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鸣上午刚进药房研究小药丸,下午齐庭玉就被衙门传唤走了,青铜也跟着去,王小豹就来敲先生的门:“先生先生,齐二公子被带走了。”
“什么?”
“刚才刘捕头来把二公子带走了,还有青铜。”
华先生大概知道应该是那位巡察使大人的吩咐,心里有些担心但又无可奈何。“现在过去也进不去,先等等,看看情况。”
王小豹也知道是这么回事,主动要求去衙门口等着,华先生自然同意了。
而衙门里,齐庭玉看见张县令就下意识捂屁股,嘟嘟囔囔:“不打屁股行不行?”
张县令见了有些不忍心,说:“今天叫你来不是打你屁股。”
“真的不打?”
“不打。”
“哦。”不打屁股就放心了,左右看看没见着张绍云,问:“云宝儿呢?”
“不是叫你来玩的,快过来拜见大人。”
“大人?”他看了巡察使大人好一会儿,摇头:“我没见过这个大人。”
“见过没见过都不重要,过来拜见大人!”这可容不得胡闹:“像青铜那样做!”
齐庭玉扭头就看见青铜早就跪在地上拜了好一会儿了,于是依样画葫芦的往地上一跪,两手往前一扑,屁股撅了老高。
那模样看着实在有点好笑,巡察使摇摇头,张县令见状急忙为他辩解:“他脑子不好使,性子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大人千万不要和他一般见识。”
巡察使大人抬抬手让他们起来:“坐吧,这里也不是公堂,今天也不审案,我就有些话想问问你。”
齐庭玉往椅子上一坐,顺手拿起桌上的葡萄丢在嘴里,哒吧哒吧嘴说:“问什么?”
“听说你是齐家少爷?”见齐庭玉点头又问:“你可认识夏娟?”
齐庭玉又吃了颗葡萄,迷糊:“夏娟??”此刻青铜在一边提醒:“就是七姨娘,前几天死了的那个。”
“哦,就是说给我生个弟弟的那个?弟弟呢?”
“夏娟死了,这事儿你知道吗?”
齐庭玉又眨眨眼,继续吃葡萄:“不知道。”
“你没听人提起过?”
齐庭玉直摇头。
“你家华先生也没跟你提过?”
“我媳妇不跟我说我家的事。”他说,然后嘻嘻笑着回答:“我知道他对我好。”
这个回答有些出乎巡察使意料,但又引起了他的兴趣,问:“你怎么知道他对你好?”
“家里不要我了,他要我,就是对我好。”
巡察使没想到这孩子竟然回答得这么直白,似乎看起来并没有别人想的那样什么都不懂:“你不难过吗?家里不要你。”
“不难过,我媳妇对我好就够了。”
“那你爹娘呢?你不想他们?”
“我爹不喜欢我,他要打我屁股,我不想他。”
“那你娘呢??”
齐庭玉顿了顿,吃葡萄的动作明显停了下来,捏着手里的葡萄转了几圈说:“我嫂子不喜欢我,所以我娘不要我了。”
巡察使:“……”
张县令:“……”
其实这个脑回路,他们也是一时半会儿没转过弯儿来。
“你嫂子不喜欢你,为什么你娘就不要你了?”
“我娘喜欢我大哥,我大哥喜欢我嫂子,我嫂子不喜欢我,我娘就不高兴,所以就不要我了呀。”说完他还一脸这么简单你们怎么会想不通的表情。
巡察使大人清了清嗓子,说实话这跟他们调查下来的事实完全不符,也不怪他们无法串联起来。“就我所知你娘还是很关心你的。”
“嗯,我娘说以后我归媳妇管,她就不管我了。”说着还很开心的笑起来:“媳妇对我最好了!”
巡察使大人有一种完全问不下去的感觉,莫名觉得堵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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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落山前齐庭玉就回来了,华先生问他去衙门都干了什么,他答道:“吃了很多葡萄。”
华鸣无语,看了青铜一眼,青铜摇头道:“巡察使大人想问夏姨娘的事,可少爷牛头不对马嘴的根本问不下去。”今天他算见识到了,自家少爷岔开话题的本事真够高明的,后半程话题完全变成了他在医馆的日常生活,吃什么喝什么,平时去哪里玩,简直分分钟把自己卖了个干净。
可问题是那些东西是个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到,根本不需要他交代好不好!
最后没办法,只能问青铜。可青铜知道的比较有限,很多话也没办法明说,最后大致说了些他知道的,比如说夏娟在齐府跟谁关系比较好,跟谁又比较不好。
可他是跟在少爷身边的小厮,知道的这些事儿齐府的丫头也都交代了。大致上出入有一些,但也不是很大。比如说青铜说三夫人和夏姨娘关系不怎么样,可齐府丫头却说三夫人很会做人,和后院的小妾的关系都不错。
这点确实有些意思,齐府的丫头和小厮要么不说不知道,知道的口径都比较一致。可见这个三夫人平时是个很会做人的,起码没什么人对她有很负面的评价。
反倒是那个夏姨娘是个招人恨的,仗着有身孕母凭子贵,着实在府里作威作福了一阵子,讨厌她的嫌疑人起码有十好几个,一通排查也是困难重重。
青铜有很多事并不知道,他虽然是齐二少的小厮,其实也就负责在齐庭玉出门的时候看着他,齐府里面有的是丫鬟仆人,不需要他跟前跟后,而且内院一些地方他并没有资格跟进去,很多齐庭玉知道的事儿他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巡察使问青铜为什么会觉得三夫人跟夏姨娘关系不好,青铜答道:“我知道三夫人和六姨娘关系很好,六姨娘和七姨娘是对头全府上下都知道,三夫人怎么会喜欢七姨娘?”
这个想法听着似乎也没什么毛病,他们打听下来三夫人会做人,不等于她打心底就喜欢夏娟这个人。
这也算是给他们提供了一条思路,毕竟夏娟这件事上,巡察使确实感觉到了齐府内院的不配合。
这里面要说没问题,巡察使大人是不能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