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亦晓听到闺蜜陆莞凝这看似荒诞的提议，先是一怔。
还没等她仔细琢磨，陆莞凝又扯着嗓子嚷嚷起来：“哎呀，我的包忘拿了！”
桑亦晓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醉得东倒西歪的闺蜜，轻轻皱了皱眉头，耐心地问道：“你在哪个包间？我去找。”
陆莞凝迷迷糊糊地嘟囔了几句，好不容易才报出包厢号：“802.”
桑亦晓给她扣好安全带，叮嘱道：“你乖乖在这儿等我，千万别乱跑。”
说完，便转身走进了 HI SEVEN。
昏暗的灯光，嘈杂的音乐，舞池中人们肆意扭动着身躯。
水晶吊灯将走廊割裂成明暗碎片，桑亦晓踩着地毯上斑驳的酒渍往前走。
桑亦晓在人群中艰难穿行，眼睛不停地搜寻着陆莞凝所说的包间。
到了八楼，她还没走出几步，就听到转角处传来周雪窈甜腻的喘息：“凌川哥，我脚踝刚刚好像又扭到了，好疼。”
桑亦晓回头看去，霍凌川背着周雪窈从旁边的一个包间里出来。
周雪窈双手环着霍凌川的脖子，整个人几乎都挂在了霍凌川身上。
桑亦晓看到这一幕，一股无名火瞬间涌上心头。
霍凌川有时间陪周雪窈去医院，有时间带她出来应酬，却连几分钟时间都不愿意给她，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个字。
没等霍凌川和周雪窈看到她，桑亦晓一转身，进了802包厢，替陆莞凝拿包。
桑亦晓越想越觉得陆莞凝的话有道理。
既然从霍凌川那里根本无法推进离婚的事，那为何不从周雪窈这边下手呢？
周雪窈为了能顺利上位，肯定比她还要着急他们离婚的事，也一定会比自己更有办法让霍凌川签字。
……
桑亦晓把陆莞凝安置好，累得没力气再回去了。
她想了想，洗了个澡，就在陆莞凝身边睡下了。反正她们也没少在一个床上睡过。
第二天一早，陆莞凝还没起床，桑亦晓就离开了，去了周氏。
鎏金香炉吐出蛇形青烟，桑亦晓盯着博古架上新添的相框。
那是他们一家三口的合照。
“尝尝今年的冰岛古树。”周振生将珐琅彩茶盏推过桌面，盏底阴刻的“晓”字刺得人眼眶生疼。
这是桑若绮给桑亦晓准备的陪嫁，被周振生扣下没给，此刻盛着的却是周雪窈最爱的普洱。
“不喝了。”桑亦晓声音平静，开门见山：“爸，我来找你谈合作。”
桑亦晓将准备好的合作方案递了过去。
周振生接过方案，随意地翻了几页，突然话锋一转：“你和霍凌川的事怎么样了？雪窈那边可等不及了。”
桑亦晓心中冷笑，她早就料到周振生会这么说。
在他眼里，没什么比周雪窈嫁给霍凌川更重要了。
他一开始同意桑亦晓嫁给霍凌川，就是因为想借这层关系，拿到些霍氏的好处。
谁知道桑亦晓根本不怎么帮他，对他来说，他们的婚姻就是无用的。
现在霍凌川又要娶周雪窈了，他的窈窈可是一心向着周家的。
桑亦晓不动声色地回答：“我一直在努力，可霍凌川那边总是拖着。”
“你别给我耍花样拖延时间。”周振生皱了皱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窈窈跟凌川感情正好。你最好配合点，别坏了她的好事。”
“我明白，出轨的男人，我也不想要了。只要能尽快离婚，我都配合。”桑亦晓心中涌起一股厌恶，但她还是强忍着，点了点头：“我也是想借助周家的力量，帮我尽快摆脱这段婚姻。”
周振生看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你打算怎么做？”
桑亦晓微微眯起眼睛，认真地说：“我们这个合作，是会动到霍氏集团的蛋糕的。到时候周雪窈撒个娇，说我骗了她，霍凌川一气之下签字离婚，这事不就成了？”
周振生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利弊。
桑亦晓乘胜追击：“爸，合作既能赚钱，又能让我离婚。这对我们双方都有好处，这是双赢。”
过了一会儿，他拿起那份方案，多看了几眼。
不过几秒，他点了点头：“行，那就按你说的办。不过你记住，别给我搞砸了。”
……
从周振生办公室出来，桑亦晓沿着走廊向前走。
远处传来清脆的高跟鞋声音，刚拐过走廊，桑亦晓就看到周雪窈正踩着高跟鞋朝这边走来。
周雪窈看到桑亦晓，脚步微微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往前走。
桑亦晓扫了她一眼，目光落在她脚上的高跟鞋上，淡淡开口：“脚好了？还是，只有在霍凌川面前你的脚才扭到？”
周雪窈脚步一顿，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又很快恢复如常。
“亦晓姐，这是在公司，就算脚扭了也不能表现出来呀。”周雪窈露出欣慰的笑：“是泽泽告诉你的吗？他确实很关心我。”
“……”桑亦晓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淡淡开口：“你喜欢，就让他给你当儿子去吧。”
周雪窈一愣，眼底闪过复杂神色，像是拼命克制着什么情绪一样。
“我也希望。”周雪窈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