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些妻妾的关系如何？”
“草民接触比较多的是庭玉的母亲，也就是齐老爷明媒正娶的夫人。端庄贤淑颇有大家风范。”齐夫人不愧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行为处事都是为大局考虑。“其次便是齐老夫人，她老人家年事已高，身子时好时坏，经常需要草民上门问诊。”
“那三夫人呢？”
“说来也怪，草民出入齐府那么多次，只见过三夫人两次。”
“只有两次？”
“只有两次，第一次是在三年前齐老夫人寿诞上，草民应邀而至，在席间见过三夫人一面。”那时候还真就见了一面，连话都没讲过一句。“第二次是数月前齐大公子大婚之日，草民前去贺喜，临走前被请去夏夫人院内小坐，刚巧见到前来串门的三夫人和六姨娘。”
“我听说齐府对你的医术颇为信任，上上下下有个头疼脑热都请先生上门问诊。难道这三夫人一次都没找先生看过？”六年了一次都没生过病这有点说不过去吧？
“这也不奇怪，都知道三夫人和齐夫人不齐心，两个人明里不说，暗地里关系却并不融洽。三夫人想掌齐府大权并非一朝一夕，草民是齐二少的专治大夫，又经常在齐老夫人和齐夫人面前走动，三夫人会把我想成齐夫人那边的人也是有情可原。”
“那先生究竟是哪边的人呢？”
“哈哈，大人真是爱说笑。我不过是个大夫，齐府的事与我又有何干系？想必大人也知道，如今齐庭玉已经离开齐府，我也多日没去齐府走动过了。”言下之意就是他哪边都不是，硬要说肯定是向着齐庭玉的。可齐家对不起齐庭玉，这事儿是摆在明面上的，他当然不可能是齐夫人那边的人。
巡察使也打个哈哈揭了过去，问：“既然如此，想必先生也不知道三夫人平时和谁关系比较近吧？”
“草民只知道，三夫人相当信任马大夫。”
“马大夫？”
“马大夫虽说是专看妇女病的大夫，可一些简单的头疼脑热也难不倒她。在我之前，齐府的夫人们都是找这位马大夫上门问诊。”不光是齐家，冯家和李家，甚至是张大人家女眷有不舒服了，以前也都习惯找这位马大夫看病，超出她能力范围才会找别的大夫来。“马大夫在四城也是有名的大夫，虽然没有挂牌开馆，可在接生和女子身体调养方面，草民也是自愧不如。而且……”
“而且？”
“如果我没记错，这三夫人论关系应该是马大夫的远房表妹。”
“什么？？？”齐府的三夫人是从别的地方嫁过来的，所以之前的底子不好查。加上这马大夫是二十几前战乱的时候跟着夫家流落到四城安家落户的，如今男人也死了，老家也不知道在哪里，追查起来更是困难。“你从哪里听说的？”
“马大夫的丈夫是去年过世的，临死前还是我去看的病。当时马大夫心情很低落，我便安慰了几句，她自己提过如今她在四城的亲人也就剩下三夫人这么一个远房表妹了。”马大夫自己有个闺女，好几年前就嫁出去了，据说还嫁得挺远，如今当真是孤苦伶仃一个老妇人。华先生时常会让李婆子送点吃的喝的过去探望探望她。
“大人若想知道更多，不妨亲自问一问马大夫。”
巡察使大人表示这人他肯定要问，马大夫也是年近五十的老太太了，这二十年来四城大半以上的孩子都是在她手里接生的，那个民望是相当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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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府如何查案华鸣无权过问，也并不怎么感兴趣。对他而言只需要像个普通百姓一样知道最终结果足以，别的再多也没什么意义。
值得庆幸的是齐庭玉已经离开了齐家，否则这事儿就近如何还真有些不好说。
回到医馆，齐庭玉和郡主像小孩子一样在院子里追逐，不知道玩得什么游戏，看样子都笑得挺开心。华鸣看了无奈之余忽生出几分担忧，他不清楚如今齐庭玉究竟懂不懂男女之情。
齐二少从小异性玩伴就少，懵懂未至之时就摔坏了脑袋，如今浑浑噩噩的成天只把自己当个未成年的孩子。可孩子总要长大，齐庭玉总有忽然开窍的时候。
华先生担心，他这不开窍则已，这要一开窍就是明雪郡主，这麻烦可就大了……
再说明雪郡主那边，几日接触下来，很明显郡主对人比较防备。能好好说上几句话的除了青萝白衣外，竟然只有一个齐庭玉。就连华先生和杜羽亭过去，都得隔着三步开外，否则郡主就会紧张。
华先生也和杜羽亭明说了，郡主这个不是身体上的病，和齐庭玉不同，脑子也不糊涂。如今这样子应该是受了什么刺激，神志上便有些不清楚。换成现在的话，简洁明了的解释就一句话：身体没病，心理有问题。
华鸣知道明雪郡主脑子不糊涂，这要真看上齐庭玉了……
想想都觉得这未来一定鸡飞狗跳。
好容易把满身汗的齐二少提去洗澡，郡主也喘着娇气准备回房沐浴。
“郡主请留步。”华先生见白衣和青萝被吩咐下去准备，现在只有郡主一人在院内，自然抓紧机会叫住她。
“先生？”
“有些事想私下里问一问郡主，不知可否。”这话里的意思就是郡主我们别打哑谜了，有些事儿不如找时间摊开来谈一谈。
郡主脸色微微一僵，随后跨步回屋。留下一句只有华先生才能听清的话：“饭后。”
华鸣知道郡主是愿意和他坐下来细说了，她这病不知道前因后果很难治，可这前因后果似乎又容易触动郡主的伤心事，所以她不愿意讲，别人也不好问。
就连南襄王也不知道细节，只怕问出郡主的遭遇才是此行最大的目的。
华先生知道接下来的话题一定不怎么让人愉快，可他也确实需要知道前因后果以便应对。当年师父临走时特别嘱咐过，让他千万不要和皇家王侯扯上关系，他们这种白衣百姓容易成为城门外池子里那条鱼。
华鸣倒是不怕死，可齐庭玉无辜，城门要真的失火又岂能只是烧死他一条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