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什么时候的是?差不多戌时一刻,我刚收到义妹那边的消息,本想马上过来告诉先生,就看见屋顶上有人,一路追出城外,一来一回耽搁了不少时间,便不好再打扰先生休息了。”
戌时一刻?那会儿他和庭玉应该还没睡,要齐二少洗脚他不肯,嫌水热非要换冷水,闹腾了不少时间。
“先生可是得罪了什么人?”作为将来义妹要住的地方,杜羽亭觉得有必要扫除一切安全隐患。
华鸣皱了皱眉,道:“我知道了……”
得罪过什么人他一时半会儿想不到,所以这事儿姑且记在心里。
“先生若是有什么难处可以对我说,有用得上的地方我义不容辞。”不为别的,就冲着他义妹要过来住,这事儿就不能这么轻易算了。
“一时半会儿我也想不到,若是杜公子不嫌弃的话,这几日便在此地住下可好?”
“那杜某就打扰了。”
医馆后院翻新以后,格局有了一些变化。依旧是一正两侧四耳的房屋结构,不过屋子的排布安排不太一样了。正房依旧是华先生和齐二少住,原本用来存放药材的东厢房被清空出来,重新装修布置成了客房,包括青铜和王小虎等都搬了过去。闲置不用的西厢房则被重点翻新,自然成了晴雪郡主未来的卧室。
原先当做客房的耳房分了两间出来当堆放东西的仓库,另外两间其中的一间专门挖了个地窖,并在上面做了个制冰池,以便冬存雪夏做冰,满足齐庭玉和未来晴雪郡主的夏季生活需求。虽然这么安排,往药房搬运药材就会比较远,可人手多了倒也不在乎这点不便,总而言之比起过去而言,现在的安排倒是更像个家,而不仅仅是医馆了。
其实华鸣并不是个很在意格局的人,本来这屋子的格局就比较侧重于医馆的铺面,所以一切都以方便为主。加上所谓的东西厢其实都比较小,也不怪杜羽亭当初会觉得委屈了自家义妹。
不过翻修以后,房子倒是焕然一新了。西厢房比东厢房多了一层小楼,看起来更精致一些。而东厢房原本房间比较宽敞,如今也被重新分隔开,成了一间间小卧室。
虽说在杜羽亭眼里,这房子还是小的,不过翻新以后看着倒也精巧不少。
又忙活一天,往屋子里摆上了应有的物件,华先生说:“杜公子这几日就住在东厢的客房里吧。”东厢房原本有三间房,如今最大的那间被隔成了三间小房间,一间给青铜,一间是王小虎王小豹两兄弟住,另一间暂时空置,而另外两间相对小一些的房间被布置成了客房。
杜羽亭表示没有意见,反正他义父的意思是让他跟着义妹一起在华先生这里先住着,义妹的情况自然是根据病情而定,而他至少得住上三五个月,以便应付一切突发情况……
我们的杜羽亭杜公子表示心有点累,可是这事儿还真不能交给别人管,那几个跟着郡主过来的都是精挑细选的,说是死士都不过分,而他就是负责看管他们的那个人。
晴雪郡主事关南襄王府和皇帝的声誉,不可随意假借他人之手,以免走漏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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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雪郡主到的时候,齐府的案子还在审查之中。
这位巡察使大人是个做事仔细的,虽然没从齐庭玉嘴里得到相关情报,多少也从别人口中知道了不少齐府内院的情形。
齐府家大人多,上上下下丫头仆人都算上大概有三百多口人,这还没算商队的护卫。人多自然口杂,有很多事就不是说瞒住就能瞒得住的。
比如说四姨娘会搓小药丸的事儿和三夫人经常给院子里姐妹送小药丸的事儿……
华先生被请去衙门的时候,面前就摆着两张纸,纸上分别有一颗小药丸。
“这次请先生来是想麻烦先生分辨一下,这两种药丸分别是什么,有什么功效?”
这药丸简直熟悉,最近几日他天天在药房研究的就是它们。当然这话不能随便说,容易引起怀疑。“这两颗应该是同一种药。”他拿起药丸又是观察又是闻味道:“以目前能嗅出的味道判断,应该有一些活血的成分,具体功效作用还需要验过成分才能知道。”
“验明成分需要多久?”
“三五日便可。”
“那便劳烦先生了。”
“能为大人解忧实为草民之幸。”
于是华先生就捧着两颗小药丸回了医馆,正好遇到晴雪郡主。
南襄王应该是铁了心低调,这次的轿子只是很普通的民用轿,两个轿夫一前一后抬着,停在了医馆门口。丫鬟上前搀扶自家郡主出来。
郡主给人的第一印象并不十分惊艳,圆脸杏眼倒是显得有几分可爱。只是那眼神看起来有些呆滞,想来神志正常的情况下,这应该是个有些古灵精怪的姑娘。
郡主和华先生打了个照面儿,愣愣看了他好一会儿,忽然抓紧身边的丫头往后缩了缩。
华先生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姿势:“小姐请。”
丫鬟有些紧张,四下看看。由于医馆常会有些大户人家的小姐问诊,倒也没怎么引起别人注意。“我家小姐怕生,不知先生可否……”
“姑娘放心,今日馆内无生人。”说着他指了指门上挂着休馆的牌子。
丫鬟搀扶着郡主走进医馆,华先生也没让人把牌子摘了,而是一路把人带到专门接待女宾的问诊室里。
虽说他已经猜到这位小姐的身份,可在对方没挑明以前他只当不知道:“不知小姐可有哪里不适?”
丫鬟看了一圈,门口除了柜台后的青铜外,确实没有看见外人。她绷着的弦自然松了下来:“见过先生,婢子名叫青萝,这位是我家郡主。”
华先生起身行了个礼:“见过郡主。”
晴雪郡主看看他也不说话,只是又往后缩了缩。
青萝叹口气,无奈道:“郡主的情况想必杜公子已经和先生说过了,只是如今这状况我们这些人也不明白,还要先生多费心了。”
“应该的,不知……我可否替郡主把脉?”