试着接触看看。”
桑亦晓话音未落。
“叮——”
电梯在这一层打开了门。
镜面门映出霍凌川冷硬的侧脸，周雪窈正踮脚替他整理领带。
桑亦晓根本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下意识愣在原地，连脚都忘了抬起。
电梯里那两人也看到了她。
“亦晓姐不进来？”周雪窈指尖勾着霍凌川的西装下摆，电梯里有隐隐茉莉味混合着霍凌川身上的味道，弥散漫出。
“周总好。”顾茵茵已经下意识跨进轿厢，工牌挂绳却不小心挂在桑亦晓的包上。
“桑桑姐，快进来呀？”顾茵茵不明所以，招了招手，又拽着工牌：“小心小心！”
桑亦晓生怕电梯关闭会不小心勒到顾茵茵的脖子，这才迈步走了进去。
身后两人交融的香水味更加刺鼻，让桑亦晓觉得有些窒息。
电梯内部，映出两人亲昵的模样。
桑亦晓垂眸，这才能够克制自己去看他们的目光。
她刚刚跟顾茵茵说的话，也不知他听到了没有。
如果听到了最好，应该能加快他同意离婚的速度吧？
身后传来周雪窈温柔的声音。
她羞涩地笑了下：“凌川哥特意来接我下班，没想到碰上了。”
“嗯。”桑亦晓随口应了声：“挺好的。”
顾茵茵察觉到电梯里异样的气氛，从电梯内壁看向身后右侧的那个男人。
表情可真吓人……
电梯一层层往下，顾茵茵想起桑亦晓刚刚的话，担忧地看了过去。
她本来想觉得哥哥还能勉强配得上桑亦晓。
可是勇敢离婚的事业型女人，听起来更厉害了！
她都有点不敢把他介绍给桑亦晓了，万一桑亦晓看不上怎么办？
顾茵茵越想越难受。
“桑桑姐！”顾茵茵实在是没忍住，凑近桑亦晓，压低声音，带着一丝愧疚问道：“桑桑姐，你刚刚说的话是真的假的啊？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要是真的不小心戳到桑亦晓的伤心处了，她真是难辞其咎！
桑亦晓摇摇头：“没有，这确实是事实。”
桑亦晓顿了顿，抬眸，男人的视线从电梯内壁反射，正好与她对上。
享受着周雪窈温柔的霍凌川，眼睛竟然盯在她的身上？
桑亦晓抿了抿唇：“我确实快离婚了。”
“啊，原来是真的。”顾茵茵没想到她会直接说出来，担忧地往身后看了一眼。
这可是桑桑姐的私事，被这两个人听到了……
顾茵茵深吸一口气：“没关系，你要是看得上我哥的话……”
桑亦晓微微挑眉，觉得这小姑娘有点可爱。
她一个离婚还有孩子的女人，怎么会有看不看得上一说？
“你哥也离过婚？”
顾茵茵摇头：“没有啊，他都好久没谈过恋爱了。”
“那当然看得上。”桑亦晓看着顾茵茵那满是担忧的眼神，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等我拿到离婚证，就跟你哥接触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