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说过，华先生差不多是整个四城姑娘心中的男神，地位之高也就只剩下张县令家的公子可以稍稍和他相提并论。
而华先生的终身大事几乎是整个四城百姓关注的焦点，之前几年提亲的事儿都被齐二少折腾黄了，如今医馆里堂而皇之住进一个娇客，岂不让人想歪？
这就有人要问了，难道华先生就没看过女病人吗？
答案当然是看过，而且看得还不老少。可那些女病人要不就是有钱人家的夫人小姐，请华先生上门问诊。要不就是看完病直接回家，根本不会留在医馆的。虽说医馆对面的小院儿里能留病人住宿，大多留得都是些外伤严重不方便搬动，或者病重需要经常观察调理的，也有些远道而来的病人短期留宿，可这些都不方便女客入住，华先生也几乎不会留宿单身女客。
而如今，据可靠消息（王小虎）说，华先生院儿里来得是位二八芳华的有钱小姐，不仅年轻，身边还跟着两个俏丽的丫鬟，一看就是有身份的。
具体身份大家猜什么的都有，可其实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开脑洞八卦女娇客和俊俏大夫的日常一二三。
结果这王小虎就成了大家最大的消息来源，因为这娃吧……
相对容易套话。
当然这话也不是谁都能套的，基本八卦的消息流程是：对院儿的李婆子和王婆子闲聊，看见王小虎便随口问几句医馆里女病人的八卦。王小虎对两个婆子没什么防备心，自然也会回几句，于是消息就这么传出去了……
不过王小虎如今也不是可以随便出入医馆内院的人，可他弟弟王小豹能啊！
一来王小豹要去医馆念书识字学手艺，二来他也是齐庭玉的玩伴之一，三则他年纪小，不过十岁不需要怎么防备。
这一来二去的……
大约是除了关键事儿别人不知道之外，剩下那些都被扒了个底掉儿。
这些杜羽亭都知道，反正只要关键的事儿没漏出去就行，余下的八卦他也是不能小看四城百姓的传播速度。
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很懂堵不如疏的道理，有些事儿越是藏着别人越要挖空心思知道，干脆不遮不掩的大家八卦八卦也就习以为常了。
华先生医馆住了个年轻漂亮的小姐，这事儿看法各异。伤心难过的不少，可高兴的也挺多。甚至还有人开始一个铜板一个铜板存喜钱，生怕到时候华先生办喜事他们连个红包都送不起。由此可见华鸣在四城人气之高，绝不是虚的。
这些华鸣不怎么在乎，他花了几天时间终于把小药丸儿的成分分析出来，带着成果去衙门汇报。
巡察使大人已经等得有些不耐烦了，怕是再晚个一天半日的就该找人上门问了。好在华先生及时送来了成果，还被巡察使大人调笑：“我以为你这几日光顾着照看女病人，忘了我这边的事儿了。”
“大人吩咐的事小民岂敢耽搁。”说着直接跪了下来，感觉诚惶诚恐。
巡察使带着咪咪笑的脸扶起华先生：“好了好了，我不过一句说笑你还当真了？说说这药吧。”
“这是活血化瘀的药，有补气暖血之功效。多为女子月水不顺时服用，可调理痛经和宫寒之症。”
“照先生的说法，这是良药？”
“大人，所谓是药三分毒，这世上的药不分好坏，只看对不对症。这对症了便是良药，不对症就是毒药。即便对症也有计量，计量不足治不好，剂量过了……”
“嗯？”
“吃死人哪……”
“先生的意思是，这药吃多了也会死人？”
“这是自然，什么药吃多了都会出问题。这种活血药吃多了不凝血，如果身上有伤口者，伤口不易结疤，长期出血会导致伤口感染发炎甚至溃烂。而女子月水期服用过量则会造成月事不止失血过多，甚至死亡。”
“那如果身怀六甲呢？”
“那更不行，不仅会造成落胎小产，更有可能性命不保。”
巡察使大人听完心中大概是有了自己的一番计量，背着手来回踱步，想了很久问：“你说如果是夏娟那样的，吃了这药会如何？”
“夏夫人有近八个月的身孕，如果误服此药会造成胎儿早产。”
“早产？不是小产？”
“八个月的胎儿基本成型，即便早产也有活下来的机会。只是……”
“先生但所无妨。”
“那日验尸我也跟大人提过，胎儿的死因华某无法确认，可这夏夫人绝不是死于小产。”虽然夏娟死的时候床上有不少血，但验尸结果她是中毒身亡的。虽然并不是什么毒性剧烈的猛药，可孕妇是很娇贵的，任何不适都会造成胎儿早产。都说生孩子就像是去了次鬼门关，本来就是极度危险的事，再加上身边无人照顾，几重折磨下这夏夫人撑不不过去再正常不过了。
“你说她事前服过毒，可一时半会儿也无法查证毒药的来源……”
“大人，这药有方，源头易找。毒则不然，世间毒大多一种就可致人死地。砒霜、鹤顶红、断肠草之类随意一种，只要量够必死无疑，这源头自然比药难找许多。”这里过去黑石镇是矿山，副产砒霜原石，周边两座山上随便逛一圈都能采到断肠草，真有心毒死人再简单不过，稍稍有一些医药知识即可。“大人有心查，必能查到蛛丝马迹。”
“只怕本官有心也没有足够的时间了。”巡察使大人冲着华先生笑，似是看出他知道些什么，但不肯说。可这位大人也有意思，偏就是不明问。
华先生和巡察使大人对了个眼儿，打了一通哑谜，无奈笑了笑：“华某在四城六年多，多次出入齐家，对齐家也是略有所知，大人如有疑问或许草民可以解忧。”
巡察使大人等的就是华鸣这句话，请他坐下，自己则坐在旁边的椅子上，让下人上了茶。问道：“听说这齐老爷为人风流，娶了不少小妾？”
“确实如此，明面上娶进门的到夏夫人为止有七位，还有些养在内院的女眷，草民就不好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