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桑亦晓喉间微动：“永远不会删的。”
当年她和陆莞凝是陈教授一手带出来的，给了她们不少帮助，是她们的恩师。
在所有学生里，桑亦晓又是陈教授付出心力最多的人。
要不是当初她的行为彻底让陈教授失望，桑亦晓不会这些年都不敢见他。
“嗯。”陈老微微颔首，面色又恢复了冷意，摆了摆手：“你走吧。”
“好。”
……
隔壁宴会厅。
周雪窈端着香槟，回到周振生身边。
她眼底透着不甘：“爸，就这么放过她？副总的位置也就这么给她了？！”
周振生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爸？！”周雪窈扬了扬声，伸手去扯周振生的手臂。
周振生拧着眉，越想越不对劲。
刚刚路过走廊时，他竟然不经意间瞥见桑亦晓正和陈老教授交谈。
周振生抬眼，神色凝重：“雪窈，你知道刚刚我看到什么了吗？桑亦晓和陈老在一起。”
“陈老？！”周雪窈指甲隔着西服，掐进他肘弯：“陈老居然肯跟她说话？”
陈老在业内是响当当的人物，一手培养出无数行业精英，在商业学术领域拥有极高的威望，随便一句话都能在行业内掀起波澜。
“陈老不简单。”周振生声音很沉：“他在行业里跺跺脚，整个圈子都得抖三抖，人脉广、资源多，桑亦晓和他搭上关系，对我们来说可不是好事。”
周雪窈深吸一口气：“她大学就是跟的陈老，会不会是因为是他学生？”
话还没说完，周雪窈就愣住了。
陈老虽然教的学生多，但人很傲气，如果不是特别上心的学生，不会有私下接触的。
“不能就这么让她得逞。”周雪窈眸底暗下几分：“爸，我们得想办法。”
现在周氏副总被她拿到手里，霍凌川又放出话不肯离婚。
要是她跟陈老还搭上线……
那对她们来说，威胁太大了！
周振生扯松领结：“去给老爷子敬酒。”
……
周振生拽着周雪窈挤过人群时，陈老正跟人说完话，往宴会厅里走。
宴会厅空调吹得水晶吊灯叮咚作响，侍应生端着鹅肝塔从他们身侧匆匆闪过。
“陈教授！”周振生举起香槟杯往前凑。
陈教授侧身，周身散发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见叫自己的人从未见过，陈教授没打算搭理。
他抬眼冷冷地瞥了他们一下，微微颔首，算是回应，随后便又将目光移开，抬脚就要继续走。
丝毫没有继续交谈的意思。
周雪窈想了想，突然提高嗓音：“陈教授，亦晓姐刚刚还提起您，说您是她最好的老师。”
陈教授又停下脚步，有些意外地看过去：“你跟桑丫头认识？”
一听到陈教授如此亲昵地提起桑亦晓，周雪窈不禁攥了攥掌心，面上却不显，只是温婉笑着：“她是我姐姐。”
陈教授并不知道桑亦晓的家庭情况，也不认识周雪窈。只是听说是桑亦晓的妹妹，冷漠就稍稍敛了些。
“找我什么事？说重点。”陈教授问。
周振生趁机把周雪窈往前推：“我是晓晓的爸爸，这是我小女儿周雪窈，久仰您大名。”
“是啊，陈老。”周雪窈笑笑，眼底流露崇拜和敬仰：“当初智慧城3.0项目，在圈里都出了名。很希望有机会能跟着您学习同类项目……”
她话还没说完，陈教授却突然黑了脸：“我不收学生，特别是桑亦晓的妹妹。”
陈教授没再多说，迈步走向露台。
周振生和周雪窈还想上前来，却被陈教授身边的徐剑麟给拦住：“抱歉，我们陈老不闲聊。”
“……”
看着陈教授离开的背影，周振生和周雪窈牙都快咬碎了。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周振生不解，重重将香槟攥进掌心：“他刚刚跟晓晓聊天聊得很好，怎么提她反而不行？”
周雪窈眉头紧拧，下一秒，却突然释怀笑了。
“爸，没事的。”周雪窈勾唇：“听陈教授那语气，是很讨厌桑亦晓的。就算我们搭不上这条线，她也一定搭不上。不足为惧。”
……
宴会里，徐剑麟看着陈教授，不解。
“陈老，那不是桑桑妹妹吗？您怎么还……”
陈教授冷哼了声：“连你都知道智慧城出自桑丫头的手，他们作为父亲和妹妹却不知道？”
徐剑麟怔了怔：“关系不好？”
“我可不想她到时候怪我。”
徐剑麟微微挑眉：“您还是挺在意桑桑想法的。”
“不在意。”陈教授冷了脸：“分不清人生主线的人，再天才我也不要。”
“……”
————
桑亦晓几乎没有犹豫，第二天一早，就去了周氏入职。
趁着新闻还在，周振生被架在舆论之上，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她得赶紧入职。
周氏大厦电梯里，发出刺耳警报，那尖锐的声响，像是对桑亦晓的公然挑衅。
桑亦晓紧抿着嘴唇，第三次将手掌按在识别器上。
依旧只换来那令人烦躁的警报声。
电梯里其他职员，纷纷用异样眼神看着桑亦晓。
周雪窈踩着细高跟，从转角处摇曳走来。
她走进电梯，上下看了桑亦晓一眼。
见桑亦晓甚至没法上楼，周雪窈精致指甲有节奏地叩着电梯按钮，故意拖长了声音：“你的权限还没录入吧？”
桑亦晓眉头微拧。
“那不就只能自己爬上去了？”
说着，周雪窈抬手拦在电梯门边，大有不让她继续留在电梯的意思。
电梯门急切要关闭的声音“滴滴滴”地响起，其他职员都快迟到了，都不满地看着桑亦晓，嘴里嘟囔着骂她。
桑亦晓闻言，缓缓转过头，目光冷冷地落在周雪窈身上。
她就那样静静地看了周雪窈几眼，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慌乱，反而透着一股让人捉摸不透的冷静。
突然，桑亦晓毫无征兆地伸出手，一只手打掉周雪窈拦在电梯门上的手，另一只手迅速拽下周雪窈胸前的工牌。
周雪窈完全没料到桑亦晓会有这样的举动，怔在原地。
等反应过来时，桑亦晓已经拿着她的工牌，在电梯刷卡处轻轻一刷。
“叮”的一声，桑亦晓按下16楼电梯，勾唇：“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