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宴会厅离开，桑亦晓有些发愁。
霍凌川今天的动作实在是有些过头，他随口说的几句话。
通过媒体以后，还不知会发酵成什么样。
陆莞凝担忧地看了眼桑亦晓。
“桑丫头？小陆？”
走廊上，一声熟悉的呼唤从身后传来，伴随着红木拐杖叩击大理石地面的声响。
桑亦晓脚步一顿，回头望去。
只见陈老教授正站在不远处，白发在廊灯的映照下泛着银霜。
“陈老！” 桑亦晓下意识将刚才在混乱中划破的裙摆往后扯了扯，急忙上前跟老师打招呼。
“陈老！”陆莞凝也惊了一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老师。
陈教授是她们大学导师，更是入行时的领路人，曾非常欣赏桑亦晓的才华。
只是后来，桑亦晓没再深造，彻底让陈老失望。
见两人回头来跟他打招呼，陈老微微颔首。
陆莞凝还是那副活泼又没心没肺的模样，比上学的时候漂亮了不少，意气风发的样子。
业内，陈教授的学生遍地开花，但他对这两个丫头印象深刻。
特别是……
陈教授看向桑亦晓，她上学时候，即使是素面朝天也仍然好看，那双灵动的眼里全是灵气。
只可惜现在，平静无波。
陈教授突然开口：“五年没在行业峰会见过你了。”
桑亦晓喉间一哽。
其实，这五年的前面一年多，她也参加过一些大大小小的行业峰会。
只是以霍氏集团的名义，跟在霍凌川身后，被人称为“未来的霍太太”，而不是她本人的名字桑亦晓。
桑亦晓敛着眸，有些不敢对上陈老的视线。
正这时，宴会厅里似乎三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出来，似乎是来接陈教授的。
其中一个男人惊讶地看向桑亦晓：“桑桑？”
听他喊出这个名字，另一个男人试探着问道：“嗯？你是说，她是智慧城 3.0 的方案设计者？”
“是啊！”
“这么年轻？不可能吧？！”
桑亦晓礼貌笑了笑：“是。”
当年轰动一时的智慧城方案，是以陈老的名义署名的。
只有陈老身边的人才知道，这个方案出自于他的学生，叫桑亦晓。
陈教授目光落在桑亦晓身上，神色复杂：“刚刚记者说隔壁即将上任周氏副总的，是你？”
桑亦晓没想到这么快都传到隔壁宴会厅了，微微点头：“是的，陈老。”
“都结婚生子了还搞这些？”陈老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不在你先生公司，只去周氏当副总？”
桑亦晓心下“咯噔”一下。
当年陈老的惋惜，是她不肯继续深造，嫁为人妇。
可当时陈老知道她嫁给了霍凌川，未来会是霍氏集团的太太，能跟霍凌川一起驰骋商场。惋惜之间，倒也不算太不认可她的决定。
毕竟霍氏集团在商家地位斐然，桑亦晓在霍氏，还有舞台可以展示自己。
可现在，她要去周氏，还是当区区副总。陈老自然扼腕叹息。
“我……”桑亦晓敛眸：“因为一些私人原因吧。”
“当年你研二就能带队做跨国并购案，现在……”话还没说完，陈老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旁边的中年人赶忙上前轻拍陈老的后背，同时感慨道：“不仅如此，桑桑啊，你22 岁带队收购澳洲矿场的事，在行业里也是一段传奇。”
“打算在周氏干多久？”陈老问她，眸光带着研判。
“不知道，但我打算彻底回归了。”桑亦晓语气坦诚。
陈老挺直背脊：“你这几年，确实不行，小陆都已经在闯属于自己的路了，你看看你……”
桑亦晓微微低下头，脸上闪过一丝羞愧：“陈老，各位前辈，这几年我确实……有些荒废了。”
陈老缓了缓，看着桑亦晓，语气仍然带着疏离：“回来就好。”
很明显，陈老支持她回来，但不代表他信任她能成功。
毕竟，就算是天才，荒废了这么多年，也悬。
桑亦晓张了张嘴正要回应，却瞥见不远处周振生正和几个高管匆匆走过，眼神中闪过一丝警觉。
“陈老，不打扰您参会了。”桑亦晓开口，向几位前辈告别。
陈老抬头看她，目光炯烁：“我的号码，没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