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时候齐庭玉往华鸣怀里挤了挤,自己就得得得都交代了。他小小声说:“媳妇媳妇我很听话。”
“怎么了?”
“你不让我跟别人说,我就都没说。”
华先生确实没想到他能做得这么好,不免心中有些疑惑:“庭玉你……”
齐二少一脸求夸奖,叫华鸣把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摸了摸齐庭玉的头,给他顺了顺毛说:“做得好,很棒。”
齐二少得寸进尺道:“那明天有冰吃吗?”
“……”好吧,就不该对他有什么期望值:“有,给你做龟苓膏吃。”
“苦……”他不喜欢。
“加蜜糖和羊奶的。”
“冰的?”
“冰的。”
“嗯……”勉为其难接受吧。
华鸣见状又哄了他一会儿,便双双睡了。
第二天他一早就进了药房,当然不会是去熬龟苓膏,这东西要做很久,所以店里有预先做好的,取出来冰给齐二少吃就行。他去研究的当然是那些从三夫人房里顺来的小药丸,一颗颗的要分析出成分来颇费时间。
齐庭玉美滋滋的睡到日上三竿,梦里还想着好吃的,哒吧两下嘴,挠挠肚子爬起来。
桌上盖着早餐,是放凉的小米粥和小酱菜,有个咸鸭蛋,可把齐二少给乐坏了。他最喜欢咸鸭蛋的蛋黄,敲开来啃了一口,吸溜一口小米粥,用筷子把整个蛋黄掏出来还有点舍不得吃,扎在筷子上一点一点舔着。
杜羽亭来找华先生的时候正巧看见这一幕,在门口愣了一愣,笑:“怎么吃个咸鸭蛋还这么与众不同?”
“我的!”齐二少护着自己的咸鸭蛋,一脸你别想来抢的表情。
杜羽亭心说谁要吃你舔过的东西:“你家先生呢?”
“不知道。”
“你怎么会不知道?”
“你找他干嘛?”
“当然是找他有事商量,赶紧告诉我他在哪。”
“不理你。”
杜羽亭依稀感觉得出齐庭玉不怎么喜欢他,可理由不明。见他这样就有点想逗逗他:“我说……你是不是讨厌我?”
齐二少想了想,摇头。
哦?这倒算是意外之喜:“那你喜欢我?”
“不喜欢。”瞧瞧,这么的干脆利落。
杜羽亭又问:“那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个问题其实很重要,这事关他义妹以后在这里是不是能和齐庭玉和平相处。
齐二少嗷呜一口把蛋黄都吃了,眯着眼一脸幸福:“你不找我媳妇我就不讨厌你。”
“那我要是找他呢?”
“有点讨厌。”
有点讨厌就说明还有救?
嗯……他什么时候标准降得这么低了?
“你要给我做醉香鸡吃,我就有点喜欢你。”
杜羽亭心想你如此容易被讨好,你家先生知道吗?
“好吧我的少爷,我跟你说个正经事儿。”杜羽亭拉过板凳坐到齐二少边上,很认真的问他:“你知道我义妹要来住吧?”
齐二少歪歪头,咕噜一声把粥咽下去了。
“先生没跟你说过?”不应该吧!这可不是小事儿!
“你义妹是谁啊?”
“就是以后会住到你隔壁的姑娘,知道吗?”
“不知道。”听都没听媳妇提过这件事。
“我的先生啊……”这次他可是真头疼了,他刚收到消息,不出三天义妹就能到四城。这头房子刚粉刷,到时候能不能住进人还不确定。而最叫他担心的是齐二少竟然不知道这件事!!
他不怕别的,就怕齐二少和他义妹无法和平共处。虽说如今他义妹因为受了刺激没有以前那么刁蛮任性了,可这毕竟是郡主,别的不说光是南襄王派来的护卫和丫鬟就都不是省油的灯。
齐庭玉不明所以,吃完了早饭蹦蹦哒哒跑出去了。
杜羽亭一个人烦恼到吃午饭,其实前后总共也就半个时辰。华先生自然招呼他留下吃饭,他有事找华鸣,当然答应。
饭桌上人多,不好说话,杜羽亭连鸡腿都不跟齐庭玉抢了,默默吃完饭坐等华先生那边单独会谈的机会。
华鸣看出他有话要说,吩咐青铜去做冰,一个半时辰以后给大家发龟苓膏吃。
齐二少一听要那么久,就跟王小豹一起去外面摘葡萄吃。
华鸣把人叫到屋里,关了门问:“什么事?”
杜羽亭挠挠头有些烦躁:“我义妹的事儿你没跟齐二少说?”
“和他说什么?”
“我义妹这可是长住,你就不怕齐二少闹情绪?”
华鸣一时没明白这闹情绪是什么意思,不过是住个病人进来,当初王小虎王小豹住过来的时候不也没事?
“若是指日常相处的话,自可不必担心。亲兄妹还会吵架呢,这事儿担心也没用。”
杜羽亭心说他根本不是担心这个,他这不是担心齐二少小心眼吗?
兴许在华鸣看来齐庭玉就是孩子气,可杜羽亭却不这么觉得,他是真觉得齐二少是个小心眼。这但凡是和华鸣多说几句话的人都能遭他白眼,光这样也就算了,要再不识相马上离开,他就开始各种使坏吸引华先生注意力,反正就是不能让人占着华鸣的注意力。
四城的老百姓习惯了齐二少粘着华先生,可他作为一个江湖人士,对这种事比一般人敏感,几乎可以肯定齐二少对他有着非比寻常的占有欲。
至于这种占有欲的背后究竟意味着什么,杜羽亭表示不敢想不敢想,想多了怕是要出事儿!
“你是担心庭玉脾气不好惹郡主生气?”
杜羽亭默默在心中纠结了一下,认了:“是……”姑且就算是吧!
“这事儿我也没办法,两个都是我的病人,到时候论事而定吧。”
见他一脸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气势,杜羽亭知道再说也没用,两个人担心的事情不在一个点上,再多也白搭。
“我就想说,我义妹大概三四天内便能到四城,到时候这屋子能入住吗?”
“今天就能粉刷完,这天气一两天就干透了。”
“那就好,我不过就是个跑腿的,义妹的事儿其实我说了也不算,这都是南襄王的意思,还望先生不要介意。”
“正常。”当爹的担心闺女住不好,可以理解。
“对了,先生这两天夜里注意些。”
“怎么了?”
“昨夜有人偷听,被我发现,可惜叫他给跑了。”他指了指屋顶说:“看功夫应该是个高手。”杜羽亭自己就轻功特别不错,对方虽然轻功比他差了一点,但功夫比他好很多。他追是追到了,可没打过,只能眼看着对方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