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位李小姐,脾气是急的,可心眼并不坏。有齐大公子替她出气,其实当时她已经没那么大火了。而且她会生气多数是被吓的,经过一段时间缓冲自然平复了许多。
结果前脚吓出的火还没全消了,后脚就知道在地上躺着爬不起来的是个孕妇,看这出血量恐怕孩子都保不住了,这么一来当真是吓到她了。
看着血,她脸色一白,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这一晕可不好了,本来梅秀的事儿就让大家惊慌失措,李小姐再一晕倒,整个馨桃苑就乱了套了。
而在屋子里吃东西的齐二少喝完了两碗排骨汤,吃了个半饱也不见三小姐母女两个回来。于是他抹抹嘴,拿着一块梅花饼就出去找她们。
这时候梅秀刚被搬进房里,闻讯而来的齐老爷和李老爷也刚到,李小姐躺在齐大公子的怀里还没醒。李老爷见自己闺女晕过去了,顿时脸色就黑了,齐老爷为了给亲家一个交代,自然厉声喝问怎么回事。
所以说齐庭玉出现的时间特别不好,完全就是撞在枪口上。
偏偏他傻,不知道辩解。还啃着梅花饼楞呼呼的问:“姐姐你们不吃了吗?”
得,一句话当爹的就炸了,命人把自家丢人现眼的傻儿子关起来。要不是齐老夫人心疼他,估计会被狠狠打一顿屁股。
可惜齐老夫人关心的方法在齐二少看来还不如打屁股,因为他跟着奶奶进佛堂念了七天的经啊!
七天是什么概念?
念经什么的齐庭玉不会,可吃素什么的他记得特别清楚,黑历史,阴暗得不想回忆。
“我从佛堂出来的时候,三姐告诉我那个叫梅什么的死了,说是出血太多了,等大夫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其实当时的情况太乱,比起梅秀而言,晕过去的李家小姐才是优先照顾对象。加上齐老爷到的时候并没有看见梅秀,等知道的时候那边已经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
准确点说,梅秀如果能早一步止血,说不定命还能保下来。
反正为了这事儿他有一阵子都不敢跟爹说话,唯一对齐老爷而言还算不是太坏的就是梅秀流掉的孩子是个女孩,总算不是致命一击。
至于李家那边,不用想也知道齐老爷用了最大的诚意挽回这门亲事。这其中齐大少爷的温柔体贴也加了不少分,对李小姐这样的姑娘来说,绝对是吃软不吃硬的,特别对温柔的男人没有抵抗力。
她晕倒到醒来这段时间都是齐大少爷守在边上,要不是看着这个份上,李老爷也没那么容易松口。
“所以她算是出了意外……”
之后华先生又打听了一些别的细节,发现这齐府后院的女人可真是容易出意外。只是很多跟着齐老爷的女人不仅没有名分,连个娘家依靠都没有。所以那么些年了,也就这一次夏娟的事儿闹得太大,眼看着孩子都要生出来,这再说意外鬼都不信。
华鸣听完齐庭玉的话,坐在那儿分析。齐二少有些无聊,看看他一时半会不能搭理自己,就知己跑出去玩了。
刚巧遇到过来杜羽亭,上去就三个字:“醉香鸡!”
杜羽亭白眼一翻说:“我当找我有什么好事呢,原来是你嘴馋了?”
“醉香鸡!”
“是是是,你就是个祖宗!”谁让他义妹将来还要在这里和这个祖宗相处呢?总得先讨好他才行。“你家先生呢?”
“里面。”
“那行。”虽然猜到了,他也总要进去问一下有什么事。
“醉香鸡!!”齐庭玉有些急了,再三提醒。
“晚上给你做,总得先有鸡。”
齐二少瘪瘪嘴,跑厨房找吃的去了。
杜羽亭进屋的时候华先生还在想刚才齐二少说的事,其实这中间很多细节齐庭玉并不知道,他也不过只能做个推测。就算能推测出一些前因后果,也没办法当做呈堂证供。
齐庭玉这样的根本没资格当证人,而那些推测的经过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实。
何况这位前来复查的巡察使只需要他提供一些医学上的证据,至于断案……应该没他什么事儿。
“先生这是想什么这么投入?”
“杜公子,坐。”
杜羽亭这人自在,坐下来给自己倒了杯茶问:“先生叫我来,总不能是专程给齐二少做醉香鸡的吧?”
华鸣心说就是啊,可嘴上也不能这么直白,否则这杜羽亭得怎么想?
“其实还有件事要麻烦杜公子。”
“齐家的事?”
“杜公子猜到了?”
“这几天齐家案子复查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你去衙门验尸的事也不是秘密。你想我替你做什么?说清楚,查案这种费脑子的事别找我。”
“不,我想找公子做你的老本行。”
“嗯?”
“替我偷一样东西。”
杜羽亭:……
————
其实去齐府偷东西对杜羽亭来说简直小菜一碟,问题是他要偷的是人家闺阁里的东西,这就多少有点……咳,不自在了。
杜羽亭是个飞贼,又不是采花贼,加上他这人对金银细软之类的没什么兴趣,所以一般都喜欢挑战书房和库房,很少偷到女人闺阁里。
这次倒是有备而来,华鸣给了他一截迷香,往屋子里丢进去就行了,一刻之内肯定迷晕。
现在是夏季,室内闷热,晚上睡觉的时候都不喜欢锁窗,有些甚至是开着窗的,往屋子里丢一截迷香简直不要太容易。
华鸣要杜羽亭分别去三夫人和四姨娘的房间,偷的是药丸,只要有药丸或者药粉之类的,都给他顺一点过来。
这活儿对杜羽亭来说特别没成就感,轻轻松松就搞定了,而且还超额完成。
当他把一堆小纸包和两个小瓷瓶子交给华先生的时候,还嘿嘿笑:“这个四姨娘房间里倒是简单,除了这包药丸之外就只有这个小瓷瓶了。倒是那个三夫人有点意思,箱子里藏了不少瓶瓶罐罐,有的只有一颗两颗的,我只能刮些粉下来,不敢多拿。”华鸣交代是拿的量控制在不要让对方发现的程度,所以数量少的他就每一颗都刮点粉末下来。
“这小瓶子里是液体?”
“不知道是什么,反正两个人房里都有一样的瓶子,我就去找了两个小瓶子都装了点。”
华先生闻了闻,无语:“这是催情用的,看起来这齐府的后院也是不容易……”
杜羽亭吹了一口口哨,调侃:“这种东西我只在楼子里见过,没想到有钱人家的夫人也爱用。该不是这齐老爷年纪大了,那方面不行了吧??”
华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